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馴服
金毛已經狂暴了:「我特么不管你說什麼!你想把老子當馬騎,這輩子休想!我寧可死!我寧可死。你要用酷刑折磨我,你就別再提你什麼好心!我寧可死!」
大白象與青獅互相對視一眼,這個,文殊大哥,你能理解,他的發言僅代表他自己的意見嗎?你,你可以單獨跟我們談談嗎?
不過很明顯文殊的朋友僅指金毛,跟另兩位毛關係沒有。
所以,文殊獃獃跪在那,半天沒動沒開口,然後,手指顫巍巍去摸激光劍了。
大白象與青獅都有點著急,可誰也不好意思開口:大哥,慢動手……
金毛顫聲:「咱們以前說過,兩軍陣前,自然當敵人對待。你過來殺了我,我不怪你,你把我……以前的事既然你道歉,我就當……我也原諒你了。給我個痛快的,不枉我們朋友一場。」
文殊再次望天:「你特么閉嘴!」媽蛋的,好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讓你這麼一說,我就又泄氣了。
文殊艱難地:「孔宣,雲程,也,也同意合作了。」
金毛再次狂怒:「你們羞辱我們整個種族!你們想永遠把我們踩在腳下!讓我們承認自己只是個牲畜!我再說一次,老子不是牲畜!我寧可死!」
文殊感覺,不知為啥,最近自己的口才好象越來越糟了,想說服誰時,總是堅定了人家反向的決心。
半晌,文殊嘆氣:「好,你有原則有骨氣,我沒有,所以,這事就這麼解決吧,我這就過去踹你兩腳,你就象剛才那樣抓住我,把我拍死,當然了,拍死我,你們也出不去,鎖鏈也解不開,但是,我估計,拍死個三次五次的,我應該就會命令鎖鏈解鎖,防護關閉,大門打開了。然後,你們就可以跑了。我覺得,我師父大約也能理解吧,就算不理解,可能也不好意思要求我更堅強了吧……」
三個妖怪都呆了,然後他們覺得,咦,這個主意當然好,非常好,就是……
白象與青獅一起看金毛犼,你行不?
正常來說,這事沒問題啊,沒有技術難度,拍個黃瓜嘛,文殊從手感到反應速度在金毛面前都象根黃瓜,動手啊!
文殊就慢慢爬起來,慘白著臉,哆哆嗦嗦過去,輕輕踢了金毛一腳:「動手吧。」
望君歸還是一臉震驚:「這,真的可以?你師父不會怪你?」
文殊又給他一腳:「別那麼多廢話,你們就跑快點就得了!怪我能怎麼樣啊?他知道我同你們有交情,早就不把我當弟子了。」
望君歸愣了:「真的?」
文殊氣急:「你沒見我三頭六臂,十足妖化了嗎?你發什麼呆啊?踹得你不痛,是不是?」一腳踹望君歸臉上,望君歸「呼」地一下就人立而起,一隻爪子向文殊頭上拍去,文殊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然後在慘叫聲的顫巍巍的尾音中,眼睛睜開個縫,發現望君歸的爪子還沒落下來,把他給氣得:「你特么是想直接把我嚇死嗎?」
望君歸沉默地看著他,文殊氣急敗壞地給他套上金抹額,讓他體驗了一下被拍一爪子有多痛。望君歸覺得,確實很痛,雖然再痛個三五回他還受得了,但是再多還能不能受得了就不好說,文殊這小子看起來還特怕痛,真要把他拍死三五次,殘忍程度同被人騎著相比,還真說不好哪個更高。
青獅急了,你拍啊,實在不行我替你拍!他倆離的也不遠,文殊還在青獅這邊,眼看著有機會逃走再不受這跨下之辱,金毛卻卡殼了,他實在是太急,忍不住替金毛出手,一爪子過去,「呼」的一聲,青獅整個人都飛起來,然後被鎖鏈差點沒勒斷了脖子。
望君歸那卡住的一巴掌正好一回手把青獅打飛了。
文殊顫抖著回頭看一眼青獅,慘白著臉:「能快點不?我膽小,再比劃兩下我可能要尿褲子了。」
望君歸咬牙切齒:「你害怕就別提這種主意!」
文殊怒吼:「我跪下求你不要殺我啊!可你讓我殺你我也幹不了!讓你裝孫子你不肯,事情到這地步,只剩下你打死我二三次,還是我折磨你十小時,該選啥不是很明顯嗎?你能不能痛快點啊!」
望君歸臉上長毛都豎起來了,整個腦袋怒髮衝冠狀,爪子一伸一屈隨時要抓人的樣子,文殊終於雙膝一軟再次跪倒了,這次不是道歉,純是腿軟:「你別動,你爪子不要動,讓我喘口氣,等我說好了,你再動手。」不行了,心臟狂跳,全身發抖,抖得他累極了,必須喘口氣。
白象終於忍不住:「既然是咱們打輸了,受罪的事就應該咱們擔著,人家要替咱擔著,咱就讓人擔著,這不仗義……你要下不去手,咱就忍了這口氣吧,看文殊待你這情份,值得你忍一下。」
望君歸本來就下不去手,這下子只嚎叫一聲,氣得躺到地上打滾咆哮,把文殊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
良久,文殊走回來,弱弱地問:「你,還想不想打死我了?」
望君歸低頭不語。
文殊弱弱地:「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望君歸翻個白眼,繼續沉默。
文殊啥也沒說,撲過去給望君歸個熊抱,微微哽咽:「謝謝。」
望君歸心裡只有一句MMP想送給文殊。
文殊鬆開手,微微不安地:「師父讓我們三個明天對付斗君,你,你們也要上場。」
望君歸一聲嚎叫,一頭撞地上:「我不答應!我不幹!我不能!」
文殊頓時象泄氣的皮球一樣坐下了,好容易談好的,看起來又完了。
半晌,望君歸問:「我不拿同夥人頭做投名狀你師父不信你,是嗎?」
文殊嘆氣:「是。」
望君歸問:「如果我堅持不呢?」
文殊輕輕摸摸望君歸的長毛:「我放你走。」
望君歸給文殊一個威脅眼神,老子的原形是象狗,但你再敢摸老子的頭!
文殊「嗖」地收回自己正在愛撫狗頭的手,尷尬地陪笑。
良久,望君歸道:「文殊你是我這輩子最值得一交的好朋友,青獅白象,你們要替我好好保護他。至於我,我不能助你去殺自己師門的人!我寧可死!不用你動手,我自絕於此!」利爪向自己頭頂一拍——文殊沒那個本事攔住這一拍,拍碎腦子,神仙也救不了。
剎那間金光一閃,在文殊的慘叫聲中一隻利爪握住望君歸的手腕,然後金光中大孔雀華麗轉身,一身七彩流光的羽毛化做亮閃閃的藍袍,得意的笑臉:「你們幾個蠢貨還真讓師父說對了!」
文殊已經淚流滿面,再一次跪倒在地:「不要啊!我服了,我可以保留你元神,你不要這樣啊!」嚇死了。
望君歸死裡逃生,呆住:「孔宣!」
孔宣揮揮衣袖:「老子不是來救你們的,老子來傳達師父和妖王的命令,讓你們老實聽話,聽文殊的,除非他們再有別的命令。」
望君歸大驚:「什麼?我不信!」
孔宣一腳踹過去:「你特么不信!老子說話你敢說不信,老子打出你的屎來!」
望君歸捂著被踹出血來的鼻子:「你!」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氣吞聲地問:「師父怎麼說的?」
孔宣笑嘻嘻地:「無當說文殊那個軟蛋不會下狠手的,他看神茶受個鞭刑都能嚇吐了。師父說,然而望君歸這個蠢貨只有線蟲大的腦子,搞不好會自殺。師父猜對了,所以派我來說一聲,你要是不聽命令呢,我在這兒,你死也死不了,我這人心狠手辣的。」摸摸望君歸腦袋上抹額:「嘖嘖,這玩意可厲害了,我特么挺了兩個時辰,就象一輩子那麼長,到最後只好說師父饒命啊,這回我也要聽你說師兄饒命了。」
望君歸哀叫一聲:「師兄,不要……」然後忽然間埋下頭,全身發抖不出聲了。
文殊一愣,慘叫著撲過去:「住手!住手!別這樣!我放他走,我挖他元神,怎麼都可以,咱們好商量,你快停下!」
然後就被孔宣給拎起來了:「也行,望君歸不捨得殺你,我捨得,來,小子,把鎖解開,不解?我先捏碎你哪兒呢?從手指開始吧,我保證一寸寸慢慢捏,捏完手指捏腳指,包你享受個完整的大保健還死不了……」
文殊頓時就嚎叫起來:「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求你不要,我真的不行,我解鎖,我立刻就解……」
望君歸劇痛中抬頭:「你快放下他!我服從命令!」
疼痛停止,文殊也落地了,孔宣不屑地:「這麼簡單的事,看你們狗血撒一地沒完沒了的熊樣。」
金光一閃,孔宣振袖而起,化做一隻長尾巴大鳥消失在金光中。
望君歸默默看著文殊,過一會兒,終於道:「你喊大王饒命時,我真想說這人我不認識……」嘆氣,怎麼有人膝蓋這麼軟啊?然而,這個怕痛怕到嚎叫的人,居然提議讓自己打死他逼他解鎖。所以,他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一臉鄭重地:「如果遇到我師父,或者任無當,我不能幫你。」
文殊狂喜:「我擦!遇到他們你還不快跑,你是想幫我重新投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