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喝酒
聽最近皇宮又準備修什麽新園子了,從林青石的信中,雪安了解到了京都最近發生的一些事,例如最近京都哪些官員做了一些違法的事被抓了起來,還有哪些國公王爺的公子犯了一些什麽事被羅網的密探抓了起來,諸如此類事而已。
雪安每次給林青石寫信的時候,都會不停的苦笑搖頭,他的手臂在這幾年的時間裏基本上就沒有好過,不是腫就是痛,像針刺一樣有時候右手根本就抬不起來,隻好用左手寫,以致於身在京都的林青石收到信後,會很驚歎於這個弟子的心謹慎,居然隔一封信就會換一種筆跡。
這一切都源於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林青石離開後,雪安很寂寞,在某晚上邁著腿偷偷離開房間,來到了雲川的房間,從石階角下厚厚的草葉裏取出鑰匙開門進去。
雲川屋裏本來是一片深黑,直到雪安來到,裏麵才有一盞微弱的油燈被點亮,雪安抽了抽鼻子,很輕易地發現了雲川為他準備的竹葉青,甜甜地笑了笑,自己動手拿碗盛酒喝了起來。
雲川也喜歡喝酒,雲川甚至比雪安還能喝,他房間裏有酒,雪安早就知道了。自顧自的豪飲,隻是這個場景看起來不免有些荒誕,客人在主人房間裏飲酒,喝起來比主人還豪爽,不管是誰看到了都會覺得好笑。
但雲川卻偏偏任由範閑喝,從來沒有管他的意思,甚至還很自覺地開始準備幾個涼菜,讓這個弟弟下酒。雖然喝的是竹葉青,但喝多了仍然會有些暈,雪安眯著眼睛。
一般雪安和雲川喝多了還會吹一些牛,一般涉及到京城和白鹿書院的事,但京城的官員們卻隻注意了自己的這些事情,開始還可以嘻嘻哈哈,後來輪到自己頭上才知道丟臉的滋味,本想找羅網那些密探的麻煩,但怎奈何後台是皇帝,隻好不甘的作罷。
雲川和雪安都喝醉了,互相看著,雪安突然:“川哥,這是我們第幾次喝酒了。“
“不記得了,嗯,好像有很多次了啊。“
他接著自問自答道:“不知道我們以後還能不能這麽喝酒了,不過,我們應該這幾年都會在一起的吧。“
“雲川你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厲害的人物有多少?”
“像青石哥哥那樣的人在京城裏又有多少呢。”
醉意十足的雪安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言語裏的漏洞。
京城羅網林青石的那幾個師弟武功不知道怎麽樣啊,其實所有的話都是雪安在自問自答,最後他嘻嘻笑著道:“我們兩也一定要成為青石哥哥那樣厲害的人,以後就可以去闖蕩江湖了。”
雲川的手正緩緩舉起酒杯,他喝酒很講究,一般在他的房間裏都會有幾瓶好酒,而雪安總是會來蹭酒。那個夜晚,雪安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花板發呆。
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雲川房裏喝酒,成了雪安人生第二段極為有益卻又極為值得懷念的曆程。他有時候覺得生活真的很有趣,平白無故多出來一位性情奇特不怎麽在乎自己但其實卻很關心自己的哥哥,而且雲川與他從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
深夜,雲川的房內傳來一陣極輕微的話聲。雲川側身向外,冷漠道:“今你又喝了我三壇好酒。”
雪安擦了擦汗嘴,看著麵前堆積幾壇空壇子微微一笑,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臂,發現喝了一些酒後,心情己經好的差不多。
可是就是喉嚨腫零,痛了又好,今喝的太多了,雪安知道,自己距離去京城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不明白去京城會對自己有什麽幫助,但一想到林青石在京城,自己的家在也在京城,範閑就覺得對京城很向往。
自然,他在雲嵐山莊受的訓練遠遠不止這一些,還有蹲馬步之類很俗套的東西,隻是林青石的訓練要求過於變態,蹲馬步蹲到無法蹲馬桶,跑步跑到睡不醒。最痛苦的事情是:每隔一周,林青石便會在雲嵐山莊的院子裏與他對練,或者幹脆,那是字第一號強者暴力毆打未成年兒童雪安。
這真是可歌可泣,血淚交加的童年生活,而林青石卻,當年他的師傅就是這樣訓練他的。
雪安很頭痛於這些訓練,因為每次都會被林青石暴打,打完以後進行大運動量訓練。
不過雪安依然毫無怨言,麵帶微羞笑容地做著這一切事情。表麵是因為他信守承諾,實際上卻是他遠超年齡的心智讓他知道,這一切對於自己都有極大的好處。
他體內的凝雪真氣,這幾年越發的狂暴了,雖然在丹田之外,還有後腰處的雪山容納,但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依然有些禁不住真氣在經脈中的侵伐,時常會出現真氣外溢的現象,而每當這時,他身邊總會有些家具之類的東西遭殃。
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總有一,真氣蘊積的速度會超過身體經脈成熟的速度,讓他寒氣入侵而亡.隻是料不到林青石和雲易嵐確實沒有什麽收伏他體內凝雪真氣的方法,隻是讓他不停地鍛煉身體,將渾身的機能調整到一個極佳的狀態。
再用增加運動量的方法讓他鍛煉心誌,不急不燥,數年下來,潛移默化中,讓他對於真氣的控製穩定了許多。
所以當知道林青石的訓練,對於自己克服凝雪真氣所帶來的副作用很有幫助時,他默默地堅持了下來。雪安日後細細想來,才明白林青石這些舉動隱含著的深意,如果真氣是一爐火,而自己就是那個爐子,那麽鍛煉自己的肌能,就等於打造一個結實的爐子,而鍛煉心誌,磨練精神,就等在爐子上開了一個口,能夠有效地控製火勢。
雪安就這麽想著,所有的事都會變得越來越好,自己體內真氣問題總有一會被解決的,他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向往著去京城,感覺那裏可以找到自己所有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