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耳光
小竹伸向鼠標的手停在半空，時間仿佛停滯了，她甚至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節拍有點亂掉。
袁東方在那頭靜靜的等她的回應，等她那一句“我也愛你。”
“嗯”方小竹隻輕聲回了一個字。
袁東方有些失望，他不願意就此放棄“你有沒有愛上我？”
方小竹看著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壓低聲音說:“我還在公司呢，好多同事在呀，晚上我再打給你。”
“好，晚上我等你電話。”袁東方說“你先掛吧。”
掛了電話，方小竹深吸了一口氣，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剛剛不說那句“我也愛你”，不正麵回答他的問題。
她匆匆收拾了東西準備出去，卻被江樹白叫住了。
“方小竹你為什麽不回答他？”他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她身邊，近在咫尺，臉上帶著一絲好像是勝利的笑。
“江總……您……您還沒下班啊……”方小竹有些慌亂，該死的山寨手機，即使是聽筒模式聲音還是很大。
江樹白又問了一遍“方小竹，你為什麽不回答他？”
方小竹不甘示弱的反問“江總，你什麽時候有偷聽人電話的習慣？”
江樹白心情很好，並不跟她計較，邁著輕快的步子出門。
方小竹的好心情卻全被他破壞了，快速去花店挑了些多肉植物還有造景的小東西之後就去星星之家接亮亮。她想弄一個掌上小花園送給江老太爺，他一向喜歡侍弄花草種種菜，如今坐在輪椅上動不了肯定悶壞了。
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終於把小花園做好了，其實花店裏有的是現成的多肉造景成品賣，但是和她理想中的差太遠。忙完才知道已經十二點多了，方小竹才想起來忘記給袁東方打電話，這個時間估計他已經睡著了。
“東方，不好意思我看書看到忘記給你打電話了，明天一路平安，晚安。”方小竹打好短信發了出去。
她發現自己最近對袁東方撒的謊越來越多了，現在一扯上江家的人江家的事，她就開始對他說謊。這樣下去不行，她遲早還是要讓袁東方知道自己過去那些事情，也要他知道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她現在隻想和他在一起。
袁東方的信息回了過來“我正準備睡，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
去江家看老太爺，方小竹沒有告訴江樹白，自己打了電話過去，電話號碼是她爛熟於心的，接電話的也是她熟悉的江家管家福叔。
福叔聽到是她也是一陣唏噓一陣歡喜。
“你明天來正好，總裁和夫人明天不在家，就老太爺一個人在。”福叔說“你早點來，福叔給你做好吃的。”
方小竹上大學後是江家的常客，福叔跟她熟的很，從前關係就很好。
明天周六，鄧阿婆早早跟她說好她要帶亮亮去海洋世界玩，她正好抽的開身。
誰知道亮亮一早起來就開始鬧脾氣，一開始是不肯吃早餐，好不容易哄他吃了個雞蛋一下樓到鄧阿婆那裏他就開始耍賴，躺在地上不肯起來，拉他他就又哭又叫。
“好了好了，今天不去海洋公園了。”方小竹無奈“今天你就乖乖在奶奶家玩好不好？”
亮亮搖頭打滾，甚至抓起鄧阿婆剛剛給他的小海豹毛絨玩具丟到阿婆。小海豹砸在鄧阿婆眼眶上，疼的她不由得“哎呀”一聲。
方小竹立刻衝過去查看“阿婆，您沒事吧？”
鄧阿婆揉揉眼眶衝她擺手“沒事沒事，不疼。”
方小竹看到她右眼都紅了，怒火一下子直衝腦門，衝上去就扇了亮亮一個耳光。
一巴掌下去，亮亮愣住了，方小竹也愣住了。
鄧阿婆忙把亮亮抱在懷裏“小竹，我沒事……你……你不能打孩子，哎呀，瞧把孩子這臉打的。”
亮亮“哇”的一聲就哭開了。
方小竹的手無力的垂下，眼淚也在眶裏打轉，她深吸了一口氣不讓眼淚掉下來，哽咽道歉“對不起阿婆，是我……沒教好他，他居然對您動手。”她虎起臉對亮亮說“亮亮，快跟奶奶道歉。”
亮亮理都不理她，躲在鄧阿婆懷裏，一雙眼睛怯生生看著她，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這是她第一次打他，但是她真的不得不出手，鄧阿婆是一直在幫助他們母子的恩人，不能叫恩人寒了心。
“哎呀沒事沒事，我們亮亮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鄧阿婆撿起那隻小海豹塞到亮亮手裏“亮亮不哭喔……不哭……奶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最後方小竹把一直嚎啕大哭的亮亮強行抱回了家關在房間裏，堅持帶鄧阿婆去醫院看傷。幸好是沒什麽大礙，她總算安心一些，又跟鄧阿婆再三道歉。
鄧阿婆是真不介意，拉著她的手眼裏都是心疼“小竹啊，孩子啊，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你要是把我當一家人呢就不要這麽小心翼翼麵麵俱到，我知道你懂事，懂事的讓我這心都疼。亮亮生病了，他傷到我也是無心的，回去別怪他，你自己也不要太自責。比起亮亮給我帶來的快樂，我為你們做的其實微不足道，我照顧他不是要你感激，你明白嗎？”
方小竹點點頭，心中的不安和惶恐總算放下來。她現在真的活的小心翼翼的，任何一個人對她的好，她都恨不得把那份好供奉起來，每天三炷香燒著，怕那份好突然沒了。
孤獨讓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回到家，亮亮鬧累了已經睡著，方小竹也累了，坐在沙發裏一動不動，看著電視機默默的流眼淚，她沒有注意到時間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屋裏響起了門鈴聲，接著是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這個時間，方小竹估計是鄧阿婆來了，她胡亂擦了一把眼淚打開門，看見江樹白那張臉的時候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江樹白原本憋了一肚子氣是要打上門來興師問罪的，一看見她哭腫的眼，頓時什麽脾氣都沒了。
“你怎麽了？”他皺著眉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心裏卻是一陣鈍痛，她一個人果然沒有辦法好好照顧自己。
“江……江總……你怎麽來了？”方小竹嚇的早忘記了哭泣。
“我在問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江樹白問的有點急了。
“沒有。”方小竹說，她走出來打算把門帶上後跟他在外麵說話，誰知道江樹白搶先她一步把門掰開自己擠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