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墓地
“你騙我！”
秦歡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小葉，顫顫地反手推開段明月，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周圍的段氏一族劍客還在步步逼近。
小葉長劍斜指站在對麵，冷冷與秦歡對視，沉聲道：“我說了，你不該那樣做，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秦歡咧嘴發出一聲嗤笑，柔和的眼神登時變得冷酷無比。
“走！”
反手一把推開段明月，秦歡左手往前一揮，兩把飛刀射出。
圍過來的段氏劍客，走在最前麵的二人身影一頓，眉心刺入一把飛刀，兩人瞪大眼睛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小心，是飛刀絕技！”其餘劍客臉色驚懼地大吼一聲，全都持劍擋在麵前不敢再往前。
石門大開，段明月被秦歡推入麒麟門。
秦歡堵在門口，肩膀讓鮮血染紅，他左手放在胸前，一雙泛著冷厲之色的眼睛盯著周圍的人。
“不怕死的盡管上來，看你們的劍快，還是我的飛刀快！”秦歡朝眾人嘶吼道。
無人敢上前一步，持劍的手顫顫發抖，生怕秦歡使出飛刀。
小葉站在人群後麵，踏步往前走了一步，沒敢走到前麵來。
剛剛他一劍刺傷秦歡，此時也懼怕秦歡會憤怒之下，一刀殺了他。
“秦歡，段明月必須死，這是天意！”
小葉舉起左手吼道，隻見他拇指上戴著一枚白玉指環，指環上爬著一條白龍。
秦歡雙眼盯著手上的指環，腦海裏鑽出來諸多信息。
盤龍指環一黑一白，黑色斷因果，白色斷生死。
“我無意傷你，你閃開，我們才是一路人！”小葉冷著臉大聲對秦歡喊道。
鮮血從臂膀滑落到手背，沿著指尖成串低落，秦歡的臉越來越蒼白，他需要不斷的呼吸才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再拖下去，你會失血過多而死！”小葉冷冷喝道。
秦歡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地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小葉眼神變幻不定，怒聲回道：“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你到底讓不讓？”
秦歡垂下頭沉默不語，想到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實在猜不出哪裏出了差錯，更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段氏一族的劍客選擇了背叛，他們不想因為封印麒麟獸而死。
選擇幫助段氏一族的小葉，卻要殺死段明月。
我答應過幫她，人不能言而無信，她相信我才帶我來此地，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秦歡慢慢抬頭看向場外的眾人，誰對誰錯，他已分不清了，他心底厭惡極了這種感覺。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正就是正，魔就是魔，一個人若打著正義的旗號，去做邪魔的事情，那與魔道有何分別！
“誰敢進來，我就殺誰，我說到做到！”
秦歡開始朝麒麟門裏麵後退，左手指間夾著一把飛刀，內勁潛藏在他手臂裏，隻待他一揮手，飛刀便將化作那索命勾魂的無常，殺死上前之人。
段明月站在裏麵，一直盯著守在門口的秦歡，見秦歡轉身跑進來，她忙走過來扶住秦歡。
麒麟門裏麵是一片無比寬大的墓室，宛若有人在實實在在的山腹中，硬生生鑿出來的一處墓地。
四麵牆壁鑲嵌了夜明珠，遠遠看去似夜空中閃閃發光的星辰。
“堅持一下，我找地方給你療傷。”段明月攙扶秦歡奔跑在石棺之間的通道。
隻見這遼闊得不見邊際的底下墓地，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石棺，四方珠光青幽，石棺間的道路熱氣彌漫，人一衝進去，片刻就被熱騰騰的霧氣給淹沒。
不知跑了多久，秦歡已有些頭重腳輕視線模糊了，耳朵裏嗡嗡響，想必是失血過多，身體連最基本的功能也維持不了。
“秦歡，別睡，別睡，馬上就到了。”
段明月幾乎把秦歡背在了身上，手捂著秦歡的肩膀，鮮血把她白皙的手染得血紅。
見秦歡雙眼神光逐漸暗淡，她顫聲呼喊著，伸手輕輕拍打秦歡的側臉。
每一口呼吸都變得艱難，天地在旋轉，秦歡耳邊傳來女子模糊的聲音，想要回答她，卻連張開嘴的力氣也沒有。
望著昏迷過去的秦歡，段明月腳步頓了頓，把秦歡背在了身上，找準一個方向繼續朝前飛奔。
前行中，四周石棺的棺蓋上，逐漸出現了一把又一把的大劍。
大劍刺在石棺一頭的條形石台，霧蒙蒙裏，石棺被霧海吞沒，隻露出無數的大劍。
段明月背著秦歡，穿梭在一片密密麻麻的劍林。
直到跑得渾身力量都快耗光了，段明月才停了下來。
她背著秦歡停在一處巨大的墳丘前，墳丘上插滿了長劍，圍繞墳丘的四周立著十麵高達五米的石碑，每一麵石碑上都刻著血淋淋的道家符咒。
段明月把秦歡平放在地上，走到石碑前，跪下來磕頭，起身又走向下一麵石碑，繼續磕頭。
所有石碑都跪拜完畢，段明月繞至石碑間的台階，沿著台階走向墳丘之上。
片刻後，段明月站在墳丘頂端的石台，石台上擺著一張供桌，白石供桌上放著一把白玉斷劍。
斷劍散發出毛發一般的寒氣漣漪，使得供桌都覆蓋了一層白霜。
段明月跪在供桌前，連續磕了三個頭，才起身麵向供桌，恭敬地說道：“先祖，飛刀後人來了，請先祖助我封印火麒麟！”
此時墳丘數十米之下，一口寒玉石棺被十條手臂粗的寒玉鐵鏈固定在半空。
石棺下方是一片火海，赤紅的火海中一頭麒麟獸正在閉目沉睡。
透明的石棺裏麵躺著一位麵容枯槁瘦骨嶙峋的老人，他發絲雪白長眉長須。
老人眼皮突地顫了顫，雙眼一絲絲地睜開來，渾濁的眼珠瞬間恢複神采。
“又一個十年到了麽！”
這曆經滄桑的聲音，宛若悶雷一般，響徹整個墓地。
……
麒麟門外所有試練者齊聚，三道身影站在最前方，聽聞裏麵傳出來的聲音，三人臉色同時一沉。
“段氏老祖，醒了！”赤著上半身的男子足有兩米高，身材魁梧高大，後背脊梁長有一根根骨刺。他粗大的手臂被血液染紅，右手拿著一把宛若火玉雕刻而成的精美長劍。
段飛望著男子，冷冷喝道：“段玉，你答應過我不殺婦孺，你這身血哪兒來的？”
男子血紅的雙眼瞥了他一下，一臉不屑地對其冷笑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教訓我？”
“你！”段飛麵容一怒，反手就想拔劍。
“少主！”三位老劍客連忙拉住他。
“段兄息怒！”杜雲生擋在二人中間勸說道，同時悄悄運氣傳音給段飛，“先留著他，等他用火靈劍殺了麒麟獸，再收拾他！”
段飛冷哼一聲揮開幾位老劍客，大步走向麒麟門，三位老人和段氏一族的劍客紛紛跟上他。
段玉站在邊上提著火靈劍沒打算立刻進去。
杜雲生對一眾試練者招了招手，洪休三人來到他身後。
對三人使了個眼色，杜雲生悄聲對三人傳音道：“記住我的話，拿到麒麟血之後，殺光所有段氏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