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誰更奸詐?
見許審理居然想要用法家律令斬殺自己弟弟,秦巧兒的俏目中閃過了一抹怒意。
她手中大夏律一展,喝道:「奉辭伐罪,是為有功,不可亂罰!」
一片律令之力從竹簡大夏律裡面湧出,化作了一塊免罪令牌,撞上了許審理的律令鍘刀。
「轟——」
免罪令牌和律令鍘刀打了個平手, 都在碰撞之後化作雲煙。
但它們撞擊產生的律令威能,卻是將周圍的倀鬼和殭屍炸飛了不少。
這麼一算,卻是許審理吃了小虧。
這讓他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抹陰鷙神色。
許審理是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一個同行,還擋下了他的殺招。
不過,看到秦巧兒就在秦少游的身旁,許審理頓時心頭一動。
他想起了之前餵給秦少游吃的蟲丸。
雖然這群闖入王府之人, 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把王府衛隊士兵們體內的蠱蟲給鎮壓、限制了,但秦少游體內的蠱蟲,卻一直沒有異樣傳出。
這說明,秦少游體內的蠱蟲,並沒有遭到影響。
或許能夠利用這一點,讓這群闖入王府之人,陷入內鬥、自相殘殺!
許審理並不知道秦巧兒和秦少游是兄妹,他只知道眼前這群人,分別來自綿遠縣鎮妖司和赤衣使者。
這就有了挑撥的空間。
許審理的動作極快,幾乎就在律令鍘刀被擋下的那一刻,便激活了他懷裡那隻用人骨製成的骨笛。
骨笛立刻發出了凄厲詭異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在哭泣。
骨笛奏響的剎那,許審理掐訣暴喝:「殺了你身側之人!」
然後他就看見,秦少游的雙眼瞬間發紅,如野獸一般撲向了秦巧兒。
看到這一幕的許審理, 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秦少游體內的蠱蟲沒有傳來異樣, 但是在這之前, 許審理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秦少游已經擺脫了蠱蟲的控制。
畢竟之前這小子的效忠表現,完全是在演戲,
誰能保證他中蠱,就不是在演戲了?
直到此刻,看見秦少游毫不猶豫的拔出刀,往秦巧兒的脖子上砍去,許審理方才放下了心。
饒你小子奸詐似鬼,也要吃老子我的洗腳水!
跟我耍心眼、斗心機,你還是太嫩了點!
許審理在心頭冷笑,嘴上則高呼:「秦大人幹得好,這群赤衣使者還以為你們是他的人,簡直可笑」
他這是想要學著秦少游鼓弄唇舌,來擾亂赤衣使者和綿遠縣守夜人的心。
哪怕不能讓這些人立刻陷入內鬥,只要相互之間有了懷疑、戒備,那就離著內訌不遠了。
可下一瞬,許審理臉上的得意就變成了錯愕。
因為他看到,秦少游的刀在斬到了秦巧兒的脖子后,不僅沒有出現頭飛血噴的場面,相反,那把明晃晃看著非常鋒利的刀,竟然還軟了下來, 刀頭都耷拉到了刀柄處。
這是怎麼回事?
是鎮妖司給守夜人配發的刀,都是劣質品?
還是這個女的赤衣使者統領,有著能夠讓刀槍變軟的神奇本領?!
不對那把刀那就不是刀!
許審理的眼力很強,轉瞬就發現,秦少游手中的刀,不僅軟趴趴,還變了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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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精鋼鍛造,而是變成了紙畫的模樣。
那居然是一把紙刀!
而且不僅刀是紙,就連秦少游也在這一刻變的僵硬,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秦少游竟然變成了一個紙人!
這是什麼妖法?!
大驚失色的許審理,腦袋裡面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秦少游和他的佩刀,都被這個赤衣使者的女統領給施了邪法,變成了紙刀、紙人。
但轉瞬他便反應了過來,且不說這個世上,有沒有把活人變成紙人這等詭異古怪的邪法,便是這個赤衣使者的女統領,真會這樣的法術,早在他們現身的時候,就該用到他們身上,把他們變成紙人,又豈會拖到現在?
而這要不是邪法,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秦少游用紙人冒充,騙過了他們的眼睛。
可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他們從來到了這裡,就一直盯著秦少游,總不能秦少游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在他們出現之前,就拿紙人替代了自己吧?
許審理心思如電,立馬就想起了剛才崔有愧射向他們的符籙。
那些符籙在中途爆炸,並沒能夠傷到他們,可爆炸產生的火光,卻是短暫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雖然時間極短,不足以讓赤衣使者和綿遠縣的守夜人,抓住這個突襲到他們身前,卻足夠秦少游拿出紙人冒充了!
那麼問題來了。
真正的秦少游,此刻會在哪裡?!
許審理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都在此刻豎起,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激活了身上帶著的另外一件靈異物品!
那是一件血跡斑斑的鐵鏈刑具,帶著鋒利的鐵鉤。
這件刑具在成為靈異物品之前,是專門用來洞穿修行之人的琵琶骨、手腳筋以及經絡穴位,叫修行之人失去實力的。
成為了靈異物品后,它的威力更上了一層樓!
被激活的鐵鏈刑具,瞬間分身化出了數十上百條,如同一群出巢的毒蛇撲向了四周,又像是章魚、烏賊之類生物亂舞的觸鬚。
「砰——」
鐵鏈一出,就發生了猛烈碰撞。
許審理順著碰撞聲傳來的方向望去,果然就瞧見了秦少游。
這小子竟是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到了他的身後!
要不是他反應夠快,及時作出應對,只怕就要被秦少游偷襲得手了!
但是現在嘛,許審理可不認為,孤身突入到他們陣中的秦少游,還能逃得掉!
「殺了他!」
許審理尖聲咆哮,扯出腰間的帶血戒尺,就朝著秦少游撲去。
同時,那幾十上百條的鎖鏈,也從四面八方射向了秦少游。
而周圍的審理所吏員,亦是咆哮著撲向了秦少游,要將他千刀萬剮。
遭到集火攻擊的秦少游,瞬間被扎了個千瘡百孔。
但是在許審理的臉上,卻見不到絲毫喜色,反而越發驚惶。
因為這個秦少游,居然也是一個紙人。
這個混蛋,到底是帶了多少的紙人?
你這麼喜歡玩紙人,怎麼不去開紙紮鋪,當什麼守夜人?
許審理又驚又怒,只想知道,真正的秦少游,此刻到底是藏在什麼地方。
就在他四下搜尋的時候,身側一個審理所的吏員,卻忽然拿出了一隻黝黑鐵鎚,一聲不吭,直奔著他的腦袋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