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最後通牒
砂岩粉碎，血肉模糊。
閃爍發動。
黃懷玉飛到滅絕身後，空間刃刺入其心髒。
毒血如刀飆射。
滅絕的起身動作因供血不足，猛然一滯。
屏住呼吸，黃懷玉甩手斜斬。
血痕從心髒延伸到肩膀，將整隻胳膊卸下。
無數次肢解恢複後，滅絕對肉體的控製終於接近臨界。
與主體分離的胳膊化作蛇首，嘶鳴著朝後噬咬。
閃爍再次激發，在反擊及身之前，黃懷玉退到十米之外。
“為什麽，明明我比你更強！”
滅絕從岩石中拔出頭臉，絕望吼道。
他的聲音憤怒而驚惶。
“理智是人類最強大的武器，滅絕，你已經失去它了。”
黃懷玉淡淡道。
他的雙目中透出金銀輝光，這是神通力活躍至極限的表征。
“不，我是最強泰坦的後裔，我是萬妖之祖的血嗣，我是縱橫阿苟思海灣的海德拉！”
滅絕一把抓回盤在身側扭動不止的蛇化胳膊，按在肩膀傷處。
“你休想羞辱我！”
他低聲叫道，聲音入耳輕薄，如同剃刀鋒刃。
在場所有超凡者都感知到，海德拉本就惡毒陰濕的神通氣息，在向更狂亂無羈的方向轉化。
這是二階超負荷的征兆——以滅絕當前的身心狀況，這和覺醒無異。
“父親，看著我，我不是無用之物，我不比阿尼蘇萊和拉冬更差！”
滅絕呢喃著，口中在哭，流淚的眉眼卻在笑。
他臉上鱗片蔓延，舌頭分叉，肩背上有肉包凸起。
黃懷玉沒有放縱戰機的習慣。
他第一時間瞬移至滅絕背後，一劍切下頭顱。
“我是不死之蛇，刀劍之傷無法殺死我！”
頭顱滾落肩膀，卻還叫囂不止。
這駭人一幕，看得場邊鴉雀無聲。
然後，眾人就見到黃懷玉飛起一腳，將滅絕的頭顱遠遠踢飛。
“永恒！”
隨著老父親一聲呼喚，大孝子就配合默契地高高躍起，一口將皮球咬入口中。
咕嘟一聲，永恒將胡言亂語的腦袋吞入腹中。
食道蠕動，血口閉合。
尖銳的喝罵先是轉為沉悶，最後隱約不可聞。
最後，是刺啦腐蝕聲從永恒的肚子裏傳出。
這是海德拉毒血和巨獸胃酸在互相傷害。
“啊嗝。”
在眾人目光注視中，永恒麵色怡然地打了個酸嗝。
比恢複力，三十萬歲的陳年老蜥從沒怕過。
另一邊，斷去主首的身軀依然在進行變異。
四肢軟化，尾椎延伸，肉包破開……
海德拉的其餘八個蛇首依次浮現，又活不過一息就被空間刃劈開。
身軀膨脹撕裂衣褲，露出高速生長的密集鱗片。
關鍵時刻，黃懷玉心知不能再退。
“你們全都退開！”
他高聲示警，雙掌同時撕裂空間，庖丁解牛般將滅絕高速肢解。
自切割傷口中，黃懷玉剝離出融合狀態的海德拉源質碎片。
踩著源質，時光加速全力發動。
這枚碎片的時間流速被加快了數十倍。
對全盛時期的使徒來說，這甚至算不上傷害。
但此刻足以使離體源質瞬間失活。
空間刃狂飆亂舞，好似無數道黑色閃電。
噬命持續發動，最終，累計十一枚源質碎片先後失活。
麵板上，數字飛速轉動。
“同化率：42.3%；
空間操縱Lv.3，熟練度9%；
時間操縱Lv.3，熟練度10%；
閃爍Lv.9，熟練度71%；
自成天地Lv.3，熟練度48%；
噬命Lv.3。”
及至滅絕的無頭屍體成為了無生命的一攤爛肉，黃懷玉的同化率足足提升了一點四個百分點。
同一時間，永恒體內的腐蝕聲也停下。
海德拉的氣息散去。
所有人都知道，惡業第三天王徹底地死去了。
“啊嘔……”
永恒蜥蜴仰起脖子，反胃嘔吐，將一顆隻剩白骨的蛇形頭顱，以及一枚源質碎片吐在了沙地上。
“呼……”
野性背靠戰車，忍不住長吐一口氣。
登島之前，他從未預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
這一刻，他難以自抑地感到了畏懼。
不僅是能級三中階的旅者殺死了能級三高階的滅絕。
更是因為前者達到這一步，隻用了不到兩年。
“野性閣下，戰鬥結束了。”
黃懷玉收起神通，微笑著說道。
X局的實力比起特處局不遑多讓，野性又是內部地位堪比天罰的高階指揮官，對他動手弊遠大於利。
“您有什麽指教，現在可以說了。”
黃懷玉上前兩步，目光橫掃如電。
被他目光觸及，二十餘位X局精銳行動人員噤若寒蟬，連防禦型姿態都不敢有。
“旅者閣下當麵，不敢說指教。”
野性回道，笑得很勉強。
“野性先生，旅者這家夥脾氣不錯，說話不用這麽客氣。”
菲兒調侃道。
她負手繞到黃懷玉身前，優哉遊哉地收起一共一十二枚海德拉源質碎片，最後拍了拍永恒的大腦袋，嬉笑著一腳將滅絕的頭骨踢飛到沙丘另一頭。
野性知道九尾是在表演，意圖壓崩他的立場。
但他不得不說，效果很好。
“我帶來了蔚藍X局的最後通牒。”
野性說道，但“最後通牒”四字，格外綿軟無力。
“我們的部隊將很快登島對澤佛人采取行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摩擦，我們要求驃騎全體在三日內離開神目島。”
“三日？時間這麽緊張嗎？”
先鋒站到黃懷玉身後兩步，輕鬆回道。
“我們的業務現在正是高峰期，少幹一天損失很多的。”
“這筆錢，你們X局補嗎？”
有旅者在側，先鋒狐假虎威，話語放肆。
“我方的行動由我國海軍背書，女王閣下製定計劃。屆時軍隊登陸，戰爭便如大火燎原不可阻擋。”
野性沉下聲音，用東華語說道。
“我親自前來，是為了驃騎的利益，請先鋒閣下審慎！”
“我知道你們X局扣門，要你們出錢，比要你們出命都難。”
先鋒笑道。
“橫豎我們會長和女王關係也不錯，要不閣下你就做主把期限再寬限幾天。”
“這麽多瓶瓶罐罐，要搬走也不容易啊！”
野性聞言，心中暗怒。
他不是巧舌如簧的人，討價還價也不是X局做事的風格。
但隻要旅者站在場中，就如同一根擎天巨柱，由不得他不耐下性子。
這可是能級三初階就敢和提豐放對的男人。
現在到了能級三中階，誰知道膽子有沒有和實力成比例膨脹？
萬一一句話不好，他野性也陪著滅絕交代在這裏，豈不是莫名其妙、嗚呼哀哉？
最後，廢了百般口舌，X局還是被迫認下了五天撤離期限，以及兩千萬東華元的避險費用。
當黃昏降臨，六輛戰車如逃竄般駛向天邊的時候，驃騎營地裏的歡呼聲響徹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