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典
“我心無雜念，何須在意區區道門規矩，難不成我關心一下自己的好朋友也不可以了？”
秦歡滿不在乎地說著，從衣袋裏摸出小瓷瓶塞給郭彩月，微笑道：“這玩意兒對我沒用，你要是覺得身體沒勁就吃兩顆，我看過了，老頭子的丹藥能夠增強血氣固本培元，你身子虛，吃點有好處。”
郭彩月神情怔了怔，捏著瓷瓶沉默不語，耳邊還傳來秦歡溫和的笑聲。
她能感受到秦歡對自己的關懷，可這種關懷卻少了一點東西，顯得有些刻意，更像是對人的一種補償。
耶律雄站在前麵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性，想來也就是因為你這家夥重情重義，丐幫和老太爺才會選中你。”
“多謝誇獎！”秦歡笑嘻嘻地抱拳意思一下。
耶律雄不禁搖頭哈哈兩聲，揮手道：“走吧，再耽擱真要被責罰了。”
秦歡和耶律雄並排朝前，有說有笑地走著。
郭彩月微微低頭落後幾步，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他的背影。
前行中，少女臉色微有不甘，發出很輕的怒哼。
有些話不能當著麵說出來，可一味地隱藏壓抑，最終卻隻會適得其反。
郭彩月以為自己拚了命的保護秦歡，就能讓秦歡對她動心，可她得到的卻不是秦歡的喜歡和愛，而是憐憫跟愧疚。
郭彩月出身名門，心氣自然很高，她豈會甘心如此結果。
一個草莽少年居然都瞧不上她，這對她來說很是打擊。
“郭氏一族的興衰榮辱，都肩負在我身上，我絕不能消沉下去，我不能放棄，對，就這樣！”
少女喃喃自語，陰沉的表情漸漸消散，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來。
“其實我這個人很簡單，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誰對我好，我便絕不會虧待他，當然了，誰敢負我，我也不會讓他好受！”
前行中的秦歡，笑嘻嘻地與耶律雄交談道。
耶律雄正色道：“不錯，大丈夫行事當快意恩仇，難怪我看你順眼，原來咱倆這是意氣相投了！”
郭彩月撇了撇嘴，譏諷道：“我看你們是臭味相投吧，兩個臭酒鬼！”
秦歡與耶律雄聞言，對視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幾聲。
許多年後，當耶律雄坐上南荒雄主之位時，雖然已和秦歡成為對手，仍舊會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幕幕，那個曾在終南山與他把酒言歡，無話不談的灑脫男子！
這些都是後話了，江湖風雨飄搖，那時已是王者天下！
……
鍾聲悠揚，古韻十足，白石鋪墊的闊道，兩旁道宮林立，路旁依次有諸多石柱，柱子上飄著飛揚的布幡，白色的布，黑色的字，一個道字。
長長的闊道，每過十幾丈路程，設有一座門樓，秦歡幾人穿過三道門樓時，終於來到了重陽寶殿外麵環形的悟道廣場。
最後一扇門樓上，懸掛一口青銅古鍾，有一童子候在門樓下方，拽著一根繩子搖晃，上麵的古鍾便發出咚咚的聲音。
“來者何人？”童子冷著臉詢問。
秦歡上前來，像模像樣地拱手作揖：“勞煩轉告，在下水雲峰秦歡！”
童子眉頭一挑，神情驚愕一瞬，細細打量他一遍，老氣橫秋地問道：“你就是用降龍掌打敗淩霄師兄的卑鄙小人？”
秦歡不以為怒，反而哈哈一笑：“不錯，正是我這卑鄙小人！”
童子冷哼一聲，擺了擺頭道：“修為一般般，氣派倒是不小，讓所有人等你一人，快些進去吧！”
這話說的，沒有我你們又不是不能舉行大典。
秦歡摸了摸下巴，懶洋洋地走上前去，耶律雄和郭彩月跟在身後，左邊肩膀上的小猴兒指著前方宮殿大門，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
“再吵把你燉了！”秦歡威脅一句，小猴兒連忙捂住，瞪大眼睛不敢叫喚。
鍾聲不斷，前方寬大的殿門下，有兩串橫長的台階，最中間較寬的石台，擺了一隻大鼎。
秦歡負手而行，繞過幾人高的大鼎時，仰頭望了一眼威嚴肅穆的殿門，隻見殿門上的橫匾刻有一排古字：大道光明。
殿門兩旁各有一塊豎匾。
左邊寫著：上下未形，何由考之；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右邊寫著：日月同光，天地同壽；先天拂為，道法自然。
秦歡隻粗略掃了一眼，便不作多看，大步行入殿門。
剛一邁過門檻，便見門下兩邊候著的年輕道士，同時扭頭朝他望來，橫臂阻攔，左方道士板著臉問道：“你是哪位真人弟子，如此盛典，遲到就罷了，為何不著道服？”
秦歡目光轉動，心道老頭子沒說有這一茬，他說是認我作弟子，卻很隨意，沒有擺出任何排場禮儀，看起來給外人的感覺就很不認真。
所以秦歡心底也沒認真對待，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
“水雲峰座下弟子秦歡！”他拱手又一次介紹道。
那道士掃了眼秦歡肩膀上的猴兒，目光頓時一驚，麵上唯有怒意卻沒敢發作，冷哼道：“進去吧！”
秦歡道謝一句，觀賞風景一樣，背著手往裏麵走，雙眼充滿好奇地四處打量。
耶律雄與郭彩月跟隨而入，耶律雄皺眉小聲道：“秦兄弟，這些道士怎地都對你懷有敵意，你得罪過他們？”
秦歡搖頭笑道：“我就是想得罪也沒機會啊，誰知道呢，估計是羨慕我成為馬真人的弟子吧！”
耶律雄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板起臉裝作嚴肅的樣子，既然是來幫秦歡壓陣打氣，便不能弱了秦歡的風頭。
作為全真教重陽宮最大的殿宇，重陽寶殿的建築規模自然非同凡響，迎麵望去，大殿兩邊密密麻麻站滿了道士，一排排幾人環抱粗的柱子上玉雕盤龍，兩邊牆壁上，都掛著一幅巨大的太極圖，最前方的祖師雕像身後，則是立著一塊五丈高的石碑，白玉石碑上書一個漆黑的道字。
秦歡信步走來，前方一雙雙目光各異的眼睛，頓時朝他看去，多數人看見秦歡肩膀上的猴兒時，臉色都是微微一沉。
祖師雕像下方，站著一位氣度不凡的老道，白眉白須，眉須都很長，慈眉善目的，麵帶笑容望著緩緩從門口行來的幾人。
老道挎劍而立，扶著劍柄，雙目停留在秦歡身上。
正往前走的秦歡頓足不前，抬頭朝前方看去。
突然間一陣狂風從周圍席卷而起，掀動秦歡衣袍，秦歡目光一沉，邁出一步，微微往前盯著一股威壓，眼中露出一絲怒意。
這威壓來得極快消失得也極快，秦歡體內不由自主鑽出一寒一熱兩股力量，霎時間也跟著收回。
白眉老道揚手壓了壓，佯怒道：“諸位莫要與他開玩笑。”
秦歡目光轉動，腦子裏浮過當初郭守成交代的信息，扭頭掃了眼兩邊密密麻麻的道士，左方道士裏麵有一群道姑，右方道士之中，站了幾個身穿甲胄，氣息厚重的武夫。
“晚輩水雲峰馬真人坐下弟子秦歡，拜見掌教真人，拜見幾位首座！”
秦歡往前幾步，拱手作揖，一一拜見在場的身份和名望較高的人。
白眉老道撫了撫胡須，揚聲微笑道：“來了就好來了就好，今日本派住持大典，老夫還擔心馬師弟又不肯觀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