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極端辦法
軒轅夜朔在舒子研的眼裡雖然有時候像個老太婆，管事多了點，人也作死了點，可是那哪怕他再作死，再管事，再讓人覺得多事，那都是一副溫和如玉的模樣。
可如今在她面前這要吃人的樣子，她還真的有些害怕，更有些吃不消啊。
舒子研咽了咽口水，也差不多是要哭了，「軒……軒轅，你……能不能……別……別這麼看我啊？」
嚶嚶嚶！
她真的要哭了，這軒轅夜朔發飆的樣子還是有些太恐怖了。
軒轅夜朔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模樣，恨不得把舒子研大卸八塊還不夠。
舒子研那小心肝那是幾乎停止了跳動，本來身子難受得說話都是困難了，如今被軒轅夜朔這一眼神一看，她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
「那個……軒……軒轅啊……」她試圖再說些什麼。
這次，軒轅夜朔有了反應，他輕輕勾唇，眼睛一眯，猛地一把抓住舒子研的手，輕輕道：「舒子研，你瘋了嗎？」
輕巧的聲音很是溫和，只是那渾身的冷意卻讓人害怕的渾身發抖。
舒子研身子一僵，眼神一閃，忍住身子的不適。
「那個，其……其實這……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早知道她就等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傷好了再給軒轅夜朔遞解藥了。
她這還真是被自己給作的，苦逼！
軒轅夜朔冷哼，對舒子研頓時多了些失望，眼底戾氣更甚。
「要是你哥知道你這麼做他會有多心痛，他那麼在乎你，還有依然，要是她知道，她豈不是更傷心嗎，我們這麼在乎你，就是給你機會這樣傷害自己嗎？」
軒轅夜朔的聲音中暗含著哽咽，其中更多的卻是失望。
舒子研一愣，隨機連連搖頭，趕緊反駁：「不是的軒轅，你聽我說……」
她也知道他們都擔心她，可是當時事態緊急，她那也是迫不得已。
軒轅夜朔收回手，眼睛里的溫和不復存在，淡淡道：「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毒暈我是為了我好，這一點我很感激，所以我不追究了，但是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手？」
難道她不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此時的軒轅夜朔，哪裡有以往的半分溫和。
舒子研小嘴一撇，正欲解釋：「我……」
「等一下！」軒轅夜朔突然打斷。
舒子研身子一僵。
軒轅夜朔瞥了她一眼，伸手朝她腰間，手指頭一勾，她那腰間的百寶袋就落入他的手中。
軒轅夜朔在裡面翻翻搗搗，很快拿出一個小瓷瓶，並從裡面倒出一粒丹藥。
他把丹藥遞到舒子研面前，看著她，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舒子研小嘴一撇，可憐巴巴道：「我剛剛也在找，只是還沒有找到你就醒了。」
說著，低頭去吃軒轅夜朔手指尖的丹藥。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就連伸舌頭去撈丹藥都是可憐巴巴的，可是她無理在先，所以有苦她也說不出口。
軒轅夜朔聞聲，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再拿起一顆丹藥，溫柔的塞進舒子研的嘴巴里，只是很快，他便恢復了冰冷。
舒子研吃下兩顆丹藥，不過很快，身子便好了很多，看著軒轅夜朔那陰沉的臉，頭都不敢抬。
「軒轅，其實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
她小聲的說著，聲音含糊，語氣小心，要不是軒轅夜朔聽力足夠好，壓根就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軒轅夜朔點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好，我知道你是情有可原，所以你說，你解釋，我聽著。」
他知道舒子研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是那種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人，所以他哪怕憤怒，也必須耐心聽她說完。
舒子研小心翼翼的抬頭，也不敢廢話了。
「那個，我剛剛在外面與他們打架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我，那個人的氣息隱匿，而且一直在我身上打轉，關鍵是我覺得那個氣息特別陰冷，所以我就覺得那肯定是敵人，所以我便為了讓他對我放鬆警惕……」
「所以你便自己服了葯，做出一個深受重傷的樣子讓他放鬆警惕。」軒轅夜朔冷冷接過。
舒子研輕輕點頭，小臉垮成一團，「嗯……」
其實她還有一件事沒有說，那就是她覺得那股氣息特別熟悉，有點像密室里的那個黑影，所以她才敢這麼大膽對自己下藥，讓那人覺得她身受重傷了。
可是這件事她是萬不能說的。
軒轅夜朔眉頭一皺，隨即卻是笑了，那笑比他不笑更冷，「舒子研，我是不是應該佩服你的大智若愚，更應該佩服你的膽量啊？」
平常雖不算柔弱，但是也是很少受傷的，如今卻是自己把自己給傷了，這讓他不氣憤才怪。
舒子研猛地抬頭，搖頭連忙解釋：「軒轅，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因為火蝴的緣故，我的內力就比一般人高出許多，為了不讓那人看出我的異樣，所以我就假裝受了重傷回馬車療傷。」
頓了頓，舒子研低下頭，更委屈了，「而我剛剛在那裡殺戮，又沒有抓住那人，看來是肯定是武功暴露了，所以我怎麼樣也得把自己表現得弱一點，也免得日後他會更加用心的對付我啊。」
十之八九她覺得肯定是那個密室的黑影，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這種直覺。
黑影一直沒有放過她，總是說讓她做他的棋子，如今她在這裡好好的，所以他一定會再下手，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裝柔弱怎麼樣都會讓他對她放鬆一點，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是能耗一時也是一時了，她並不想成為別人去剝奪歐陽家江山的一枚棋子。
所以，她這一次雖然痛得死去活來了，但是真的很值。
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軒轅夜朔冷哼，臉色雖然陰沉，卻也終於不如剛剛一般冰冷了。
「行了，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說著，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又再藥瓶里倒了一粒藥丸，不給舒子研反應的時間，就這麼硬塞進她的嘴巴里去。
只是動作雖然急促，但是卻依舊不失溫柔。
舒子研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嚇了一跳，隨後整個人都放鬆了。
隔著些許距離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軒轅夜朔的胸膛，弱弱道：「軒……軒轅，你……你不生氣了？」
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軒轅夜朔一愣，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你只管說，生不生氣就看你的理由值不值得我去理解了。」
其實雖然知道事出有因，可是看她如此作踐自己的身子，軒轅夜朔還是忍不住的生氣。
舒子研身子一僵，表情也隨之僵硬。
這話一說，好像是要把話說得漂亮一點，比較容易讓人原諒他才不生氣，那她考慮一下，要不要說得大義凜然一點。
好似知道舒子研心裡的想法，軒轅夜朔一個冷眼就射了過來。
「你最好實話實說，否則……」他咬牙切齒的威脅。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妮子在想什麼。
舒子研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瞬間都慫了。
好吧，雖然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威脅了。
舒子研咽了咽口水，無奈的嘆了口氣，就開口把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她在殺了最後一個殺手之後，正準備去幫忙，誰知道那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周圍有一股陌生的氣息，那個氣息若有若無，且非常陰冷，那時候她就知道對方是敵人，更猜測出對方可能是知道她什麼的人。
她也知道那人肯定知道她會武功的事了，所以為了讓對方放下戒心，她立刻收手回了馬車，並且吃下了能夠讓人心脈寸斷的葯，但是過了幾個時辰便會恢復，算得上一種假藥。
不過那心脈寸斷的痛楚是真的存在的，她吃了那葯之後，吐了一大口血，只感覺全身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但是為了不讓那人察覺她做戲，她只有極力的忍受著，一副不想讓屬下們發現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說，難受的喘著氣。
如此作為就是為了讓那人以為她受了重傷，並且極力忍受。
她一直站著不敢坐下，那種痛苦卻是非人能及，但是她那時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沒有人去查他，所以她只能用這種辦法讓人放下戒心。
一直等到外面的廝殺結束，而那人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為止。
雖然這樣做可能有些不值得，或者說有些多餘，可是她並不覺得。
而她在一切結束之後便給軒轅夜朔聞了解藥讓他醒來，終究還是忍受不了那種痛苦，所以她便決定找解藥緩解，誰知軒轅夜朔剛剛醒來，也就發生了剛剛的那一幕了。
舒子研說完，腦袋低得差不多都能鑽到馬車底下去了。
話畢，軒轅夜朔抬眸，淡淡道：「說完了？」
舒子研看都不敢看他，重重點頭，「是，我說完了。」
其實她知道，軒轅夜朔是因為關心她才生氣，所以她還是乖巧一點吧。
要殺要剮隨便吧，反正姑奶奶不後悔。某人在心裡叫囂。
軒轅夜朔卻不再言語，就這麼淡淡的看著她，一雙眸子清冷且犀利，舒子研沒有抬頭，所以察覺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久久聽不到軒轅夜朔的回答，舒子研疑惑了，輕輕抬頭，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幽深的目光。
舒子研小心的咽了咽口水，一臉的狗腿笑。
「那個，軒轅啊，不知道你對我這個理由，哦不，是你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有何想法，值不值得你去理解啊。」
雖然吧，自殘是不對的，可是那個時候也容不得她想那麼多啊，事發緊急，她不是笨蛋，不採取點措施怎麼可能。
扮豬吃老虎雖然老套一點，可是有效果啊，再說了，那時候她啥都沒想到，就只想到這個了。
軒轅夜朔回神，眉頭一挑，淡淡道：「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
舒子研一愣，別開頭去卻不說話。
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沒有告訴軒轅夜朔，那個人極有可能是那個黑衣人，那個黑影對她做的事還歷歷在目，她若不隱藏著一點點，又怎麼在不經意之間給他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