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逆光，背光，熒光04

  我連自己曾經的記憶都沒有，更談不上別人的過往了。


  我捂住眼睛，躲在房間里靜悄悄的哭。


  這些日子，我習慣了被傷害，也習慣了躲在房間里哭，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樣，愛情也貼在了我的身上。


  哭過了，我依然會笑著去面對我選擇的一切。


  【5】


  新的一天再次開始，我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一看日曆，這樣會讓我的心情變得很好，哪怕只是作為一個替代品來嫁給蘇沐陽。


  我剛梳洗好出門，就撞上了蘇沐陽，他用一種不明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今天是媽的生日，在藍淇酒店辦了宴席，我先過去打理，你打扮一下再過來。」


  我笑著點點頭，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再對我多說一句話。


  蘇沐陽離開以後，我便找了一件紅黑相配的禮服，這件禮服是一年前我過生日的時候，蔏華陪我去選的，只是這些日子以來我都沒有什麼機會穿它。


  我穿上的時候，已經稍微有些緊了，不過還好，只是心裡莫名的透過了一席涼意。


  既然是蘇媽媽的生日，自然要穿得喜氣一點。


  我淡淡的梳了一下頭髮，化了一個淡妝，要說為什麼，也是因為聽蘇沐陽說，蘇媽媽不喜歡濃妝，也不換複雜。


  出門前，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臉看起來不是那麼蒼白。


  我小心翼翼開著車，畢竟出了車禍后，心裡還是有些陰影的。


  到會場的時候，已經來了好些人了，我在那些人里尋找著蘇沐陽的影子，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也看見我了。


  讓我意外的是，他今天也是和我一樣這般搭配的。


  他站到我面前，輕輕拉住我的手：「這樣的你，看起來好很多。」


  「謝謝，我總算是聽到你誇我一句了。」我笑了笑。


  馥耀站在一邊，冷笑道：「你如今這打扮倒是和紀雪玥的氣質相似了幾分。」


  我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原來我依然還是一個替代品。


  蘇沐陽呵斥了馥耀一聲，說：「今天是我媽的生日，你如果想要胡鬧，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馥耀冷哼了一聲，又笑著看了我一眼才離開。


  她這是在嘲笑我吧。


  蘇沐陽握緊了我的手，說：「別想多了。」


  就如蘇沐陽說的，今天是蘇媽媽的生日，我不想破壞這樣的氣氛，只是心裡有些怪自己怎麼就選了這樣一件衣服。


  在這場壽宴上，我看到了蔏華和奶奶，說起來，自從我和蘇沐陽同居了以後，我就沒怎麼見過她們了。


  蔏華一看見我就抱了過來：「姐姐，你過得好不好？蘇沐陽有沒有欺負你？你看你都瘦了。」


  「姐姐過得很好，而且姐姐沒有瘦，還胖了，你看這件衣服我穿上都有些緊了。」我笑著拍拍蔏華的手。


  蔏華笑著遞給我一個包，說：「你那不是胖，是豐滿了。這個包你拿著，這是徐因寄給你的，我告訴他你要結婚了，他說婚禮的時候，他會來的。」


  我愣了愣，稍微打開包看了看，裡面除了零食，還有一張紙條——夏蔏莣，從你來到這裡的那一刻我就是喜歡你的，不過如今你要嫁出去了，以後會有那個男人來保護你，我也可以心安了。


  徐因喜歡我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任誰都能感覺出來，只是我從來都沒有對他有那種情感而已。


  站在我身邊的蘇沐陽輕咳了一聲，頭瞥向一邊，說：「這個時候告白，這個男人也真是可以。」


  我笑著挽住蘇沐陽的胳膊，說：「我愛你呀。」


  蔏華狠狠的咳了一聲，說：「那什麼，我們去給蘇媽媽聊會兒，不當電燈泡了。」蔏華拉著奶奶就離開。


  她這個反應其實我很安心了，原本以為她見到蘇沐陽會很厭惡的。


  蘇沐陽突然樓過我，但是並沒有看我，他說：「這麼說，我還是要好好對你才是？」


  其實我聽不出來是什麼語氣，但是我願意去回答他的任何一個問題：「隨你喜歡。」


  蘇沐陽突然笑了，說：「其實不去想紀雪玥，我想我們可以過得更好。」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低下頭，小聲道。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他只是不再說話。


  宴會以後，蘇沐陽去打理事務，讓我先離開，我捨不得這樣美好的時刻，便在門口等他。


  「怎麼，還在等？」馥耀的突然出現，讓我有些失措，不過還是對她笑著點點頭。


  馥耀皺著眉頭走近我，說：「你這張臉，果然和紀雪玥那麼相似，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最後蘇沐陽到底是更愛你還是更愛紀雪玥。」她瞪了我一眼就離開了。


  其實我想告訴她，她不用知道，因為蘇沐陽到現在為止，都還愛著紀雪玥，並且深深愛著。


  蘇沐陽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過，我也有些累了，感覺眼皮有千斤重。


  「怎麼了？」坐在車上的時候，蘇沐陽問我。


  「有些困了。」


  蘇沐陽拍拍我的頭，柔聲說：「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我點點頭，便睡了，說是睡，其實也不算是，我的睡眠很淺，一般這種情況只能算是養神。


  但是到家的時候，蘇沐陽並沒有叫醒我，而是抱我回去的，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是並不討厭，所以我沒有動，任他抱著。


  我第一次感謝自己睡眠淺，不然我不會知道他也會對我這麼溫柔。


  紀雪玥能被這樣一個男人愛著也的確是幸福的。


  我沉沉的睡過去，第一次，這麼安心。


  夢裡，那個身影又一次出現，他的出現讓我的心微微有些疼，他的氣息和蘇沐陽那麼相似，可是我看不清他，也看不清自己。


  漸漸地，他消失了，出現在我腦子裡的，是無數破碎的環境拼湊出來的零碎記憶——


  「為什麼幫我們？」


  「我不喜歡吵鬧，而且我願意幫忙。」


  「你的目的是什麼？」


  ……


  「真是好久不見。」


  「看來我還真的是一點沒變，不然怎麼你們兩個都認出來是我了。」


  ……


  「對不起，我不該凶你的，別哭，對不起。」


  「怎麼總是你看見我最狼狽的樣子？」


  「不哭了？妝都花了。」


  「不許看。」


  ……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切如舊，不過心裡卻還是悶悶的，剛剛那些片段都是那麼熟悉，可是我卻不能更清晰地看見，也不能想起更多。


  我嘆了口氣，當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我和蘇沐陽睡在一張床上，腦子裡瞬間空白了。


  什麼情況？

  我昨天晚上有對蘇沐陽做什麼事情嗎？


  還是蘇沐陽對我有做什麼事情嗎？


  可是我全身上下都不疼，一定是想多了……


  正當我糾結的時候，蘇沐陽醒了，他只是眯著眼睛，一臉笑意地看著我，隨後問：「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我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他一把拽過我，把我按在床上，我能夠仔細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比起心跳，我應該更緊張，而且我的臉也開始發燙，畢竟蘇沐陽上半身什麼也沒穿。


  「看夠了？」他捏住我的下顎，強行讓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夠了就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耳朵上的哪個胎記是怎麼回事？」


  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