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常
“這蠢材夠狂妄，真以為咱不敢殺他！”
望著氣息逐漸斷絕的聶從雲，杜雲生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頭冷汗。剛剛若非秦歡出手及時，從背後偷襲牽製住了聶從雲，隻怕此刻杜雲生已經被一拳打死。
“狗娘娘養的，嚇死老子了！”杜雲生衝上去狠狠踹了聶從雲一腳，還很不解氣地吐了一口口水。
秦歡見狀眉頭一皺，阻攔道：“算了，他都已經死了。”
聶從雲死也想不到秦歡會直接下殺手，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畢竟他的身份可不簡單，一旦殺了他，此事傳到鳳凰閣，誰也保不住秦歡的命！
杜雲生看向秦歡，臉色凝重地說：“殺了他，這下咱真就沒退路了！”
這一點秦歡之前就已經想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的局麵，容不得秦歡猶豫。
雖然他總是會猶豫，可倚紅樓血淋淋的教訓，卻總會在猶豫時提醒他。
絕對不能給敵人殺你的機會！
“怎麽，難不成你還另有打算？”秦歡瞥了他一眼，彎腰蹲下來看向聶從雲左手。
他拇指上一枚黑色指環，正如青煙一般，一縷一縷地消融。
過了不到三秒，那指環完全變成了一團黑氣，慢慢浸入聶從雲手背裏麵。
這時杜雲生驚呼道：“快把他手剁掉！”
秦歡抬頭一愣，不明其意。
杜雲生忙蹲下來，手一揮，手中出現一把短刀，一刀砍斷了聶從雲的左手。
隻見斷掉的左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一眨眼的功夫，變得如同從幹屍身上斬下來的一樣。
“什麽情況？”秦歡臉色微變，不禁往後退了退。
“是輪回指環！”剁掉聶從雲的手腕後，杜雲生收回短刀說道。
傳聞極大多數試練者，持有的指環都是輪回指環，死亡七日後，會重新在某個地方破繭重生，但那時，他也失去了所有的武學修為！
聽罷他的解釋秦歡眼神驚愕一瞬，心道這聶從雲算是應了佛宗那句話，永不超生！
杜雲生望著枯萎的手，撇嘴嘀咕道：“指環裏居然什麽也沒有，這廝還真摳。”
試練者的貴重物品可以藏在指環裏，而此時聶從雲死後，指環消融卻什麽都沒掉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繼續往前隻怕也不安全！”
秦歡起身看向甬道裏麵，淡淡說道。
杜雲生回頭朝後方看了眼，臉色一沉，低聲道：“糟糕，那群段氏族人跟丟了！”
“什麽？”秦歡猛地回頭，昏暗中他一對明亮的眸子宛若閃爍的寒星。
段飛帶領的一群段氏劍客，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
“不應該，我們相距不遠，他們不該跟丟才對！”秦歡皺眉小聲道。
杜雲生眼神連續變幻幾次，顯然腦子裏正在飛速思考個中原因。
“說到底，他還是不相信我們！”
杜雲生眼神一冷，轉過身來朝前方甬道走去，揚手一招示意秦歡跟上。
暗沉沉的山窟裏麵熱浪滾滾，似山腹中藏有一口炙熱的熔爐。
兩人貼著岩壁小心翼翼地朝前麵摸索，離開了剛剛廝殺的甬道。
聶從雲的屍體躺在地麵，他額頭漸漸鑽出一縷縷黑氣，皮膚下一塊黑色指環的紋身浮現出來，當指環完整浮現時，瞬間化作一團黑火吞噬了聶從雲的屍體。
隻一個呼吸，便把聶從雲的屍體燒得幹幹淨淨。
黑火漂浮在半空，裏麵隱隱浮出一張猙獰的人臉。
……
每穿過一條十多米長的天然甬道，前方洞窟便會寬敞一分，而山窟中的溫度也在逐漸提升。
秦歡跟著杜雲生又走了十多分鍾，前方隱約有暗淡的紅光透出來，映得通道一片赤紅。
“好熱，你熱不熱！”杜雲生被熱氣蒸得滿臉大汗，他用袖子擦了擦臉，對秦歡問道。
秦歡貼在對麵岩壁下，輕聲回答道：“還好。”
杜雲生掃了他一眼，見秦歡臉上細汗直冒，顯然也有些受不了洞窟裏麵的高溫。
“看不出來你體質還蠻強的，我有內力護體都快撐不下去，你卻還能忍住。”杜雲生目光讚賞地細聲笑道。
秦歡雙目盯著甬道前方，豎起食指作勢噤聲。
強什麽強，沒有這身新手俠客袍，早撐不住了，秦歡心中暗暗叫苦。
此時他如置身烘爐，雙手和頭部都熱得難受極了。
“有人在裏麵打鬥！”杜雲生側耳感應了一下說道，沒再敢浪費內力傳音給秦歡。
“進還是退？”秦歡問道。
杜雲生思忖了半響，此時段飛帶著段氏一族的劍客走丟了，僅憑二人如何是眾多試練者對手。
此等變故是他沒料到的，杜雲生已心生退意，不打算再冒險前行。
見他遲遲不回答，秦歡心道此人未免過於謹慎了些。
剛才以飛刀殺死聶從雲後，秦歡此刻心中對自己實力已有了幾分認知，隻要不讓那些人近身，他有很大的把握用飛刀殺死對手。
“進，時間緊急，拖下去一旦段玉奪得火靈劍，咱就玩蛋！”
杜雲生咬牙用力捶打岩壁一拳，已下定決心。
他話一說完，兩人同時加快步伐，貼著岩壁朝前方小跑。不到幾個呼吸，來到了甬道的出口，霎時間刀劍相接的金鳴變得清晰。
秦歡背靠著岩壁腳步一緩，往前探頭一看。
隻見中空的山腹寬闊極了，中間居然是一大片燒得赤紅的岩漿湖，四周湖岸上一道道人影飛來飛去，似在搶奪什麽東西。
刺痛皮膚的熱浪撲麵而來，秦歡扭頭看了眼對麵的杜雲生。
杜雲生趴在甬道口，雙目不停地打量裏麵情況。
“東北方，看到了嗎，試練者都在那裏！”杜雲生喊道。
秦歡聞聲定睛朝東北方看去，隻見數十個試練者站在山壁之下，都望著上空的古藤。
一株紅綠相間的古藤生長在十多米高的山壁，海碗粗的古藤，往四周山壁長滿了手臂粗的藤蔓。
古藤張牙舞爪伸在半空，枝葉最茂密處形成了一團樹冠，樹冠上有九朵含苞待放的赤紅色花朵。
當秦歡盯著樹冠上的花朵時，腦海裏漸漸鑽出一些陌生的信息。
純陽朱果，一百年一開花，一百年一結果，花開果成，食之可大幅度增強體質，其果含至陽之氣，切記不可貪婪多服。
“是朱果，是朱果！”杜雲生無比激動地吼道。
秦歡回過神心中也忍不住一陣激動，天材地寶，誰不想要，何況還是能增強體質的百年朱果！
被興奮衝昏頭腦的杜雲生直接跑出甬道，施展輕功幾個起落衝往人群。
秦歡想要提醒他已來不及，正走出來，卻被前方一群廝殺的人給阻攔住。
一群人追著一鬥笠劍客纏鬥，七人圍攻之下，鬥笠劍客手中黑色長劍揮得遊刃有餘，七人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反倒是鬥笠劍客每次還擊，都將周圍的人悉數逼退。
秦歡盯著他迅疾的劍招，招式普通尋常，可出劍的速度卻極快，而且招招都是殺招，點刺之間，全指向人體各大要害。
一套殺人的劍法，有去無回的劍法，在鬥笠劍客手裏施展出來後，反倒成了最好的防禦。
秦歡盯著他樸實無華的劍招，左手心微微一熱，腦子裏鑽出一團信息。
奪命十三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