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回擊
離月一直在那上面呆著,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姦情全部收進了心裡。著兩條毒蛇,為了自己的利益,互相勾搭成奸,企圖來控制蘇府。一股憤懣時時的湧上她的心頭,離月的眼眶也漲紅了一卷,裡面夾雜著各種情緒,是氣憤,是失望。若是可以。她真想就這麼衝下去將這兩個勾搭成奸,虛偽至極的狗男女給掐死,或者是將眾人召集過來,親手揭開他們兩個所做下的醜事。但是殘存的一絲理智卻告訴她,這樣做只會打草驚蛇,這個寺院被柳姨娘盤踞了這麼久,說不定裡面就有她安插進去的人,自己不明情況便叫人來的話,恐怕還沒等她的醜事被揭發,自己就先被人拿下了。
若說柳姨娘,她早就對這個惡毒而又自私的女人不抱有任何的希望,甚至對她恨之入骨。但是那個男人,是她的親叔叔,血肉之情,即便沒有什麼情誼,但至少以為他對自己還會有所忌憚。看來,蘇二爺此人,也是一個虛偽的做派,只有自己的利益、即便是親叔叔,他卻對自己沒有半分的憐惜,甚至為了自己的慾念,要置自己於死地,簡直可笑,可恨。
看著他們如此心安理得的謀划著怎麼將自己拿下,甚至還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簡直比起那青樓女子,還要下作幾分。既然他們對自己如此的不仁不義,那自己還何必對他們客氣分毫。這一切,定然要從他們身上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夜風帶著涼意吹了又吹,離月僵硬著身子緩緩站起,耳邊是打更人幽幽的聲響,在這萬籟俱寂中更響蒼涼。底下的那一對狗男女睡得安穩,早已經沒有了動靜。而離月的眼睛卻死死的盯住了朦朧的下方中,那顯眼的一抹紅色,那便是他們兩個勾搭成奸的物證。於是離月轉身便道:」寒夜侍衛,離月想請你幫我,將下面屋子裡,那件掉落在地上的小衣給偷出來。而且上面沾著的骯髒物件,一定千萬要保存好。「
寒夜聽罷,一直以來保持著冷硬的臉頰硬生生的浮上了一層不正常的紅暈,雖說他做侍衛的,什麼事情都要替主子辦好,更沒有說不的權利。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在所不惜。但是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他還確實是第一次做,況且還是要她去偷女人的小衣。這讓從未與女人有過接觸的寒夜有些稍稍的不自在。」是,屬下遵命。「無法,只能夠選擇聽從了。否則,別說是旁人,他的主子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只不過他更相信離月定然不是一個荒唐之人,所作所為也應該有她的道理和根據。雖然自己不方便插手他們家族裡面的事情,但是幫她從屋子裡偷來一件東西,那對他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寒夜身姿輕盈的將自己穩穩噹噹的落在院子裡面,沒有發出半點異樣的聲響,他先前在來時便已經將這裡的地形布置大致的查探過一番。
此處除了有個大門之外,東西兩邊各有一處窗戶。東邊的窗戶是關著的,但西邊的窗戶開著。寒夜三下兩下的移動到了此處,將那窗欞打開至最大,自己的身子輕輕的一躍,便如同一隻靈巧的兔子一般跳進了房裡。燭火已經熄滅,但寒夜憑藉著自己傲人的夜視能力在屋子中稍微的搜尋了一番,便能知道離月方才所說的小衣在何處。
只不過待他定睛一看,這才知道離月方才所說的東西為何物。那小衣被弄得皺皺巴巴的,失落的躺在地上,上面還沾上了星星點點的污濁。寒夜側眼將那床榻上交纏著入眠的二人輕輕一憋,並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寒夜這才迅速的出手將那東西縮弄做一團,運起輕功馬上又跳了出去。手上的那輕飄飄的物件,就好像是個燙手的山芋一般,他連忙就想要將其交託給離月。
離月在上方躲著,盯著下方發生的一切,心裡也止不住的為寒夜提心弔膽著。不過他武藝高強,不過一會兒,便輕鬆的完成了任務。」離月姑娘,這個該如何是好。「他想要交與離月,哪知對方只是輕輕的瞄過一眼,便覺得噁心不已,一股酸澀頓時湧上喉頭,她止不住的乾嘔了幾下。」快拿走,我噁心。「好幾下才緩了過來。
」寒夜侍衛,看來這個東西確實不太適合放在我這。還是先交由你保管吧。「離月訕笑道,她自然也看的出來寒夜眼中的嫌惡,他只得忍住自己心中的不適,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衣袂將其包裹起來,萬般無奈的塞進了胸前。已經近三更,他們也在這屋檐上吹了整整一宿的冷風,離月的小臉發白,但是鼻尖卻是有些發紅。
」那我們這便回去吧。「寒夜立即背起離月,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客棧。離月喚來店中守夜的小二哥,吩咐他煮了一些薑湯可以去去寒氣。看來這暗衛也不是誰都可以乾的,這便只是一宿,離月便覺得自己的頭腦發昏,四肢冰涼,若是不及早做些措施,恐怕明日就得染上風寒了。她還有幾場硬仗要打,可不能在這個時候病倒。
不多時,那還帶著困意的小二哥輕敲門扉,遞上了兩碗剛剛燒好的薑湯,不斷有迷濛的霧氣寥寥的揮發著,看起來便不勝溫暖。離月主動上前接過,遞給了小二哥一點碎銀子權當是補償。自己則先端起一碗遞給了一旁的寒夜。
「今日的事情還得多謝寒夜侍衛了,先喝杯薑湯去去寒吧。免得明日起來身子不適。」離月遞上一碗澄亮的薑湯,瓷碗還透著灼灼的熱度。不過這等小事情對於身經百戰的寒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做暗衛的,都是要舔著鮮血在刀口上過日子的,晝夜不分,四季如舊,不過既然離月如此有心,他也卻之不恭了。「多謝離月姑娘。時候不早了。若是離月姑娘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屬下便先退下了。」
離月心裡略微思量,又對他吩咐道:「寒夜侍衛,還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想辦法收買一位珈藍寺的尼姑,也不要她做什麼偽證,只需要先問問她柳姨娘和蘇二爺近來去寺里的時間便好,到時候,她更大有用處。」寒夜也大約領悟到了離月的意思,立即領命前去辦事。
即便是有了物證,但是離月還是不甚放心,現場時沒有辦法抓到了,只能通過人證來坐實著兩個人私會的事實。不過她最先要做的,是等待那道聖旨降臨,將自己搖身一變,成為郡主。
通過祁王府的眼線來報,約莫只需要再過兩天,宣布聖旨的公公便會到姑蘇。那個人是宮裡的老公公了,可謂是看著皇上和郡主長大的,如今在太后的身邊伺候著。請他來宣布聖旨,既顯示了太后親近之意,又顯得皇家的重視。聽到這裡,離月有些稍稍的放心。
既然是看著娘親長大的,那麼娘親年輕時的樣貌他定然是清楚的,若是尋了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光是樣貌這一條,明眼人都知道有蹊蹺。不過這種東西也實屬無奈之舉,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娘親也出嫁了整整二十年,如何能讓一位老人記起她年輕時候的樣貌,更何況,離月自問,並非跟母親有八分的相像。所以,只有拿出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那才能說明她才是真正的蘇離月。
離月一人獨坐在矮凳上萬分的煩惱,半點睡意也無。這蘇二爺,她的這位好叔叔還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啊。蘇府全然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當然是一個鼻孔出氣,半點不和諧的聲音也無。況且原先蘇府的那些下人早就不知所蹤,現在的那些人都是他們自己的手下,並沒有人見過離月。要向老公公證明自己的身份,無異於說明蘇離月就是蘇離月的問題。可是她一來沒有文碟,二來自己當時匆忙出逃,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落在府中。看來,這蘇府的印章,便是她最後的殺手鐧了。好在當時冷香提醒了自己,也好在爹爹很早之前便將這印章交給了她保存。
到時候即便無法證明身份,但聰明人應該總不會認為,擁有蘇府印章的人會是什麼路人吧。要說這柳茗生,他便只是想要侵吞蘇府的家產的。丞相府支持二皇子奪嫡,背後的權利是有了,但是財力日漸坐吃空山,而插入了柳姨娘的蘇府,富可敵國的財富被窺視的一清二楚,這才惹人眼紅。不過慶幸的是,即便是柳茗生如今是家主,但蘇府百年規矩,在需要調動蘇府財富的時候,只有蘇家的印章蓋上了方可施行、所以即便是現在,他也只能是好好的將蘇府繼續經營下去,暗地裡派人搜尋印章的下落。
至於當時將各位宗親全部矇騙過去的假印章,看著外觀似乎能矇混過去,但是若是真的用起來,那些個蘇府的老人,個個都能辨認真假。柳茗生是斷然不會冒著這個風險的。
燭影搖晃,燈花掉落,窗外斑駁的影子漸漸變得渙散,沙沙的風動聲也變得小了,一聲嘹亮的雞鳴聲有若穿破雲霄之勢,清晨了。
柳姨娘在渾身舒坦的美夢中醒來,轉過身一碰床榻,卻發現昨夜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揉皺的痕迹,卻沒有了溫度。她心裡狠狠的碎了他一口,暗道就是個吃飽喝足便走的主,半分憐惜也無。自己揉捏著腰肢起身,將自己的丫鬟喚來。「環兒,伺候本夫人沐浴,梳妝。」不多時,她的丫鬟便快步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環兒負責為柳姨娘凈身梳妝,而那另外一個便負責善後。兩人分工搭配,各自輕車熟路的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只不過她一人抽去了床榻上凌亂的被褥之後,正將地上散落的衣裳一一撿起,不一會便好了,但心裡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但這柳姨娘一向脾氣不好,時不時的便要發火,那丫鬟心裡也有些發毛,只好自己再硬著頭皮再重新在地板上搜尋著,心裡一遍一遍的回想著到底少了什麼。手中的衣裳一算,竟是貼身的肚兜。這種東西是主子的體己物件,若是丟了那可是壞大事的。她便一刻也不敢耽擱,將手頭的活計先放在一旁,自己一個角落一個角落的看著,找著,甚至連床榻的下面也不曾放過,平白的吃了幾次灰塵,一無所獲。
「夫人,夫人。好像有一件您的衣裳丟了,奴婢在房裡的角角落落都尋了個遍,愣是沒有找到。」那丫鬟戰戰兢兢的向柳姨娘請罪道。柳姨娘正在歉意的挑揀著簪子佩飾的動作一頓,沉聲道:」是哪一件丟了?床底下什麼的可有找過?「那丫鬟搖了搖頭,見著柳姨娘陡然變得狠歷的神色,顫顫巍巍的回復道:」啟稟夫人,是,是夫人的小衣不見了。奴婢全部都已經找過了,連衣服堆里也翻了兩邊。「
」什麼!「柳姨娘頓時將手上的梳子往地上一扔,心裡頓時涼颼颼的。尋常外衣丟了也就丟了,倒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女人的小衣,本就是不得見人的東西,若是隨意的被扔在了哪個地方被人拾到,那可是要浸豬籠的。」蠢貨,還不快去給我找!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柳姨娘心下萬分惶恐,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事情就被人知道了。別說等族法,就是那些世人的風言風語便足以把她淹死。
」夫人何必如此焦急,這房中除了您,就只有二爺,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難不成著院子里還有人能跑進來不成?「那環兒輕描淡寫的幾句頓時安撫住了柳姨娘的焦慮。」也是,那傢伙就只是個色中餓鬼,活像個沒教養的流氓地痞,什麼事情干不出來,罷了,別惹出事端來了,早些收拾了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