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投案
“阿強!”符咒師大人好象有些生氣:“你怎麽也有這麽蠢的時候?沒有那血,我們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地步!我們會……更好!”
原來,我又想錯了,符咒師大人並不是因為那滴血的原因才同我糾纏不休,而是在他心裏有一份感情,因為那份感情,他才想救我,才迫不得已使用了那滴血。
是啊,以符咒師大人冷傲凍人的本性,如果他心裏對我沒有感情,我便死在他眼前,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又怎麽可能使用那滴珍貴的血來救我?
是因為先有了感情才使用血救人,還是因為使用了血救人才產生的感情。這之間的因果關係一顛倒,對我的意義卻大不一樣。正如我希望的那樣,便是沒有那血的原因,我與符咒師大人也會一生作伴。
隻是,我明明是個男人,符咒師大人為什麽還要對我產生感情?他對我到底是種什麽樣的感情?這是我幾年來一直哽咽在心中的疑問。我衝口而出,問道:“大人……”算了,我害怕他告訴我他是喜歡男人的斷袖!有些話還是讓它爛在肚子裏好了。我輕輕撫過他胸口上的暗紅傷疤,改口道:“……傷還疼嗎?”
在我的手指輕輕撫過他胸口上的傷疤時,符咒師大人臉上一紅,拍開我的手,自己把衣襟整理好,瞪了我一眼:“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沒點樣子!”
我哈哈幹笑著問他:“大人,要不要看看我身上?誰沒樣子了?”其實,不用看身上,我嘴唇還腫著,臉上的吻痕還很清晰,我這麽一說,符咒師的臉頓時漲得通紅,厲聲叱道:“阿強!”
我笑著看著他。換了以前,這聲厲喝或許能震住我,不過現在我知道他是虛張聲勢,才不會怕他。在符咒師的羞惱中,我俯身過去,輕輕環住他,在符咒師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我用截脈截了他穴脈。
“阿強?”
“嗯,”我一邊應著,一邊輕輕吻上他的唇:“親吻是象我這樣的,你那樣叫做咬!”雖然我不想再跟他發生身體上的契合關係,但我卻喜歡跟他抱一抱,親一親,彼此調調情,鬥鬥嘴。若是兩個人在一起,隻是一本正經的討論正事,那可無趣得緊。
符咒師大人把頭扭過一邊,躲開我的親吻,咬牙道:“我會!”
我不禁瞪眼,會親還把我咬得滿身傷痕?!
符咒師大人看著我臉上,唇上,頸上的傷痕,紅了臉說:“我不知道那時候怎麽了……你就當我是禽獸……我沒想碰你,真的!”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是禽獸的?看他著急,我笑道:“沒怪你碰我……想碰盡管來碰。”說完我就覺得這話說得太不莊重了,感覺好象我在調戲符咒師似的,我的臉不由得微微發燙。
我把符咒師抱起來,促狹地衝他臉上吹了口氣。隻吹得符咒師紅著臉心驚肉跳:“放開我。你要……幹什麽?”我笑道:“不放……你不碰我,我要碰你。”
看著符咒師漲紅著臉無語的樣子,我哈哈笑著抱著符咒師,把他放到幹靜隱秘的地方:“給我幾天時間,我回楚天都處理點事情,完了就跟你回黎山寨。”
雖說黎山寨進去了就出不來,可是我一大老爺們竟然要懷孕生子,也太奇葩了,相比之下,還是躲到遠離紅塵的黎山寨慢慢折騰的好,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說,這個世界都是以家族為核心組建勢力:金不換是以金家血脈為主,組建的殺戮天下;我媽,是以傅家血脈為主,組建的黯月;遠一些的,皇族是以皇族血脈為主,統禦天下;禦用符咒師也成了某個家族的家族職業,成為絕對壟斷。我很清楚,失去了家族的靠山,想要在各種家族勢力的夾縫中求生,有多艱難。
符咒師本就不涉紅塵,如果再跟家族決裂,他便隻有孤身一人了。我並不想符咒師大人為了我走到那一步。隻要有符咒師大人的那番心意,縱然命運無法改變,我也含笑九泉了。
“放開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把裝著鍾馗護身符的紅色荷包揣到符咒師懷裏:“穴道過幾個時辰自己會解開。”
“這是什麽東西?”
我說道:“護身符,可以驅避蜂妖,千萬不要弄丟了,回頭要還我的。”那是阿嬌送給我的,我不會把它送給任何人,隻是此時事急,隻能先拿給符咒師大人用用。
桃花浣溪深處,是不會有人來的,我把鍾馗的符留給了符咒師,蜂妖也不敢靠近攻擊,雖然符咒師動彈不得,但也是安全的。我又說道:“如果有人找你問話,不管問什麽,你隻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就行了。記得了沒?”
符咒師看著我,明顯沒理解我在說什麽。
我走到桃花浣溪前,臨水照影,看見我臉頰上,頸脖上,有好幾處符咒師大人留下的曖昧而狂野的紅色傷痕,在我身上,衣衫遮蓋的地方,這樣的傷痕更多。拉高了衣領可以勉強掩遮大半頸脖上的傷痕。臉上的傷痕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我拔出龍牙刀,在臉上和頸脖上有傷痕的地方淺淺劃了幾道口子,沁出來的血絲亂抹在臉上,以傷蓋傷。我絕不能讓人看出我身上那些歡愛之後留下的痕跡。反正我也不英俊,一向對容貌不是太在意。
“阿強,你幹什麽?怎麽拿刀劃傷自己?”
做完這一切,我還刀歸鞘,笑道:“等我辦完事就跟你回去。”
“阿強……”不等符咒師說下去,我說道:“大人,不用擔心,我不會輕易死。希望十個月後,你叫我,我還能應你。”符咒師大人聽了這話,眼睛裏雖然滿是疑惑,但黯淡憂傷的眸子裏終究透露出一絲亮光。
其實,符咒師大人並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強大和堅強。
迎著清晨第一縷晨曦,我頂著滿臉血汙返回了楚天都。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楚天都北門如臨大戰,嚴陣以待,金衛親自看守。除了守城的守衛,幫眾以外,還有很多看熱鬧的百姓。我“奸汙”符咒師的事,一夜之間,已經傳得家喻戶曉。
我無視那些指向我身周的刀槍劍戟,直接走了進去。那些拿著刀槍劍戟的人,還沒有誰敢拿武器往我身上招呼。
城門洞下,我靜靜看著金衛硬著頭皮把他的神武碧靈劍抵到我咽喉上。隨即便有幫眾戰戰兢兢地上來下走了我的龍牙刀,把我綁了起來。金衛有了上次的教訓,全程虎視眈眈,不敢說話,不敢分神,生怕我又忽然暴起傷人。直到把我綁好了,金衛這才舒了一口氣,還劍入鞘後回手就抽了我一巴掌,惡狠狠說道:“傅昭強,你終於還是落到我手裏了!”
力道不算太大,並沒有打到我吐血,隻是麵上仍然火辣辣的,我淡淡道:“金堂主,你冒汗了。”初春天氣,一點不熱,金衛卻滿頭大汗,顯然剛才緊張之極,心虛之極。
被我一口揭破,金衛惱羞成怒,又一掌摑來。我雖手被綁著,卻抬腳冷不防地踹了過去,踹得金衛一個趄趑,一掌摑空,冷冷道:“金堂主,屬下眥睚必報,不怕你就來。”我明知道現在跟金衛硬碰硬,吃虧的是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我這話一出口,便招來金衛的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罵,汙言穢語滾滾而出,好象潑婦罵街似的,罵得那麽惡毒,又好象我跟他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堅持站著,不肯倒下。還好我的武功勝他多多,在他的拳腳//交加之下,我還是能站得穩穩的。對金衛,除了鄙視,沒什麽話好說。
楚天都北門被圍得裏三屋外三層,一邊看熱鬧一邊議論紛紛,有些人跟著起哄,也免不了有人會落井下石,現場中本該維持秩序的最高領導者第一個衝上來對我又打又罵,這激憤的情緒很快就傳染開去,大家一邊罵一邊不由得群情激憤起來,場麵眼看就要失控,我也做好了被群毆的準備。
“住手,住手!”這聲音不算大,但卻無限嬌弱,溫柔軟糥到令我心痛,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奇怪的是剛還群情激憤的人們,忽然間全悄聲了,連金衛都住了手,圍著我的人散開出一條道,我看見阿嬌穿著淡紫素雅又不失嬌俏嫵媚的紫氣凝霜袍,披著深藍色金絲滾地繡的半背天梭仙靈披風款步走來。
我聽見很多人在吸氣,阿嬌的臉頰在晨曦中如同剛沐浴過雨露的花瓣,粉嫩,晶瑩,水靈,透著一抹嬌羞的顏色,阿嬌真是太漂亮了!我天天跟她朝夕相對,也不由得被她的美所震憾。想必在場很多人都被阿嬌那純淨得不帶一絲邪念的美麗所折服。
阿嬌帶著微笑走來,一邊走一邊說:“阿強哥,你跟他們說,你不會做這種事!”
我盡量用正常的語調說:“阿嬌,回瓦當去。跟奶奶一起,不要管我。”隻有回到瓦當鎮,在善心婆婆和我媽的庇護下,她才是安全的。
阿嬌粉紅晶瑩,嬌豔欲滴的嘴唇微微一嘟:“不!”
“回瓦當去,聽話。”我不想阿嬌看見我任人淩//辱,低頭認罪的樣子,我也不想阿嬌在親耳聽到我認罪後傷心難堪。
“不!”阿嬌固執地說道:“你不會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