第二百七十三章:詭異叢林
舒子研知道,不管當年之事是怎麼發生的,現在已經糾結不了誰對誰錯,對的如何,錯了又如何,至今責怪起來都沒有意義,她又何必去計較那麼多呢。
白水汐連連搖頭,眼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滴落下來。
「不……不……小研,你聽……聽我說,這……這與你……無關,你……你別……」
舒子研嘆了口氣,連忙打斷。
「王妃,這怎麼能與我無關呢,事情皆因我而起,這份責任就理應該由我來擔,就如同剛剛我所說的,哪怕最後的結果不是最好的,但是最起碼我儘力了不是嗎,我不是一個膽小鬼,我怕死,但是我不怕事,難道你就讓我就這麼看著你陷入痛苦之中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麼王妃,你錯了,我不會這麼多,要是讓我當做沒看見……不好意思,我也做不到。」
她身體里的血液哪怕受了火蝴污染變異了,可是那也還是熱的,她做不到那麼冷心冷情,白水汐是她的生毋庸置疑,她連冷眼看著一個陌生人痛苦都不願意,她怎麼能夠放任白水汐身上的火蝴發作而什麼都不做。
舒子研話落,餐桌上更加寂靜了,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死死的盯著兩人,個個眼神暗淡,很明顯的壞心情。
舒灝翎放下手中的碗,拉過白水汐,淡淡道:「汐兒,不要說了,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嘴裡在說話,眼睛卻一直盯在舒子研的臉上,裡面帶著濃烈的疼痛,攬過白水汐的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白水汐用勁睜開舒灝翎的懷抱,再次抓住舒子研的手,壓根不理會舒灝翎,對著舒子研連連搖頭,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小研,你聽我說,火蝴不是所有人都能控制的,你不要試圖去做任何你覺得可以壓制火蝴的事,我們都因為火蝴而虧欠了你十七年,我們不能讓你再因為火蝴而讓你出事。小研,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已經失去了你第一次,就不會再讓你失去第二次,十七年前的錯誤我們絕對不會再犯。」
白水汐不是笨蛋,她雖然不知道舒子研要怎麼給自己壓制火蝴,但是所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只要能威脅到舒子研生命的一丁點兒可能她都必須扼殺。
舒子研就這麼看著白水汐,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剛剛舒灝翎的眼神她不是沒看見,那麼唯我獨尊的男人,他的眼睛里應該只有犀利和狠絕,幸福與柔情,不應該出現出現那種沉痛的。
原本,在白水汐說完那堆話的時候,她是猶豫的,她是糾結的,只是再看到舒灝翎眼睛里的沉痛時,她果斷的做了決定。
舒子研咧嘴一笑,伸手撫上白水汐的臉頰,伸出大拇指擦擦她眼角的淚水。
「王妃,你們沒有虧欠我,你們讓我活下來我就很感恩了,怎麼能說是虧欠呢,我只是盡我一點微薄之力幫助王妃,這沒什麼的,事情沒有王妃想的那麼嚴重,更沒有王妃想的那麼危險,王妃只要安心吃飯睡覺就好。」只是危險又如何,她別無選擇,必須去做。
她真的看不得舒灝翎嗎雙滿含沉痛的鷹眸。
感受著臉上傳來的溫暖,白水汐的躁動的心好似得到了安撫,情緒緩緩平靜下來,伸手把舒子研的手拿下來緊緊握在手裡。
「那小研,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辦?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壓制火蝴。」
只是說完這句話,白水汐好不容易平緩的心情又再次變得急躁起來,胸口此起彼伏,心裡有一團無名火,如何也壓制不住。
舒子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並未理會白水汐的情緒,眼睛有意無意的往舒子峰和舒子傲掃去。
她淡淡道:「到時候王妃就知道了。」
白水汐眉頭一皺,隨即身子一僵,手下意識的捏緊。
「你想做什麼?」她有些害怕。
舒子研不語,美麗卻略顯陰沉的臉龐,清冷的眸子和嘴角肆意勾起的弧度,一切都突然變得那麼疏離陌生,嘴角的弧度好似是她在算計著誰。
這個陰森森的表情,硬是嚇得白水汐把想問的話給咽了下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是大寫的問號和擔憂,舒子峰和舒子傲心頭一緊,心裏面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舒子堯和舒灝翎,自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就彷彿沒有看到舒子研的表情,亦彷彿沒有聽到她說的話。
……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遠方,一身著暗紫色勁裝的女子駕馭著輕功在林間穿梭,美麗的小臉略顯蒼白無力,額前是緊密的汗珠,紅唇緊咬,面色焦急。
已經十五了……
穿過樹林,暗紫色的身影在白日里格外顯目,鬼魅般的身影如同一道有形的風,詭異至極。
突然,女子腳下一松,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從空中掉落下來,好在她不是泛泛之輩,很快便穩住身子,從空中緩緩降落。
一天一夜的飛行,而且不吃不喝,她的身體多多少少還是耗損了一點。
慕依然穩穩落地,來不及看清這裡是哪裡,就立刻地盤腿而坐,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大約一刻鐘之後,慕依然的臉色很快便恢復紅潤,額頭上的汗珠也慢慢消失不見。
終於,慕依然緩緩睜開眼睛,這才打量起自己的所在之地。
周圍一片荒涼,雜草叢生,硬是有兩米那麼高,慕依然小小的身子被包圍在其中,從後面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慕依然並未在意,伸開手撥開前面的荒草,準備看看附近有沒有水源,亦或者是人家戶要點吃的。
然而,當她走了老遠,時間浪費了,而她什麼也沒有看到,依舊在荒草裡面兜兜轉轉,要不是她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可能都已經迷失方向了。
越走,草叢越深,不僅如此,慕依然竟然覺得周圍的空氣在迅速下降,變得陰冷至極,不知是天氣真的陰冷還是怎麼的,她竟硬生生打了個冷顫。
慕依然心裡暗暗也自己敲響警鐘,這個地方好像有些不對勁,雖然很奇怪這個草叢裡到底有什麼,可是她沒有時間去深究,她還要趕路,所以她很快停下腳步,提起輕功,正準備離開。
然而,不知道是周圍的空氣對她的身體產生了束縛還是她身體太過虛弱,她才剛剛飛出草叢頂端,整個人就從空中摔落下來。
「唔……」
暗紫色的身子從空中墜落,打在草叢中,發出一聲悶響。
「卧槽!」
溫柔如慕依然,實在忍不住一聲爆粗口。
她就算運行內力賓士一天一夜也不可能這樣啊,才剛剛到半空就落了下來,這不符合邏輯啊。
慕依然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戒備的打量著四周。
她不是笨蛋,自然能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現在是夏天,雖然此時是早上,太陽還不是很大,但是不可能這麼冷。
到底怎麼回事?
漸漸的,慕依然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急劇下降,很快她便冷得渾身發抖,面色慢慢變得蒼白。
慕依然不做猶豫,再次運行內力躍向高空,然而,無論她如何用力,每次只剛剛飛出草叢上空,她便從上面摔了下來,幾次如此,她再不發現這裡的溫度有問題就真的白活了。
剛剛在前面的時候溫度還是正常的,她越往前走溫度就越低,而在這裡她駕馭不了輕功,那麼十有八九就與這裡的冷氣有關,她開始懷疑剛剛她從空中落下,或許不是因為她身子疲憊的緣故了。
慕依然不做多想,轉身就往回走,既然不能往前,她只能往後退,重新尋找出路。
只是,事情卻沒有如她所想的那樣去發展,在她轉過身之後,周圍的冷氣更加濃郁了,那些氣流若有若無,但是她很明顯的感覺的是在往她身上走,就好像就是用她來聚集那些氣流一樣。
慕依然發現了這一變故,腳步便不自覺的加快。
然而,她走得越快,周圍的冷氣便凝聚得越快,前方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牆在阻止她前行的道路,速度越來越慢,而她的身子彷彿被冰凍了一樣,逐漸變得僵硬起來。
漸漸的,慕依然發現,除了她的眼睛還能活動自如,她的衣服,她的頭髮,甚至是她的臉上,睫毛上都結了一層薄冰。
渾身是刺骨的冷,只是慕依然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僵硬得動不了了,她猶如一座雕像站在那裡,暗紫色的冰雕,特別好看。
其實她的意識無比清醒,她清楚自己此刻的現狀,她想動,想掙脫出這個冷氣的束縛,然而,她連打冷顫的力氣都沒有了,此刻她覺得空氣都是刺骨的,又哪裡來的力氣掙脫開這束縛著她的冰雕。
她的武功向來不低,內力更是從小苦練,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東西能夠這麼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禁錮在這裡。
慕依然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她暗暗催動內力,想要強迫掙脫開這個冰雕,然而,她已經被徹底冰封住,別說是掙脫了,就是動也動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依然依舊一動不動,身上的冰越來越厚,漸漸的,她的心裡有些焦躁起來。
她真的不知道她怎麼就來到這麼個破地方了,明明她是找准方向走的,為什麼會來到這麼個詭異的草叢。
她還要趕時間,而這個該死的冷氣居然束縛了她,讓人氣憤的是她居然掙脫不了。
掙脫不開,慕依然便不再做無謂的掙扎,而是靜下心來,仔細想著應該怎麼做,暗暗催動內力活絡身體,讓自己的血液不至於凍僵。
她搞不懂,為什麼她能夠使用內力卻不能使用輕功,這個地方是想束縛她的輕功還是想束縛她整個人?
突然,慕依然發現一個問題,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呼吸困難,哪怕她沒有使用內力,她也沒有絲毫窒息的感覺,而是如平常一樣呼吸。
這是為什麼?
慕依然不做多想,收回內力,放鬆神經,然而,就在她剛剛放鬆這一刻,身上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融化。
慕依然大喜,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在冰凍全部融化那一瞬間,她便陷入黑暗之中,整個人也如同一灘爛泥軟了下去。
她並不知道,在她倒下的時候,一顆詭異的冒著黑煙的珠子突然從叢林中跳出來,在她的頭頂一個勁的打轉。
珠子看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上面冒著濃濃的黑煙,看起來陰森而恐怖,彷彿要把地上的慕依然黑化。
神奇而詭異的一幕持續了很久,然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