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酷吏許審理
最讓人無語的是,那個挨著板子的軍官,前一刻還在慘叫,轉眼間竟也雙目發紅的咆哮著,撲向了秦少游等人。
因為他的板子還沒有打完,一邊衝鋒,一邊還有律令之力化作的棍棒追在他屁股後面『啪啪』狂打, 血順著褲腿流了一地,看上去頗有些古怪滑稽。
但是赤衣使者和綿遠縣的守夜人們,全都沒有心情發笑。
這群王府衛隊士兵們的古怪反應,只能是一種情況造成的——他們中了蠱,現在體內的蠱蟲發作了。
秦少游立刻大喝:「文竹師姐!」
其實不用他喊,文竹在看到這群人的詭異表現后,就立刻做出了應對。
她飛快的從隨身挎包里, 抓出了一包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粉末, 放了個呼風咒,把這些粉末全都吹向了王府衛隊士兵。同時口誦咒語,藉助粉末,施展法術。
「啊——」
被蠱蟲控制了的王府衛隊士兵們,齊齊頓住了衝鋒的身形,發出了凄厲的尖叫。
寄生在他們身體裡面的蠱蟲,在文竹釋放的法術與粉末的雙重作用下,遭到了打擊與削弱。
之前秦少游在吐出了蟲丸后,不僅是移花接木,把蟲丸弄到了紙人肚子里去,還找到文竹,請她針對蟲丸裡面的蠱蟲展開研究。
一番研究過後,文竹配製出了專門用來克制蟲丸裡面蠱蟲的藥劑,此刻用出,效果確實不凡。
赤衣使者和綿遠縣的守夜人也沒有閑著,立即沖了上去, 想要趁機將這些王府衛隊士兵囚困,避免出現其它的意外。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詭異的竹笛聲忽然響起。
一隻只手臂破土而出, 抓向了眾人的腳踝。
同時一道道鬼影也從四周的樹木中鑽出,帶著讓人頭昏腦脹,擾亂血氣與心神的嚎叫,撲向了眾人。
在這王府之中,竟是藏著有大量的屍兵與倀鬼!
朱秀才閃身避開了一隻從地下伸出來的屍手,正要俯身將其斬斷,一顆長滿了長毛的屍頭,就從地下鑽了出來,張開惡臭的嘴巴,一口咬住了朱秀才的佩刀。
這隻毛僵不懼刀劍,力氣也是極大,幸虧朱秀才已經掌握了血氣化火的本事,第一時間點燃血氣,方才燒燙的毛僵鬆開了嘴巴。
朱秀才把握住機會,順勢舞動帶火的佩刀,『噗』的捅穿了這具毛僵的喉嚨。
熊熊血火,瞬間燒毀了毛僵頭上的屍毛。
屍毛一滅, 這隻毛僵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腐爛,身上皮肉瞬間掉光,成了一具骨架,『嘩啦啦』散落一地。
朱秀才在吐出了一口濁氣后,忍不住罵:「好好一個王府,搞的跟亂墳崗一樣,這蜀王睡覺的時候也不怕做噩夢?還是說他有什麼特殊嗜好,放著欺男霸女的事情不做,卻做養屍養鬼的勾當?!」
朱秀才與赤衣使者等人,能夠讓血氣化火,斬殺這些銅皮鐵骨、力大無窮的毛僵,但綿遠縣鎮妖司里一般的守夜人,可就沒有這樣的本事了。
好在有崔有愧在。
他看見毛僵如雨後的春筍一般從地底下爬了出來,頓時覺得有了表現的機會,拿出九轉飛符銃就開火。
一張張符籙呼嘯飛出,貼在了毛僵身上后立刻發生爆炸。
毛僵不懼刀劍,不懼凡火,但是符籙爆炸產生的破壞力,還是在瞬間將它們炸傷、炸殺了不少。
赤衣使者和綿遠縣的守夜人們,立刻抓住機會,補刀幹掉了那些受傷的毛僵。
至於倀鬼,崔有愧本來也想要飛符去炸的,但是日夜巡遊讓他節省點符籙。
「崔大人,這些倀鬼交給我們就好了!」
日夜巡遊雖然實力還不夠強,可他們畢竟是陰差陰神,天生便是這些倀鬼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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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倀鬼還沒有成為凶煞,面對日夜巡遊,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日夜巡遊掐訣念咒,讓神魂與秦少游身上帶著的神像融合,旋即顯出了陰神真身。
他們身形魁梧,足有丈許高,面容猙獰似惡鬼,但卻散發著香火功德之氣,手中各拿著一塊令牌,分別寫著『日巡』、『夜遊』兩字。
日夜巡遊的名聲雖然不如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的響亮,但是同為鬼差陰帥的他們,對於鬼魅邪祟的震懾,卻是一點不小。
原本嚎叫著撲來的倀鬼,在日夜巡遊的神威之下,頓時瑟瑟發抖,不僅連嚎叫的聲音都變小了,甚至還有不少想要調頭就跑的。
可惜它們最終還是沒能跑掉。
日夜巡遊舉著他們手中的『日巡』、『夜遊』牌,飛快的追了上去。
手起牌落,『啪啪』的追打倀鬼。
倀鬼每被令牌拍打一下,身形就會小一圈,幾下過後,就會慘叫著被吸進令牌里,遭到囚禁。
等日夜巡遊回到了綿遠縣城隍廟,才會把它們放出來,接受城隍與判官的審判。
秦少游與秦巧兒等人,沒有出手去對付這些倀鬼和殭屍。
他們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正前方。
那裡有一群人,正踏著黑夜朝這邊趕來。
其中一個人的手中,還拿著骨笛。
很顯然,王府衛隊士兵們體內的蠱蟲,以及突然冒出來的殭屍和倀鬼,都是這群人的傑作。
那個手持骨笛的人,秦少游還認識。
正是之前套他話,給他餵了蟲丸吃的許審理。
許審理也在這一刻看見了人群中的秦少游。
他先是愕然一愣,緊接著便反應了過來,勃然大怒:「好啊,原來之前你是在演戲騙我們!」
許審理也是老狐狸,之前被秦少游的演技和巧舌欺騙,但此刻在這裡看到秦少游,他哪裡還不明白是被騙了?
可笑他們居然沒有看出來,全都以為秦少游是真的投效了他們。
如此說來,他們一直沒有抓到的那個內鬼,也是之前從來沒有懷疑過的這小子了?!
「談不上騙,我是官你們是賊,我這叫卧底。」
秦少游在說這番話的同時,悄悄給崔有愧使了個眼色。
崔師兄心領神會,抬起九轉飛符銃就朝著許審理等人射了幾張。
許審理身邊的人,知道這些符籙會爆炸,自然不會讓它們近身,紛紛怒吼著扔出暗器、施展術法,將符籙中途擊落。
雖然崔有愧也激活了這些符籙,但猛烈的爆炸,只是短暫遮掩了許審理等人的視線,並沒能夠傷到他們。
「賊?」
許審理眉頭一挑,冷聲說:「我們乃是王府官吏,我們大王更是天潢貴胄,你居然敢說我們是賊?你這是在藐視朝廷、藐視皇家、藐視當今陛下!像你這種大不敬的叛徒,理應下獄問斬——律令:捉拿叛逆,斬立決!」
話音落下之際,一道道夾雜著血色的黑霧,從許審理腰間掛著的一把血跡斑斑的戒尺中湧出,化作一把律令鍘刀,朝著秦少游襲來。
這個許審理,不僅是玩蠱的高手,居然還是一個法家弟子!
看他律令中的森然血氣,應該還是一個手上沾滿了血腥與人命的酷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