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火蝴是她的命
舒子傲有些不懂了,他們一開始就是為了徹底解除火蝴,怎麼卻又和姐姐掛上鉤了呢。
火蝴都在自家娘親身上,和姐姐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好么。
為什麼他總感覺,大哥和依然姐姐所做的一切其實是為了姐姐,而不是為了娘親。
舒子堯和慕依然兩人默默的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心痛。
他們怎麼忘了,舒子峰和舒子傲根本就不知道舒子研身中火蝴一事。
舒子峰和舒子傲一致天真的認為,舒子研和他們一樣,都是蠱人。
舒子堯收回情緒,垂下眼皮,掩去眼睛里的沉痛,淡淡道:「姐姐和你們不一樣。」
若是一樣,舒灝翎又何必遺棄她十七年,若是一樣,他們又何苦為此費勁心血。
舒子傲卻不知舒子堯和慕依然的心思,眉頭一皺,忍不住驚呼:「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上次姐姐親口說她和我們一樣說蠱人啊。」
他有些聽不懂大哥話中的意思,也搞不懂為什麼大哥和依然姐姐的臉色為何如此沉重。
舒子堯嘆了口氣,為自己倒了杯茶,無力的癱軟在椅子上,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卻不曾言語。
慕依然抬眼,看著舒子堯,心裡亦是無比的沉重,眼睛里毫不掩飾的心疼。
只是很快便收斂好情緒,看著舒子傲的目光帶著無奈。
「小傲,你忘了嗎,你娘親身中火蝴之時就是懷上小研的時候,因為不能拿掉胎兒,所以你娘親又必須每月承受火蝴所帶來的痛苦,而小研卻在你娘親中蠱之時被懷上,生下來之後還幸運的成為了了蠱人,不會承受一丁點的痛苦,所以你父王才會把一切的罪責怪到小研身上,這一點,始終與你們是不一樣的。」
「而因為火蝴的關係,王妃和小研的關係也一直很緊張,火蝴一日不解,王妃與小研之間就不可能會和好如初,你父王也不可能接受小研,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不能用因為他們彼此尷尬的關係而讓小研一輩子不快樂你懂嗎?」
「所以,救了王妃,也就相當於救了小研,火蝴當然與小研脫不了干係了,這一點,又怎麼能和你們一樣呢。」
慕依然知道,舒子研有意的在舒子傲以及舒子峰的面前遮掩了真相。
如果這是她在意的,他們自然不會去戳穿。
舒子傲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嚇我一大跳,我還以為姐姐也中火蝴了呢。」
真的是嚇死寶寶了,大哥那臉陰森森的,還以為怎麼了呢,真的是嚇死他了。
慕依然身子一僵,隨即卻是笑笑,
「想什麼呢。」
那個笑很無力,也很蒼白。
慕依然說著,斜眼去看舒子堯,恰巧舒子堯也正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就此相接,他們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那不曾落下的淚水。
他們都在害怕,可是這份害怕,他們必須得承受。
想著那個總是大大咧咧,瘋瘋癲癲,卻很細心的妹妹,慕依然和舒子堯心裡,都流下了無聲的淚水。
慕依然別開頭,看著舒子峰和舒子傲稚嫩的臉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子峰,小傲!」
輕輕的呼喚帶著一聲呢喃,更多的卻是沉痛的蒼白。
舒子峰和舒子傲一愣,紛紛抬頭看著慕依然。
對方臉上的笑容很美很柔和,只是不知為何,他們彼此都看到了其中的蒼白與痛苦。
舒子峰和舒子傲同時皺眉,兩人齊聲:「依然姐姐,怎麼了?」
慕依然輕笑,搖搖頭,「子峰,小傲,你們兩個記住,火蝴是你姐姐的命,如果我們不能解除火蝴,我們將會永遠的失去她,懂嗎?」
舒子傲皺眉,心裡大驚:「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火蝴就是姐姐的命?
慕依然搖搖頭,抬眼看著空曠的前方,好似漫不經心道:「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
清淺的聲音好似呢喃,含糊不清的語氣,也不知道她在說給誰聽。
舒子傲點頭,小手緊握,「我知道了。」
他不會去問,因為他知道,當他需要知道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告訴他。
只是,心中卻不由得擔心起來。
他的姐姐,真的與火蝴有關嗎?
而一旁舒子峰卻是獃獃的看著慕依然,一時之間沒了反應。
他不是笨蛋,慕依然說的每一句話都在表明火蝴與姐姐有說不清的關係。
雖然已經在做了解釋,可是他覺得,那個解釋或許只是很多方面的任意一個而已。
是不是有些東西,是他所不知道,或者是理解錯了的。
舒子峰看著慕依然,再看看舒子堯,他的心,猶如大石壓著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大……大哥!」舒子峰輕輕呼喚。
慕依然伸手摸摸舒子峰的頭,搖搖頭,「子峰,你記住,姐姐很愛你們,也記住,火蝴是姐姐的命,所以為了姐姐,不要問太多,我們努力去救活她好不好?」
低低的聲音中的哽咽已經掩飾不住。
舒子研一愣,低低呢喃:「依然姐……」
什麼叫做努力去救活?
姐姐,她會死嗎?
會嗎?
舒子峰看著慕依然,再看著舒子堯,心裡是無限的害怕。
突然,舒子傲猛地抬頭,嚴肅的看著慕依然。
「依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拼盡全力找到解蠱的辦法的,為了姐姐,我一定會的。」
小小的人兒,稚嫩的臉龐,明亮的眼眸難以掩飾的堅定。
慕依然輕笑,點點頭,輕輕應道:「好!」
一個「好」字,其中夾雜了多少欣慰,又夾雜了多少心酸。
慕依然扭頭,看著舒子堯,眼角的淚水終於滑落。
舒子堯抬眼,透過窗戶看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卻無法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終究,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
雲城!
舒子研一等人離開石岩山莊便原路返回了,同樣的,也是各自騎著馬回去。
唯一不同的就是,石豆豆原本是和軒轅夜朔乘坐一匹馬的,而此刻是和舒子研共同乘坐一匹馬。
舒子研一身暗紫色錦衣,挺拔的身子筆直的坐在馬背上,而他的懷裡環著一抹粉色,靚麗的粉色與她那深沉的暗紫色相比,倒是耀眼很多。
只是舒子研挺拔的身子堅持不過兩分鐘便癱軟了下去,本就嬌小的身材顯得更加的沒精神了。
她時不時抬頭看看天空,然後哀哉一聲,再然後又嘆口氣,要不是因為怕壓著懷中的那抹弱小,只怕整個人都直接架到石豆豆身上去了。
軒轅夜朔和逐影一左一右,分別走在舒子研的兩邊。
兩人看著在馬背上搖搖擺擺的舒子研,默契的相視一眼,隨後嘴角皆同時一抽。
不過舒子研也算是能忍受的了,這太陽很大,要是平常人家的姑娘,只怕都不願意出門,她能在馬背上頂著太陽暴晒也算是不容易了。
而且還沒有抱怨一聲,當然,嘆息聲不算。
「哎喲……」
舒子研的第八百次哀哉。
軒轅夜朔和逐影同時別開頭,認真的看著前方,成功當起了聾啞人。
他們已經有些聽不下去了。
石豆豆坐在舒子研的懷裡,別提有多苦逼了。
表面上是舒子研抱著他,實際上是他在撐著舒子研,舒子研整個人差不多倒在他身上了。
本來天氣就熱,被舒子研這麼一壓就更熱了,石豆豆只感覺自己後背的衣服都已經浸濕了,只怕那汗水用來洗澡都嫌多。
然而這還不算,背後時不時傳來的嘆息聲簡直讓他瘋狂。
舒子研抬頭看看天空,那太陽火辣辣的照在她臉上,讓她整個人都接近暴走。
這太陽怎麼這麼大啊,這氣溫少說也有個三十四五度吧。
他么的雲城的人都是大神啊,天天頂著這大太陽,也難怪一個個的皮膚都沒她的白了。
「哎喲……」
舒子研的八百零一次哀哉。
石豆豆實在是忍不住了,原本心裡的小鬱悶被舒子研這麼一弄,那可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姑姑……」
小豆豆的聲音很小,但是裡面帶著提醒。
軒轅夜朔聞聲,下意識的去看舒子研,誰知人家壓根就沒聽到,或者說她壓根就不知道人家石豆豆在叫她。
石豆豆咽了咽口水,伸手扯了扯舒子研的衣袖。
「姑姑!」音量加大。
舒子研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石豆豆無奈,都有有些抓狂了。
「姑姑!」音量再加大
舒子研眉頭一皺,隨即眯著眼睛,這次倒是反應過來了,沒好氣的瞥了石豆豆一眼。
「幹什麼?」
有氣無力的聲音,好似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飯了。
石豆豆嘴角一抽,弱弱道:「姑姑,你壓著我了。」
他表示他特別委屈。
舒子研一愣,目光往下一瞥。
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趴到石豆豆身上了,而石豆豆也已經被她壓得差不多已經貼到馬背了。
舒子研嘴角一抽,清了清嗓子:「咳!」
隨即立馬坐正,看著左右兩邊精力旺盛的逐影和軒轅夜朔,剛剛挺直的腰身瞬間又彎了。
「豆豆,你們難道都不熱的嗎?」
難不成是因為她穿得太多了,不可能吧?
石豆豆搖搖頭,倒也是實話實說,「熱。」
舒子研點點頭,一副這還差不多的模樣。
「熱?熱他們還這麼有精神,哎我說,你們雲城是不是這是這個溫度啊?」
他么的撒哈拉大沙漠的溫度不知道有沒有這裡高啊。
石豆豆點點頭,「嗯,每年的夏天都是這樣的。」
所以他們都習慣了。
「哦!」舒子研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好熱啊軒轅夜朔,怎麼辦?我都快要變成烤乳豬了。」
舒子研真的承受不了這個溫度。
平時她都是老下午才出門,早一點也是清晨,大中午的時候一般都在睡覺,哪裡承受過這種溫度。
而且皇城的天氣可是比這裡涼快多了。
軒轅夜朔輕笑,非常好心的提醒:「其實你可以快馬趕到酒樓,不用在這裡慢悠悠的散步的。」
這句話,其實他早就想說了,只是看舒子研實在煩惱得可愛,所以他也懶得提醒了。
舒子研一愣,隨即臉卻黑了,猛地扭頭,惡狠狠的瞪著軒轅夜朔。
「泥煤,你怎麼不早說?」
他么的還害得她在這裡曬了半天的太陽。
軒轅夜朔挑眉,滿不在意道:「我以為你知道。」
舒子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要是知道我用得著在這裡哀嚎半天?」
要說她也真的夠笨的,明知道太陽很大,偏偏還騎著馬在這裡慢慢走,要是駕哪狂奔,都已經不知道跑多遠了。
想著,舒子研整個人都不好了,又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低。
軒轅夜朔搖搖頭,忍住笑意,「你就當我沒說。」
舒子研撇嘴,低頭看著石豆豆,試探性的問道:「豆豆,要不讓你去和軒轅叔叔坐一匹馬?」
石豆豆皺眉,卻也乖巧的點點頭,「嗯,好!」
人家都已經開口,他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舒子研大喜,連忙停下馬,並把石豆豆遞給了旁邊的軒轅夜朔。
「軒轅,接著。」
然而,軒轅夜朔看著舒子研,卻是沒有接過被她抱在半空中的石豆豆。
「你要幹什麼?」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舒子研翻了個白眼,「我要在馬背上睡覺啦,快點。」
她本來就沒睡好,被這太陽一曬就更困了。
所以,她決定就直接在馬背上睡了,在街上買把傘遮太陽,這樣豈不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