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黔驢技窮
“啊，我喜歡掙紮的獵物！”
他呢喃道，將血液抹上雙臂。
話音未落，滅絕箭步衝鋒，左手抖腕甩出一道血虹。
海德拉之血的毒性，不需要介紹。
黃懷玉腳掌前推，撐起沙幕，將血虹撲滅。
“試試這個！”
滅絕狂笑著，右手拍出一記空擊。
這一掌速度以馬赫計算，高壓激波將毒血乳化為氣霧，混入風沙朝前侵襲。
換做剛剛登島的黃懷玉，除了閃避，再沒有應對手段。
但兩個月過去，他的力量突飛猛進。
“回去！”
黃懷玉不退反進，右腿上踢一百八十度，直到頭頂。
空間壓縮，這一腳攪動數十立方米空氣，激起風暴，將血霧倒卷而回。
滅絕座車的司機被霧氣拂過，很快便麵目溶解，慘嚎死去。
兩人這一段交手兔起鳧舉，看得先鋒聚精會神。
從宰相和帝國的授首，他能夠猜到旅者的戰鬥力超群。
但一對一近身戰壓製滅絕，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
滅絕的同化率在三階高中雖然墊底，比黃懷玉還是貨真價實高出一段。
但能級帶來的力量、速度差距，被位格彌補了大半。
再加上縮放空間帶來的不對稱優勢，黃懷玉在速度上幾乎與對手平起平坐。
“半年跨越到三階中，你進步得好快……”
滅絕活動頸椎，脖頸旋轉出瘮人的角度。
“越是這樣，我殺了你之後，父親越會認可我！”
他一雙蛇眸釘死在黃懷玉身上，用以完全沒有防禦的架勢猛撲。
滅絕的意圖被對手輕易解讀——貼身糾纏，以恢複力和毒性取勝。
閃爍激發。
黃懷玉降臨在對手背後，空間刃回手盲刺後腦。
風聲激越。
滅絕轉過頭來，餘光眼看著吞噬光芒的黑色縫隙蔓延。
然後，不管不顧地以肉掌阻擋。
五根手指分離，小臂被平切兩半。
血光爆開如幕。
但後退的是黃懷玉。
“你為什麽要逃呢，旅者？你明明能夠斬中我的。”
滅絕轉動豎瞳，身旁一次性灑開上千毫升血液。
一句話功夫，塵土中的五指倒飛而起。
左手小臂也飛速愈合。
滅絕額頭上，蛇鱗泛著冷光，好似有無形潮汐在表麵湧動。
隨著戰鬥白熱化，他的理智越發稀薄，戰術變得狂野魯莽。
沒有技巧，沒有閃避和防禦，隻有無窮無盡的衝鋒。
接下來的數分鍾，黃懷玉連續斬斷滅絕肢體數十次。
後者的心髒、頭顱等要害都數次受損，又旋即恢複。
到了這一步，肉體複蘇的速度雖然沒有減緩，但他的精力已然接近枯竭。
“怎麽會，你為什麽沒有受到影響？”
滅絕單手伏地，麵上全是不解。
他喘息著，強壓下腦袋裏的山呼海嘯，目光掃過沙地。
然後，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鏖戰至今，規模不大的交戰麵積內，至少灑了有上百升毒血，相當於數十個成年人的全身血液。
這些血液甚至積起了好幾處小水窪。
反常的地方正在這裏。
海德拉毒血天然具備強揮發性，幹燥的戈壁更會加劇這種特性。
按照常理，它們早該蒸發入空氣，進而從呼吸道毒害對手。
遺憾的是，在滅絕第一次受傷時，黃懷玉就看破了他這隱藏的第二重作戰方式。
原因很簡單。
半年前，相柳使徒毒液，用同一類型的手段，給他上了一課。
“你的血無法蒸發，因為它們被封鎖在了時光之中。”
黃懷玉冷笑道，踢起一片沙幕，將兩處血窪掩埋。
他的時間操縱能力無法對高能級使徒生效。
但對脫體之血卻可以。
放緩萬倍的時間流使毒血揮發得極為緩慢。
海德拉昔日單騎殺盡龍血和業火兩大騎士團的AOE絕技，宣告破產。
“卑鄙，卑鄙的家夥！”
滅絕站起身子，嘶聲嗬斥。
這一刻，他心中慌亂，竟然有了黔驢技窮之感。
所有人都沒想到，成名已久的惡業第三天王，居然會被旅者逼入絕境。
“一年前，以能級一對敵朱厭。”
營地第二人羅勝忍不住歎道。
“一年後，以能級三壓製滅絕。”
“旅者大人天賦之強，當真前所未見……”
先鋒接口道，同樣目眩神馳、悵然向往。
他隻恨神目島無法使用電子設備，將戰鬥錄下來帶回給折破虜。
否則就著這一戰，兩人至少能飲下數十斤烈酒。
另一邊，野性終於忍不住要介入。
滅絕是女王換來的重要戰力，折在這裏，會對整個神目島攻勢產生影響。
“旅者閣下，我是X局野性，請您聽我一言……”
野性下車，朗聲出言。
但還未等他靠近戰場，破沙而出的永恒蜥蜴和張開聖翼的伽勒姆就一左一右將他逼住。
營地門口，先鋒的滿頭黑發也紮入沙地，高速蔓延。
X局檔案中，旅者兩位左右護法都有姓名。
永恒蜥蜴，曾經襲擾埃特納中央銀行，擁有無盡再生能力。
伽勒姆，教廷苦修士，意誌堅決，神通攻伐霸道。
但這兩位如何與旅者扯上關係，屬實讓野性摸不著頭腦。
“野性閣下，這是一場公平對決。”
先鋒雙手抱臂，嘲諷道。
“你有話本該一開始就說；現在戰端已起、勝負未分，我想旅者大人沒有興趣聽你說話！”
野性沉默了。
因為懸浮在半空的伽勒姆手掌中已經具現出裁決大劍。
他是喀戎使徒，掌握世間所有戰鬥技巧，可以塑形任意兵刃。
但他終究也隻是能級三中階。
一對一，野性尚且不敢說勝得過伽勒姆，更何況以一敵三？
他這一退，滅絕的命運便已注定。
身影交錯，又一道血箭潑在地麵。
“求你了，旅者，讓我殺死你吧！”
滅絕悲傷哭叫，眼角流下淚水。
“我必須重獲父親的歡心，否則我的末日就要臨頭了！”
他嚎叫著下潛膝行，速度好似貼地而飛，想要抱住對手雙腿。
“你的末日確實將至……”
黃懷玉探出右手。
空間在攣縮。
這一掌後發先至，按住滅絕頭頂心。
在旁觀者看來，旅者的手臂伸長到兩米，手掌更是巨大到完全捏住了頭顱。
“而且，提豐也阻止不了！”
黃懷玉力貫五指，將滅絕的麵孔按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