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戒往事
供奉祖祭器的宗祠內,燈光依舊昏暗。
祭司、族長、狩獵隊長。
閃爍躍動地燈光將這三個不同年齡段男子的身影印照在牆上。
凹凸不平的牆麵上,三個比他們主人大了數倍的影子一動不動。
身形佝僂的老祭司抬起虛握成拳的右手放在嘴邊咳嗽一聲,牆上的黑影也隨之而動。
沙啞而尖銳地聲音穿透力很強,就連在門外守門的小五也依稀能聽見阿公的說話聲。
“兩位被我找來顯然也猜到發生了什麽事吧?!”
周坤、周澤盤腿坐在老祭司身後的蒲團上。聽得此話,兩人對視一眼後,周坤恭恭敬敬地行晚輩禮問道:
“白蛟之事我們已經曉,還望祭司明示該如何是好!”
“桀桀桀!你們可知道我血戒部的曾經?”
老祭司答非所問,反而怪笑一聲拋出另一個問題。
周澤聞言一愣,難道他們血戒部還有什麽輝煌的歲月?
反倒是年過半百、血氣衰落的周坤心中湧現出一股熱血,他的目光越過麵前的祭司,直直地投向供桌之上的那枚血紅戒指。
在他的目光中有崇拜、有向往、有緬懷、有悲哀,這一切的一切最終全化作一聲歎息。
他看了眼身旁充滿疑惑的周澤,苦澀地笑著:
“這也不怪阿澤,血戒部衰弱太久了,久到連曆代族長遺留下來的族長手劄對那個時候的事都隻有隻言片語的記錄。”
用石頭砌成的宗祠根本擋不住族長那厚重的嗓音,這讓趴伏在門邊偷聽的小五深吸了口氣。
正值大難臨頭,阿公不會無緣無故去說血戒部曾經的輝煌,除非……那些傳說中有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粗重的喘息聲與怦怦亂跳的心髒,無不在昭示著小五內心的不平靜。他感覺,他即將要聽到血戒部最深處的秘密!!!
可是,就憑他這粗陋的竊聽技術,如何能瞞得過血戒部內的三大高手?
小五因為心情激蕩而發出喘息聲和心跳聲,在他們三人的耳中就如同擂鼓聲一樣刺耳。
老祭司扯了扯臉上僅存的幾塊好肉,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小五一直被老頭子我當成下一任祭司培養,有些事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了。”
尖銳地聲音夾雜在風中飄出門去,給一臉興奮激動的小五潑上了一盆冷水。
〔原來,阿公他們早就知道我在偷聽了。〕
“小五,既然你是老祭司親定的下一任祭司,那就進來吧!”
族長的聲音透過牆縫傳來,精準地傳入小五的耳中,順便還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教訓。
聲音如悶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開,引得他一陣頭暈眼花,險些栽倒在地。
幸虧他自己實力也不弱,緊守心神,用牙齒輕輕咬了一下舌尖,這才勉強將那些在他頭上打轉轉的星星給驅趕走。
“小五,還不快進來?”
周坤私下裏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老祭司的法眼,不過這次他卻沒有插手。
這算是給小五的一個告誡,行走在外,不要去隨著偷聽其他人的談話,特別是當這些人能輕易殺死你的時候。
“來了!”
小五推門而入,帶起一陣冷風,寒氣撲麵而來,引得供桌上的油燈險些熄滅。
老祭司拍了拍身邊的蒲團,
“來,小五坐著來。阿坤,你接著說說你知道的。”
小五這個時候乖得像個剛出殼的小鵪鶉,盤腿坐在蒲團上一句話也不說,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坤看了眼小五,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了自己的敘述:
“傳聞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們血戒部也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部族,族中強者數不勝數。
甚至有強者能做到在夜晚離開祖祭器的庇護,孤身一人前往山林中狩獵凶獸。沒錯,這些強者能做到憑借自身實力對抗不詳!
當時的血戒部是何等的強盛,但我不敢想象!”
說著,周坤驚歎地搖了搖頭,眉宇間的向往絲毫沒有掩蓋。
在他看來,單憑自身實力對抗夜裏的不祥,這可是隻有遠古的神靈才能做到的事!
至少他現在的眼界是根本沒見過有誰有這麽強大的實力,強如即將化真龍的白蛟在不詳的圍攻下也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是啊!”
老祭司點頭認同,但卻突然話鋒一轉,僅剩的一顆眼珠裏充斥著悲傷:
“不可思議,如此強大的血戒部卻在一夜之間遭受滅頂之災!!!”
周澤和小五已經陷入接二連三的震驚中,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坤聽了這話也是愣住了,就算族長手劄裏都這段時期的描寫也隻有隻言片語,所以他以為血戒部的衰弱怎麽說都有一個過程吧?
“一……一……一夜?滅頂之災?”
他顫顫巍巍地豎起了一隻滿是老繭的手指,難以置信地朝老祭司看去。
“沒錯,祭司手劄中對這一夜也沒有什麽描述。隻說是一隻從天而降的巨手,將百裏的山脈連同血戒部一同覆蓋住。”
老祭司麵無表情,但見過外界大世麵的他知道,一隻手覆壓三百餘裏的山脈是何等的偉力,哪怕是神靈也不過如此了吧?
“然、然後我血戒部便族滅了?”
族長的嗓音變得沙啞,有些哽咽,仿佛一口痰噎在嗓子裏。
此時周澤和小五也將目光投過來,他們迫切地想知道之後的事。
“不!”
老祭司抬起頭,昏暗的油燈將他的麵容照得清清楚楚,但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供桌上的那枚血色戒子!
“部落中最強大的幾人出手卻依舊不能阻擋巨手下落的速度,甚至在當代族長的帶領下紛紛自爆為族人拖延出撤離的時間。”
光聽老祭司刺耳的聲音敘述,祖祠內的三人也能感覺到當時先輩們心中的無奈與悲哀。。
“在一切手段盡出後,在族人們絕望之時,一道暗紅色如同血液一般的光束從祖祠中射出。
據記載,當時的大祭司從光束中感覺出了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仿佛世間的任何東西在它麵前都如泥土一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