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楊再興再逞神威
靖康七年，元宵節之夜，嶽飛於紫禁城會見百官時，親自宣布，他將於元月十六率兵離京，親征燕雲。
隨著嶽飛的這道命令，祥和的華夏國立即變得緊張起來。朝中高官尚且不知道龐大聯軍的存在，他們緊張的原因則是擔心嶽飛此次親征失利。宋太宗兩征燕雲，兩次大敗而回。嶽飛三年前親征燕雲，依然不勝不敗。如今再度親征，若再拿不下燕雲，估計燕雲就真的永歸金國了。
出征前夜，嶽飛與李孝娥殷殷道別。又去拜見了母親。嶽母身體不好，很可能已經到了大限之日。然而生性至孝的嶽飛卻不得不親征燕雲。
不是不信任牛皋的攻堅能力。若是沒有一支數千裏之外的龐大聯軍，征伐燕雲事宜，絕對會由牛皋全權作主。但現在不行了。
現在是在和胡大糾集的八國聯軍搶時間。嶽飛深知這些信仰宗教的軍隊有多可怕。他們連信仰同一個宗教的人都殺，至於異教徒，更是雞犬不留。在他們眼裏，華夏人都是異教徒。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突入中原。否則就是原來曆史上宋末地獄的重演。堂堂中原江淮，會被殺成千裏無人煙的大草原。
牛皋的母親倒是身體倍兒棒。因為不納秀女不立後宮，趙宋的皇宮雖然規模不大，依然還是空出了一大半房間。
嶽飛也沒有那麽多規矩。牛母幾乎常年住在皇宮裏，陪著嶽母閑聊。
嶽飛拜別母親時，牛母納悶地問道，“五郎，莫非前線出了什麽大事故嗎？為何要勞你禦駕親征呢？不是莽牛兒搞出了什麽大禍吧？”
嶽飛倒也沒有隱瞞兩位長輩。他用輕鬆的語氣把羅刹女探聽到的軍事情報說了一遍。這下牛母登時就急了。“這個天殺的胡大不是華夏人嗎？他怎麽就那麽想毀掉華夏國呢？五郎，你這次去，一定要殺掉這個胡大啊。”
嶽飛笑道，“伯母不用擔心。有我和兄長在，胡大毀不了這個國家。”
嶽母深明大義，雖然知道自己旦夕之間就可能會咽氣，卻也不敢留嶽飛陪在身邊。兩位老人家雖然沒打過仗，卻也知道，能讓嶽飛如此急促地發動親征，來犯的敵人絕對比金國更強。
靖康七年元月十六，晨，嶽飛領著嶽雲牛通高會民三個小子離了汴梁，會合駐紮城外的近衛師團和背嵬軍，日夜兼程地趕往大名。
這三個小子，牛通十八歲，高會民十七歲，嶽雲也有十六歲了。已經到了上戰場的年齡。
李八少和黃縱都建議嶽飛把嶽雲留在汴梁城。雖然嶽雲沒被立為太子，但在嶽雷嶽霆長大之前，嶽雲肯定是所有人心中的太子。嶽飛親征，京中無人留守，明顯有點大違常理。
嶽飛拒絕了。嶽飛說，華夏國本就和曆代前朝大有不同。以後華夏國的王子，都要參加真實的戰鬥，才有資格繼承皇位。最重要的是，這次會戰規模可能前所未有，嶽雲更不能置身事外。以嶽雲的本領，應該能在戰場上立下功勳。
同一日，牛皋率十萬大軍突出真定府，兵鋒直指燕京城。
得知牛皋再次北伐燕雲，坐鎮燕京的宗望毫不示弱，留下完顏宗輔守城，自領十萬大軍前往涿州，準備在白水河邊，第一次燕雲會戰的老戰場紮下大營，再和護民軍好好較量一下。
雙方大軍尚未碰麵，充作前鋒的一萬黑甲軍就和完顏宗弼的萬人隊提前撞上。
空曠的原野上，地麵尚有不少積雪，掩蓋住青青的麥苗。寒風呼嘯，宛如大地吹響的戰鬥號角。
楊再興手提大鐵槍，站在黑甲軍最前方。韓常耶律木哥衛護左右。一萬黑盔黑甲的精銳騎軍，靜如磐石，沒有人交頭接耳，沒有人咳嗽，隻有一萬匹馬重重的鼻息聲。一道道白氣從馬的鼻孔裏冒出來，在軍陣上方匯成一團淡淡的煙雲。
楊再興目光如電，盯住對麵同樣位於軍陣最前方的完顏宗弼，高聲喝道，“宗弼狗賊，漢奸劉忠何在？”
上一次的燕雲會戰，若不是劉忠陣前刺殺劉裏忙，黑甲軍和苦役軍也不至於敗得那麽慘。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楊再興依然耿耿於懷。
完顏宗弼同樣縱馬直出，馳到距楊再興二百步距離時，方才勒住戰馬。宗弼大笑道，“劉忠是我們大金國的忠臣，幾個月前已被調往高麗國了。船火兒張橫是水賊，劉忠是山賊，兩人正是棋逢對手。”
“呸。”楊再興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張橫乃我華夏國的候爺，劉忠，漢奸耳，豈配與張候爺相替並論。”
完顏宗弼哈哈大笑道，“說到封候這個事兒，楊矛子，我倒想真心誠意地和你說幾句話。嶽南蠻太過吝嗇，舍不得封賞。像你這樣天下聞名的悍將，竟然隻封了一個小小的子爵。如果你肯投靠我大金，至少也是一個王爵，比嶽南蠻的老丈人爵位更高。怎麽樣？有興趣嗎？隻要你肯投過來，我大金就以王爵相授。”
說到這裏，完顏宗弼還特意看了韓常一眼，然後高聲說道，“韓常，你也一樣。你替嶽南蠻拚死拚活地殺了這麽多年，也隻得了一個子爵。隻要你願降我大金，一切既往不咎，也賞你一個王爵，如何？”
韓常牙關緊咬，用冒火的眼睛盯著完顏宗弼，厲聲喝道，“宗弼狗賊，還在異想天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楊再興似笑非笑地看著完顏宗弼，撫摸著手裏的大槍，緩聲說道，“王爵啊，這個封賞真的夠高。我楊再興倒是真的想答應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肯答應。”
完顏宗弼說，“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楊再興拍了一下槍杆，“就是我手中的大槍。”
完顏宗弼惱羞成怒。“楊矛子，你敢戲耍我？”
楊再興用大槍指著完顏宗弼，長聲大笑道，“宗弼狗賊，聽說你是大金國的第一勇士，可敢與我一戰？”
完顏宗弼愣了一下，本能地想拔馬回陣。他和楊再興不止一次交手，每次都被打得落荒而逃。
但女真第一勇士的榮耀卻讓他不得不接受楊再興的挑戰。
再說每次楊再興都是和韓常二打一，勝之不武。這次楊再興主動向他挑戰，想必韓常那個狗奴才不會乘勢圍毆了吧。
完顏宗弼同樣長聲說道，“戰就戰，我完顏宗弼還不曾怕過人來。這一次，你那個狗奴才韓常不會再幫你了吧？”
楊再興大怒，“韓常是我大哥。你敢侮辱他，就是侮辱我楊再興。納命來吧！”
楊再興一催跨下烏騅馬。烏騅馬唏溜溜揚天長鳴，奮起四蹄，踏碎地麵殘雪，向著完顏宗弼衝去。
“楊矛子欺人太甚！今日就讓我們決一死戰。”
雖然內心有點發怯，完顏宗弼還是催馬迎了上來。
兩匹馬眼看就要撞到一處。
完顏宗弼把手中開山大斧斜斜舉起，鷹一般的眼睛緊盯著楊再興的每一個動作。
楊再興眼神一厲，槍出如閃電，一記中平槍法，直取完顏宗弼的胸膛。
完顏宗弼怒喝一聲，“開。”開山大斧向外一繃，把楊再興的大槍震得斜了出去。
不等完顏宗弼反擊，楊再興回槍再刺，瞄準的還是完顏宗弼的胸口。
完顏宗弼的動作反應比意識更快。再次用開山大斧攔住了楊再興這一槍。
然而楊再興又是一槍刺來。
楊再興的大槍已經使到了隨心所欲的絕妙之境。兩人錯馬而過的瞬間，楊再興至少刺出了二十三槍，但在雙方觀戰士卒看來，楊再興似乎隻刺出了一槍，被完顏宗弼擋住了。實質是兩個人的出手速度已經超過了普通士卒的眼力。
不過完顏宗弼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麵對如此神妙的槍法，他雖然被刺得沒有反手之力，手忙腳亂，卻還是全部擋住了。
韓常激動地說，“楊將軍的槍法又有進步，這次宗弼狗賊死定了。”
耶律木哥同樣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我是完顏宗弼，估計第一槍就被刺死了。”
話猶未了，兩匹戰馬已錯肩而過。
乘著槍長莫及的當口，宗弼暴喝一聲，“死！”
大斧帶起一股疾風，直劈楊再興的脖子。
楊再興使大槍向上一格，正好把開山大斧頂在最高處。宗弼使勁往下壓，楊再興較勁往上格擋，雙方一較力，力氣倒是不分上下。
宗弼本欲回馬再戰，奈何兩馬已經跑開了一丈多遠，宗弼緊繃的心剛剛放鬆，突然聽到金軍陣中一聲驚呼，“嶽父大人小心。”
與此同時，楊再興在馬上一個大後仰，丈八鐵槍瞬間又刺到了宗弼的後背。
“回馬槍！”
如果不是宗弼的女婿紇石烈誌寧的提醒，估計宗弼真的就被當場陣斬。
好一個宗弼，真不愧女真第一高手，麵對陡然刺到後背的鐵槍，他突然使出一個鐙裏藏身，身子斜到了馬的左側，總算避開了後心要害。然而楊再興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抖了一記大鐵槍，
粗如鴨蛋的槍杆子抽在了完顏宗弼的腰上，直接把完顏宗弼抽落馬下。
如果此刻是宗弼在追趕楊再興，這記回馬槍絕對可以殺死宗弼。不過雙方的戰馬正朝兩個方向疾奔，宗弼雖然落馬，楊再興的馬也向前躥出了好遠，大槍再也刺不到宗弼。
看到宗弼掉下戰馬，韓常激動地舉起大槍，高聲喝道，“今天就是斬殺宗弼狗賊的大好日子。弟兄們，跟我衝。”
催馬直衝完顏宗弼。
一萬黑甲軍以韓常為矛頭，同樣浩浩蕩蕩地迎向衝殺而來的女真鐵騎。
宗弼掉下戰馬，卻絲毫不慌。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站起身來，不再追趕自己的戰馬，畢竟他的戰馬是向著黑甲軍方向奔跑的。
他開始向著自家的軍陣狂奔。縱然身上穿著數十斤重的鐵甲，宗弼短時間內的奔跑速度竟比戰馬還快。
宗弼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在韓常追上自己前跑進軍陣，那就死定了。
身為宗弼女婿的紇石烈誌寧年方二十歲，卻已是大金國中的有名高手。五年之前，他的父親紇石猛虎在曹州城外，被夜襲的背嵬軍統領王綱斬首。從那一天起，紇石烈誌寧就日以繼夜的苦練武功，發誓要斬下王綱和嶽飛的頭顱祭祀父親。
靖康六年十月，紇石烈誌寧率三千精騎北征蒙兀，一連滅了三個蒙兀部落，殺人過萬，連巴兒黑的親衛隊都被他擊潰了。回朝之後，紇石烈誌寧被封為金國上將軍，有了統領女真萬人隊的資格。
這次迎戰黑甲軍，他是完顏宗弼的副手。
看到宗弼落馬，他的反應絲毫不比韓常慢。第一時間縱馬直出，同時還牽了一匹空著的戰馬。女真鐵騎也隨著他的出擊衝殺出來。
此時楊再興過於突前，麵對的是大隊騎兵。楊再興卻毫無懼色，跨下戰馬絲毫沒有減速。這種單槍匹馬迎戰萬馬千軍的場麵對他來說完全是常規操作。太行山上，他經常一騎破千。麵對女真鐵騎，他同樣可以單騎踏營。
楊再興本想迎著紇石烈誌寧衝殺，掃了一眼紇石烈誌寧的身形，楊再興決定不再冒險。這個女真小將雖然年輕，卻絕對是一個高手，三招兩式之間恐怕殺不死他。他左右的親衛也都是悍猛的生女真。
所以，楊再興錯開了紇石烈誌寧，決定與大隊騎軍會合之後，再來擊殺這員小將。楊再興匹馬撞入女真大隊之中，槍出如龍，轉眼間就挑落了七八名女真騎兵。
女真騎兵固然勇猛，麵對這樣的殺神，還是不自覺地向左右讓開。
奇怪的局麵出現了，楊再興在女真萬人隊中，竟然沒人上來砍殺他，直接給他的馬讓開了一條丈許寬的去路。
紇石烈誌寧這時也會合了宗弼。宗弼騰身上馬，一揮開山斧，大聲說道，“賢婿，咱們合力衝破黑甲軍的大隊。”
二人迎上韓常時，翁婿二人合力，也是錯馬之間就把韓常弄出了一個小傷，韓常攔住了宗弼的開山斧，卻輕視了紇石烈誌寧的鐵錐槍。若不是一個親衛伸刀拔了一下，紇石烈誌寧有可能讓韓常身負重傷。
身負輕傷的韓常暴喝一聲，大槍使得更加勇猛，也殺得對麵的女真軍不敢直攖其鋒。耶律木哥武功不算太高，但到了戰場之上，宛如吉倩附體，手中馬刀玩出了花。
他和紇石烈誌寧撞上時，麵對刺來的鐵錐槍，不閃不躲，以馬刀下劈紇石烈誌寧的腦袋。
紇石烈誌寧才不會和一個契丹人同歸於盡。他用右手的鐵錐槍攔住他的馬刀。
左手鐵錐槍絲毫不減速，直接刺向耶律木哥的肚子。
耶律木哥拚命扭動身體，方才避開了鐵錐槍。
與此同時，耶律木哥的契丹鐵衛不要命地衝向紇石烈誌寧，總算沒讓耶律副師長命喪當場。
在空曠的原野上，雙方騎兵展開了一場血腥混戰。雙方拚殺了最少兩個時辰。以女真大軍的敗退而告終。
這一次，掉鏈子的依然是完顏宗弼。
楊再興會合大隊黑甲軍之後，親領百餘猛卒，就衝著完顏宗弼的大旗所在位置衝擊。他和完顏宗弼又在亂軍中交手三次，每次都讓完顏宗弼險象環生。
完顏宗弼終於不願再經曆第五次死神的考驗，開始在大軍中躲著楊再興。
怕鬼來鬼。
楊再興立誌要為劉裏忙劉義芸報仇，他在女真軍中接連衝殺，手殺數十人，終於還是又讓他瞄上了完顏宗弼。
“宗弼狗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楊再興拎著大槍，再次直撲完顏宗弼。
完顏宗弼又氣又怒，最後還是沒選擇迎戰，而是讓旗手拋下大旗，然後又躲入了亂軍之中，去殺其他的黑甲軍。
宗弼放倒了大旗，楊再興自然就找不到他了。但女真鐵騎也看不到他的帥旗了。再加上韓常在亂軍之中用炸雷般的嗓門高喊了一聲，“宗弼狗賊死了。”女真鐵騎登時就亂了套。
宗弼大罵道，“老子沒死。”趕緊命旗手豎起另一杆大旗。
卻為時已晚。
黑甲軍士氣如虹，在楊再興的勇猛衝擊之下，終於把女真鐵騎的隊列給衝亂了。完顏宗弼見敗局已定，隻好吹響撤軍的號角。
紇石烈誌寧初生牛犢不怕虎，親率三百生女真殿後。並和楊再興親自交了一次手。兩人打了七八個回合，紇石烈誌寧的小腿上挨了一槍。
不過楊再興沒能殺得了他。因為數十名生女真死死纏住了他。等他潰圍而出，紇石烈誌寧早就逃得不見蹤影。
這一戰，雖然隻打了不到三個時辰，陣斬女真騎兵不下千騎。黑甲軍戰死八百餘人。傷亡比例差別不大，但畢竟是打贏了。
要知道完顏宗弼親率的萬人隊絕對是女真最精銳的騎兵。就算如此，照樣擋不住黑甲軍的衝擊。等到更加精銳的近衛師團和背嵬軍來到，絕對可以衝垮女真鐵騎。
初戰告捷，護民軍士氣大振。
牛皋率大軍直接過了白水河，在涿州城下紮下大營。
相反，金兵那邊，卻是士氣受挫。完顏宗望再也不敢前往白水河邊，而是依靠涿州城牆，紮下了金兵大營。
宗弼的敗退確實讓宗望吃了一驚。
宗弼率領的是最精銳的萬人隊，雖然比不上女真重甲，但也算是大金國最厲害的騎兵了。竟然在同等人數的情況下被黑甲軍擊退，這說明護民軍的騎兵戰力，已經完全不次於大金國的騎兵了。
黑甲軍尚且如此厲害，更精銳的近衛師團和背嵬軍又該如何？楊再興雖勇，應該還比不上近衛師團那個一招生擒完顏闍母的高寵吧？
麵對即將開始的會戰，完顏宗望第一次失去了勝利的信心。
大帳之中，完顏宗望喃喃自語，“楊再興，還有那個高寵，如此驍勇，金國又有何人才能擋住他們呢？”
馬和尚給完顏宗望獻了一個計策。“大元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想想護民軍是怎麽殺掉飛虎軍統領完顏古烈大人的？咱們也可以用那種方法殺掉楊再興。”
完顏古烈是大金國的第二高手，卻在燕雲會戰時，被王綱率領十幾個背嵬軍用火銃狙殺。連腦袋都被王綱砍掉帶走了。
完顏宗望眼睛一亮，“和尚大師，你倒是出了個好主意啊。既然楊矛子還是不改江湖義氣，和往常一樣總是衝在最前頭，咱們就想法狙殺了他。”
想狙殺楊再興，隻能乘著牛皋大軍未到。一旦牛皋到了涿州城下，楊再興就要聽從牛皋指揮，不能隨心所欲地衝鋒陷陣。
宗望和馬和尚想得很好，卻不知道楊再興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喜歡魯莽衝動的楊矛子了。自從三年前，因為他的粗心大意，連累劉裏忙和劉義芸慘死之後，這幾年楊再興一直在修讀佛經，試圖壓製自己的爆脾氣。
雖然脾氣沒改，臨陣確實沉穩了許多。
靖康七年元月二十三，宗望親自率領五千騎軍迎戰楊再興，算是以身為餌。當時天氣又稍有大霧，如果楊再興單騎直出，絕對會被宗望身邊的幾十枝火銃擊落馬下。
楊再興也確實準備單騎迎敵，卻被韓常勸住。韓常說，“楊師長，宗望的出擊甚為古怪。宗望號稱菩薩太子，智謀為其長，勇猛為其短。他這次竟然親自出擊，必有陰謀。”
上次就是因為不聽韓常勸告，才讓黑甲軍和苦役軍迎來了成軍後的第一次慘敗。所以這一次，楊再興聽從了韓常的勸告。他也派出了五個千人隊，由王林率領，和宗望會戰。
宗望倒也真是冷靜。
見楊再興沒上當，他也沒令身邊的火銃手擊殺王林，而是揮動冷兵器，和黑甲纏戰了一個時辰，又率軍退到了涿州城下。
回到營中，宗望恨聲說道“這個楊矛子不上當，如之奈何？”
馬和尚笑道，“大元帥勿憂。反正大元帥這次又沒開火，早晚能夠擊殺楊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