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受傷

  那夥匪徒毫無懼色,為首的張子強笑道:“警察算個毛,東海市的法院都是我家開的,你要是真打算管這事我可就不客氣了。”他指了指旁邊一臉如臨大敵的傻子大同“你攪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一會兒就把你剝幹淨了賞給我這個兄弟,我這兄弟最好你這口。”轉頭問大同“是不是啊大同?”


  大同不明所以,隻是傻嗬嗬的點頭。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江樹白再沉得住氣也要惱了,他一聲不吭的走到張子強跟前,出其不意的出其不意的一杆子搗在他的褲襠,疼的他捂著襠哇哇大叫。


  另外兩個見老大吃虧,掄著鋼筋就衝過去了,正麵交鋒,這回江樹白就沒占到上風,身上挨了好幾棍子,左腿傷的最重隻能勉強支撐不倒下。不過那個最凶狠的光頭男已經被他打趴下了,剩下一個胳膊上紋了條黑龍的大漢跟他對峙著。幸好那個傻大同雖然最高大魁梧看起來戰鬥力最強卻膽子最小,一直在一旁小聲的勸阻“別打了,別打了。”


  方小竹見這情形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勇氣,順手撿起旁邊半塊轉頭,偷偷摸到那黑龍的身後一板磚呼向他後腦勺。黑龍摸了摸後腦勺,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她。


  方小竹嚇的扔掉板磚都哭了起來,她使了吃奶的力氣啊,這家夥居然不倒。


  幸好黑龍紋身男瞪了他幾秒後緩緩倒下,他一倒下,江樹白也撐不住要倒下了,方小竹忙衝過去扶著他。這時候倒在一旁捂著襠一直哼哼唧唧的張子強緩過來了,他瞧瞧撿起地上的短刀朝江樹白後背刺過來。


  方小竹根本來不及多想,一把將他護住,自己卻暴露在對方的攻擊範圍。那把短刀深深的紮進了她的胸口,她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胸口隻剩下漆黑刀柄的短刀。


  她就要這樣死掉嗎?

  外麵警車的警報聲越來越響,張子強這才意識到剛才江樹白說警察快來了不是誆他,他嚇得拔腿要跑,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經衝了進來,對空一鳴槍,他嚇得立刻癱倒在地上。


  跟著警察衝進來的還有袁東方,他一進來就看到方小竹和江樹白兩個人都倒在血泊中。


  很多很多的血,入目全是紅色,袁東方驚慌失措,拚命叫救護人員快來。方小竹就那樣倒在那裏,胸口的刀子隻有一個刀柄露在外麵,她的臉色白的像紙,他都不敢上前替她擦掉臉上的血跡,她此刻脆弱的就像一個瓷娃娃,好像一碰就會碎。


  隨行的救護人員很快把兩人抬上了救護車,江樹白傷的也很重,除了鼻青臉腫之外左腿嚴重骨折了,兩條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肋骨斷了兩根。


  經過漫長的兩個小時,急救室的燈終於熄滅,袁東方緊張的盯著那兩扇門,醫生一出來他就立刻衝了過去。


  那把刀離方小竹的心髒隻差一公分,一公分的距離,他們險些天人永隔。袁東方簡直無法想象如果就這樣失去他以後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病人現在麻醉還沒有醒而且非常虛弱,需要一直留在加護病房觀察,現在……還處於危險期,你要有心理準備。”醫生說。


  “我想去看看她。”袁東方聽到還在危險期精神幾乎崩潰。


  醫生搖搖頭“現在還不行”他皺了皺眉“袁先生,我建議你好好休息一下去吃點東西,如果她醒來需要人照顧,你現在狀態不是很好。”


  袁東方連忙點頭,人卻還是守在加護病房外不肯離開。


  穿過長廊的另一頭是江樹白的病房,他經過一係列的檢查和治療現在正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護士偶爾過來查看一下他的情況。出了這樣的事情,江家竟然沒一個人趕來看一看。


  袁東方在他那裏坐了一會兒,準備離開的時候他醒了。


  “東方……小竹怎麽樣?”江樹白急著問。


  “在加護病房,手術成功了。”袁東方說。


  江樹白鬆了一口氣。


  “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伯父?”


  江樹白搖搖頭“我沒事,都是皮外傷,你去照顧好小竹,我這裏有護士。”


  袁東方點點頭,慢慢的走到門口,他突然轉身問“樹白……你後悔了是不是?”


  後悔當初那樣推開了方小竹,是不是?


  江樹白久久的沉默,眼睛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袁東方也知道現在這樣質問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不合時宜,可是如果不問,麵對江樹白的時候他總覺得如鯁在喉。他出現在她生活中的次數多的可疑,現在他又這樣豁出去性命救她,如果不是後悔了是什麽?

  他心裏有她,袁東方幾乎可以肯定了。


  “如果我說是,你會怎麽樣?”江樹白反問。


  “別再傷害她了”袁東方淡淡的說“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不同階級的人。”


  江樹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世界上愛情分為兩種,一種是小說和電視劇裏的——王子和灰姑娘可以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一種是現實生活裏的——灰姑娘好歹也是伯爵的女兒。


  方小竹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她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長的就好像真的過了一輩子,夢裏她和袁東方結婚了,生了一兒一女,老兩口幸福的送女兒出嫁。


  窗外沙沙的雨聲提醒著她,這是真實的人間。


  黃粱熟透,韶華傾負。


  袁東方趴在她的病床邊睡著,眉頭深鎖著,臉頰深深凹陷進去,下巴和上唇的胡須如野草一般肆意生長,那樣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即使睡著,他都拉著她的手。


  “東方”方小竹試著張了好幾次嘴才叫出聲。


  袁東方分明睡的很熟,卻猛然驚醒了,警覺猶如獵豹。他抬起頭看著她,激動的竟然說不出話來,眼裏竟然有點點淚花。


  “我渴。”方小竹衝他笑了笑。


  袁東方慌忙給她倒了一杯溫水插上一隻吸管給她慢慢喝。


  “他呢?”方小竹問。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袁東方緊張的問。


  “江總怎麽樣?”方小竹堅持問。


  “沒事,是外傷,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袁東方說,提起江樹白他的語氣很冷淡。


  “你不要擔心,我沒事了。”方小竹想抬手幫他理一理亂發,發現手上根本沒有力氣,最後隻能放棄“辛苦你了。”


  “說什麽傻話呢。”袁東方溫和的笑著,抓過她的手包在掌心裏“你醒了就好。”


  方小竹微微點頭又睡了過去。


  袁東方怔怔的看著她,過了許久,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聲音幾不可聞“小竹……你別……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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