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第二三六章
這石台不算太高,胖子倒轉了身子,也跟著爬到下面,與我一前一後將那綠毛小狗夾在中間,二人都抽出工兵鏟來,這東西看似又蠢又笨,只知道不停的吃生人之果,但四肢粗壯,看樣子力量很足,此時它感覺前後被堵,在原地不斷轉圈,蛇頭一般的臉上長著一張大嘴,虛張虛合著散發出一股腥臭。
這隻小獸全身都是肉褶,遍體都是綠色的硬毛,從來沒聽說世上有這種動物,我和胖子先入為主,總覺得這東西有可能是殭屍,但是與人類的差別太大,也許是某種野獸死後變成的殭屍,既然身體呈黑綠腥臭的狀態,那必然有毒,不過體形僅僅如同普通的小狗大小,看來要活捉它,倒也並非難事。
那小獸在原地轉了兩圈,對準胖子,張口亂咬著硬往前沖,胖子輪起工兵鏟拍下,正砸在它頭上,那小獸雖然皮肉甚厚,但被工兵鏟砸中,也疼得發起狂來,躥將起來,將胖子撲倒在地,胖子把黑驢蹄子向前一塞,掖進它的嘴裡。
那隻如同狗一樣的動物,從沒嘗過黑驢蹄子的滋味,應該不太好吃,不斷甩頭,想把黑驢蹄子吐出來,胖子用腦袋頂住它的嘴,兩手抓住它的前肢,雙方各自用力,僵持在了一起。
我從後邊趕上來,用膠帶在這小怪物的嘴上纏了十幾圈,又用繩子把它腿腳捆上。我把胖子從地上拽起來,胖子對我說:「這東西比想象中的好對付多了,大概它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根本就沒別的事做,不過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看它可不象是條狗。」
明叔和Shirley楊見我們得手,立刻帶著阿香從石台上下來,我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那些血餌肉芽,這麼一點時間裡,已經又長大了一倍,阿香的情況比我嚴重得多,若不儘快施救,怕是保不住命了。
胖子踢了一腳那被我們捉住的動物:「這傢伙能當解藥嗎?看它長得這麼丑,備不住身體里的血肉都有毒,難道是要以毒攻毒?」
Shirley楊說:「這種動物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但不外乎兩種可能性,一是它體內分泌的東西可以化解血性,再不然就是它居住的環境或者吃的其餘食物,可以中合毒性,在這洞穴附近搜索一下,或許能有收穫。」
我們不敢耽擱,分頭在洞底查看,我走到那巨大的冰山水晶石下,石上刻有大量的密宗符號,我還沒顧得上看那石上的圖形有些什麼內容,便先發現石下有個奇怪的東西,原來我們在上面看這裡象是壓著一口紅木棺材,而其實是大水晶下,有一個紅底黑紋的空龜殼,被石頭壓得年代應該已經很久了,那巨龜可能早已死亡腐爛盡了。
明叔也看到了這個空空的龜殼,紅底黑紋的龜甲極其少見,傳說「鳳麟龍龜」為四靈獸,其中的龜,就是單指殼上顏色變為暗紅的千年老龜,明叔若有所思,回頭看了看那被胖子捉住的動物,急忙對我說道:「這次發達了……那東西不是狗的殭屍,而是蛻殼龜,阿香有救了。」
我見明叔過於激動,有點語無倫次,便讓他冷靜些,把話說清楚了,什麼發達了有救了?
明叔顧不上再說,先把龜殼用鏟子切掉一塊,合水搗碎了塗抹在我和阿香長有血餌的地方,一陣清涼透骨,皮膚上的麻癢疼痛立刻減輕了不少。
看阿香脫離了危險,明叔才告訴我們說,以前彼得黃當海匪的時候,截住了一艘客船,但奇怪的是船上的人都已經死光了,船倉中眾多的屍體上,長出許多菇狀的血藻,海匪們在船上打死了一隻大水蜥,但也有不少人碰到屍體的血液,命在旦夕,海匪老大熟識海中事物,知道這船上可能藏有什麼東西,於是命人仔細搜索,果然在貨倉中找到了一隻被貨櫃夾住的龜殼,能蛻殼的老龜一定在水中吃過特殊的東西,都變成精了,害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它爬過的地方,死者身上都會長出肉花肉草,被吃后死者精血全失,便成為了乾屍,龍頂下面的深淵裡,大概生氣過旺,所以一具屍體上才可以反覆生長血餌。
它的殼是寶貝,所有的毒症皆可醫治,世間難覓,這一整隻龜殼,都不能說是天價了,是無價之寶,當時海匪內部因為爭奪這件東西,自相殘殺,死了不少人,彼得黃也險些把命送掉,也就是在那時候,明叔在海上救了彼得黃,才從他口中知道有這種蛻殼龜,帶人回去再找的時候,海匪的船已經爆炸沉沒了,只好敗興而歸。
後來這件事隔的時間久了,就逐漸淡忘了,現在看到這水晶石下壓著的空龜殼,紋理顏色都非尋常可比,這才回想起來,看來人還是要積善德,當初舉手之勞,救了彼得黃一命,現在卻也因此救了自己的乾女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多做善事才有好報啊。
胖子一聽這東西那麼值錢,趕緊就動手想從下面把龜殼全挖出來,我心想明叔說到最後,又把話繞了回來,對我進行旁敲側擊,也許他在香港南洋那些地方,人與人之間缺乏足夠的真誠,但總這麼說也確實很讓我反感,以後還要找機會再嚇他個半死,於是暫時敷衍明叔說:「不見山上尋,不懂問老人,全知全能的人很少,一無所能的人更少,還是您這老江湖見多識廣,我們孤陋寡聞都沒聽過這種奇聞……」
我心不在焉的同明叔談話,眼睛卻盯著那塊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只看了幾眼,上面的圖形便將我的眼睛牢牢吸住,難道雲南的「獻王」曾經來過這裡?
巨大的方形「冰山水晶石」,被平均分位五層,每一層有一些簡易的石刻,大量的密文與符號我看不懂,但是其中的圖形卻能一目了然,最上邊一層,刻著很多惡毒的殺人儀式,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些儀式與雲南獻王的「痋術」十分相似,都是將人殘忍的殺害后,用某種特別的東西附著在人體上,把死者的怨念轉化為某種力量。
我顧不上再往下看,趕忙招呼Shirley楊來看這塊冰山水晶石,Shirley楊聞言將阿香交給明叔照料,走到水晶石下凝神觀看,隔了一陣才對我說:「獻王的痋術本就起源於藏地,這石上記載的痋術,遠遠沒有獻王的痋術花樣百出,神鬼難測,這裡可能是痋術最古老的源頭,還僅僅是一個並不完善的雛形,但是痋術的核心——將死亡的生命轉化為別的能量,已經完全體現出來了,後來獻王痋術雖然更加繁雜,卻也沒能脫離開這個原始框架。」
Shirley楊說,其實剛看到「雪彌勒」被「乃窮神冰」凍住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似曾相識,那種東西實在象極了「痋術」,下到冰淵深處后,看到地下河中大量的淡水水母,就覺得有可能那「雪彌勒」的原形,便是一種水生吸血水母,在高山湖轉變為古冰川的大災難時期,逐漸演變進化成了在雪原冰層中生存的形態,它們懼怕大鹽,可能也與此有關,也許古代魔國或者後世輪迴宗,就是根據這些生物的特性,發明了「痋」這種遺禍百世的邪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