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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身敗名裂

  我不知道該怎麽樣讓她明白局麵,隻好說道:“阿嬌……我是來投案的。”


  本來象這種奸汙案,隻要受害人不追究,官府也懶得管。可是符咒師大人不同,是皇家派來的政府官員,代表著皇家的顏麵和尊嚴,不管符咒師本人追不追究,都是大案要案,都是必須要從重從嚴從快處理的,必須維護皇家體麵。何況昨晚的“奸汙案”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司鼎衙門便是想裝聾作啞也不可能。


  阿嬌還是固執道:“就算你親口認了,我也不信。你不會做這種事!”一般阿嬌都很乖巧聽話,隻是當她固執起來,卻是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想法。就好象殺結晶,不管我怎麽跟她鬧都阻止不了她。她現在不殺結晶,隻是因為懷了孩子,估計等她把孩子生了,她還能再接再勵。


  阿嬌這麽信任我,我其實很高興。就算千萬人誤解我,至少阿嬌是真正了解我的,甚至都不需要我跟她辯解。


  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我還想勸她回瓦當鎮,金衛已經回過神來,大不耐煩地叫道:“把那個女人拉開!”


  馬上就有兩個幫眾撲上去拉阿嬌,我大急,脫口叫道:“阿嬌,快走!離開我。”


  我看見上前拉阿嬌的其中一個幫眾,記得是我把他引薦進幫會的,那人應該是黯月的人吧?有黯月的人暗中護著阿嬌,我倒是略略有些放心。那兩個幫眾隻是拉著阿嬌的手臂,架著她往後向人圈外拖。阿嬌拚命地掙紮,不肯離開,嬌聲叫道:“阿強哥!”


  看阿嬌這麽難過,我心疼得心都痛了,可我卻無能為力。忽然膝彎一痛,我冷不防失了重心,身子一側歪著摔倒地下,眼一暼,金衛一腳向我臉上踩來,我趕緊轉肩側頭,堪堪避過。金衛膝一彎,小腿箍在了我頸子上,壓製得我不能動彈,不能呼吸。


  金衛居高臨下地笑道:“求我呀!你小子平時不是眼高於頂嗎?”


  我側眼看向阿嬌,她已經被幫眾拉出了人圈,也不知道會被拉到哪裏去,不過有黯月的人暗中照料,想必不會出事。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咽下了差點衝口而出的一句話:“阿嬌,不要看我被糟蹋被作踐的樣子,讓我留點形象在你心裏。”在自投羅網之前,我便知道,金衛這一關不好過。


  金衛腳下使力,箍得我吸不到一絲絲空氣,可我在窒息暈過去之前,都不屑於看他一眼。


  神誌因為缺氧而漸漸模糊中,聽見金衛森森笑道:“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想笑:我還真沒看出他有那種魄力!


  我在一陣搖晃中漸漸清醒過來,發現我正被人拖著走。我閉著眼睛大大吸了一口氣:金衛果然沒有那個魄力敢把我弄死。他也不敢擔當“失手致疑犯死亡”的責任,所以他一輩子隻能做金不換的手下,隻能聽命行事。


  我也不知道被拖行了多遠,被狠狠摜在一個大屋的地上,聽見金衛說道:“大人,疑犯帶來了。”隨後便聽見一陣腳步聲離開,大約是金衛把我從他手裏移交給了司鼎衙門。這種官麵上的事,自然該由司鼎衙門來處理。


  我這麽想著,就看見司鼎大人的肥臉出現在我眼前,還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我失笑道:“大人,我清醒著呢。”司鼎大人收回手也笑了:“小傅,我以為要麽你是自己走進來,要麽你是被抬進來,怎麽也想不到你會被人象狗一樣拖進來!”


  我一邊掙紮著坐起來一邊說道:“大人若是去北門接我,我就不會被狗咬了。”也不知道我這反間舵主做得不成功還是太成功了,我跟幫裏人的關係全都搞得很僵,不過我跟司鼎的關係倒還一般,至少不太差,總不至於無端受辱。我以為我會被群毆的,沒想到借昏迷竟躲了過去,也算因禍得福。


  “你確定你是清醒的?知道你在幹什麽?”司鼎大人又伸出他的胖胖手在我眼前晃。


  我說道:“別晃了,我清醒得很。要開堂審我是吧?開堂吧,我認罪。”隻是昏迷後,人有些虛弱。


  司鼎點點頭,說了一句大出我意料的話:“不過小傅,我真不覺得你會幹出這種事來!”


  聽司鼎大人這麽一說,我不禁燃起了絲絲希望:“我若說根本沒有奸汙這回事,大人信嗎?”


  司鼎大人頓時來了興趣,湊到我跟前問:“那麽傳言中,你跟符咒師大人有一腿,是真的?你們誰上誰?”他能在楚天都做到司鼎的位置,自然不是吃素的,我隻透出一點口風,他就能猜到真相。我真不能指望司鼎大人能在不扒開我跟符咒師關係的基礎上,澄清所謂的“奸汙案。”


  我黑著臉道:“開堂吧,大人要交差,我願意認罪,各取所需。”我也知道我這個態度太惡劣了,趕緊又加上句:“我什麽話都沒說,還請大人不要胡亂猜想。”


  司鼎大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劫持奸汙政府官員,會是死罪?”


  “知道。反正是我自己願意承認的,大人又沒逼供,怕什麽?”我就不信,符咒師家族能夠眼睜睜看著我懷著一個這麽重要的孩子白白送死!


  司鼎大人說:“你想死?”我點點頭。他跟我關係也很尋常,能憑良心提醒我一句,我已經很承情了。


  司鼎大人的辦事效率挺高,說開堂,馬上就招集好人手開堂了。可能我是開天辟地第一個敢奸汙符咒師的人,這案子象一個連環炸彈,在九州大陸轟然引爆,各個城市都有人擁向楚天都,想親眼見證這舉世注目的驚天大案。聽說,皇都方麵已經準備派出了監察使督查此案。


  鑒於此案影響太大,大家都很關注,一聽說開堂,紛紛要求聽審,司鼎大人也不敢違了民意,便打開中門,允許旁聽。


  我總覺得,阿嬌就站在旁聽的人群裏,默默地看著我。想到阿嬌,我的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可我跪在堂上,不敢回頭看她。


  司鼎大人辦事得力,火速開堂,能夠搶在皇都的監察使到達前就把案子審結了最好,免得夜長夢多。我製住符咒師大人穴脈的時間並不太長。


  堂審進行得非常順利,因為我全程都很合作。審案的和被審的密切配合,案件審理的速度進展很快,案情一路向著“傅昭強奸汙符咒師”的方向順利發展。


  我承認,昨晚我色迷心竅,色膽包天,在楚天都裏對符咒師大人意圖不軌。被發現後就劫持符咒師大人到桃花浣溪並實施了奸汙。至於具體細節,這方麵的小說看得多了,閉著眼睛瞎編都能講得繪聲繪色。我把符咒師壓在身下,意圖不軌,當時有好幾個證人親眼目睹的,這一點,倒是案件定性的關鍵重點。


  我承認,我一直都對符咒師大人心存非份之想。正好借這個機會把坊間阿星故意放出來的,關於我與符咒師的各種不堪入耳的汙穢謠言做個澄清:隻是我一廂情願想癩哈瘼吃天鵝肉,跟符咒師沒關係。


  我承認,我之所以做出上述舉動,因為我不是一個正常男人,而是個喜歡男人的斷袖。


  隻要對符咒師大人有利,我全承認下來。


  我想過,這案子一旦發生,就是個死結,如果想澄清事實,最好的選擇是證明我跟符咒師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但當時,眾目睽睽之下,那麽多人看見我跟符咒師衣衫不整,我動作曖昧地把符咒師壓在身下,然後我還把符咒師大人劫持去了桃花浣溪,隻怕我說到口吐白沫也不會有人相信我跟符咒師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麽退而求其次,便隻有證明我跟符咒師發生關係是你情我願,我本妖孽,不懼流言,但如果傳出符咒師跟個男人你情我願發生身體上的關係的流言,卻會嚴重打擊到符咒師大人的清譽;如果把案情往“符咒師奸汙傅昭強”方向發展,我雖能脫身,但對符咒師大人更是不利,皇家禦用的符咒師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說不定還會葬送掉他的符咒師生涯;我隻有把案情向“傅昭強奸汙符咒師”方向發展,我懷著符咒師家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我懷上的孩子,他們不救我,我便帶著孩子去死,至少我拉了一個陪葬,不算虧。


  整個堂審就象是作戲一樣,審案的心知肚明,被審的密切配合,全都一本正經的走過場。隻有旁觀的看得心滿意足,時不時發出感歎驚呼,覺得多了很多茶餘飯後的談資。


  我知道,今日之後,我便身敗名裂,就算我能活下來,我也隻能在人們的鄙夷唾罵中度過餘生。就算我媽能奪下楚天都,也不可能改變世人們對我的看法。


  鑒於我這麽合作,刑具什麽的全都派不上用場,隻是我被綁得難受,兩隻胳膊又痛又酸又脹,都快失去知覺了。顯然綁我的繩索又是那種專門用來綁習武人的特製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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