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珠
有點不好開口,方長河下意識的側了側身子的挪了挪屁股,他嚅囁著對竹淵說道:“是這樣的!那個……現在我們都知道公子是人們所說的‘二度化雨樓’裏的人。可是……可是二度化雨樓本身就出現的太突兀、顯得非常的神秘,要說是一個什麽商人或是山門所開的,這好像是根本不可能。”
繼而方長河又道:“我們也不認為公子和天帝有什麽關係,若說有可能、那也隻可能是仙界,可我們又覺得不會是。二度化雨樓神秘,但裏邊的人一點都不神秘,要說最最神秘的人還就公子你了!神秘的我們根本就無法想象。”
“嗬嗬,你繼續。”竹淵鼓勵方長河說正題。方長河接著道:
“公子是個真正的人類,年齡絕對超不過二十五歲,公子有錢、這可以解釋,但其他的呢?其他的哪一樣可以解釋的通?”
“公子給我們喝的茶、酒等的這些好東西,根本就不是天界的,因為天界根本就沒有這些。還有其他的那些寶物呢?”
“另外,公子的修為、武技、琴技、還兼通全係魔法等等的這些,這些是公子這般年紀的人就能練就出來的?或說,這些東西是一個人可以擁有的嗎?”
竹淵道:“嗯?好像……還真像是這麽回事!繼續、繼續!”怎麽感覺都像是竹淵非常喜歡被人誇,他這是讓人家方長河繼續誇獎他。
已經習慣了竹淵這樣做派的方長河,沒讓竹淵多急,他又道:“公子是二度化雨樓的人,公子跟我們說我們的職責是‘守護’。我們要守護的可能是二度化雨樓,這一點我們大家都能想到,可是……”“可是什麽?”
竹淵,輕描淡寫的隨口問道。方長河續道:“可是,我們越來越感覺,好像不是那麽回事。”方長河頓了一下,他希望能從竹淵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來,但竹淵還在那裏一顆顆的享受著花生米。
隻聽方長河又道:“我們這些人的修為太低了,公子太厚待我們了。我們這些人以前都在什麽山門裏幹過,山門會給那些絕頂高手什麽樣的待遇,我們知道;甚至是那些一個個都想投入到天帝麾下、天帝的手下會有著什麽樣的待遇,我們也略有耳聞。”
“我們從公子這裏得到的光靈石就不比那些高手少,綜合起來也絕對不比天帝手下所能得到的待遇差。用這樣的待遇,讓我們這些人去守護二度化雨樓——公子!這值得嗎?有這樣的待遇,什麽樣的高手招不到?”“嗯,所以呢?”方長河說到這裏時竹淵問道。
方長河忽然正色道:“不管將來我們這些人將會麵對什麽,我們義無反顧!還是我們這些人入隊時說過的那句話——誓死追隨!可公子,能不能先給我們透個大概的底?說真的,連我心裏都有點發虛。公子,我們所要守護的將會是什麽?這兩天我們為民除害,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嗎?”
“就這?”竹淵好奇的確定問道。方長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他嘴裏應道:“嗯!就這!”
帶有哭笑不得的語氣,竹淵道:“就這,那你繞那麽大的圈子幹嘛?我還以為是你們要離開呢!”“離開?離開去哪兒?公子!你當我們傻子啊?我們大家夥兒現在起碼都是二度化雨樓的人,用大家的話來說就是‘生為雨化樓的人、死是雨化樓(‘雨化樓’是世人對於‘二度化雨樓’的簡稱)的鬼——死了也不離開!’”方長河一邊鄙視著竹淵、一邊堅定的回道。
被人鄙視,可竹淵絲毫不以為意。他‘嗬嗬’笑著道:
“首先呢,我得說說你們了!人家那些高手啦、或是天帝的手下啦,人家都擁有什麽、關你們什麽事?你們和人家比什麽比?人家所擁有的是人家該得的,而你們所擁有的都是你們所需要的,這之間有著本質意義的不同、是不能用具體價值來衡量的。”
“有錢是可以招到高手,可有一些你們大家能明白的事情,是那些高手們很難明白——或人家不屑於明白的,相比起來你們更值得我信賴。至於說到你們所要守護的……嗬嗬嗬。”竹淵忽然望著方長河,忽然笑起來了!
莫名其妙,方長河不由得追問道:“是什麽?”竹淵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在悠然自在的繼續一顆顆嚼花生米,這使得方長河有點痛恨那些花生米了。
有點口渴,可忽然看到方長河那恨不得吃人的目光時,竹淵咽了口唾沫。又往嘴裏扔了顆花生米,他卻是趕忙出聲道:
“誠如你們所想到的,你們實際已是二度化雨樓的人了。你們所拿的錢、喝的茶等等的這些東西,全都是二度化雨樓為你們提供的,你們負有不可推卸的守護二度化雨樓的責任。但這,僅是你們需要去守護的一半,至於其他的、你們大家不是一直都在進行著嗎?新來的人還不懂,難道你也不知道?還來問我幹什麽!”
“嗯?我們一直在進行著?是什麽?”方長河極其的不明白。奇怪的望著方長河,竹淵懷疑年紀的增長會伴隨著腦子的僵化,最終的他還是被真不明白的方長河給打敗了!竹淵,‘奄奄一息’的對方長河回道:
“我這麽跟你說吧!總的說來,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家,而你們這些人隻是不為個體的家裏之成員,我們共同的父輩就是天與地,此外我們還有其他家裏的兄弟姐妹。這個家,就是二度化雨樓,而兄弟姐妹就是為二度化雨樓工作的那些其他人。整個天界,是我們這個家所處的環境,人類生活的區域是我們的家所坐落的村莊或市鎮。”
竹淵的語氣正經了一點,他接著說道:“作為家裏的成員,你們這些人就像是兄弟,你們首先需要守護你們的那顆赤誠之心、和你們之間的那份血濃於水的真感情。在家裏你們未必最大,但你們要永遠的記住,你們是家裏的男兒!你們守護住你們自己該守護的那些東西之餘,男兒該擔當一些什麽、你們也是義不容辭。你們起碼是得要守護家裏的兄弟姐妹、需要守護這個家不被侵犯吧?家裏為你們提供你們所需要的東西,你們需要守護家的什麽,你們總該可以想象到吧?”方長河點頭。
竹淵又道:
“我們的家坐落在村子裏,由於我們不是村長,所以有哪家哪戶打起架來了,我們沒權利去管。當然,更是因為我們家裏太‘單薄’,我們沒有那個實力和能力去管。但縱然是如此,若是我們在街頭或是一些公共場所發現有人在為害,我們能不管嗎?”
“無論怎麽說,除了那些不安於生活的家戶外、更多的還全都是我們的鄉親,盡我們的微薄之力,我們有去守護鄉親父老安心生活的職責。這職責,也是一個‘人’,該承擔起來的!”
“身為一個人,還該承擔一些什麽,這也是你們應該能想到的吧?而我們這些人,又該為孕育出我們來的天與地,盡到什麽職責,我就不說了。”
望著竹淵的方長河,眼神中的意味極其複雜,一愣之後他忽然問道:“那公子以前說過的,我們極有可能會以全天下人為敵,這是……”
竹淵懷疑方長河需要去睡覺了!他氣急的對方長河道:
“你身上有好東西別人要來搶怎麽辦?你們兄弟在人家的地盤上殺人,人家找你們麻煩怎麽辦?有人傷害了你的兄弟姐妹,你不管?有人要拆了你的家,你看著?有人覬覦你們兄弟的戰力好,而對你們使出了各種各樣明裏暗裏的手段,你當不知道?要是人家‘村長’嫌你們越權執法呢?你們怎麽辦?你說說,這和‘與天下人為敵’,差了多少?我的方大隊長啊——這些事情,有哪一件是不會發生的?”
橫眉的方長河身上迸出了戰意,‘噌!’的一下站起身來,對著竹淵抱拳一禮後,他幹脆的道:“公子,明白了!我去訓練了!”說完,方長河直接用飛的方式離開了。呆在那裏的竹淵,一邊撇著嘴、一邊繼續和花生米置氣。
竹淵為團裏的人所煉製的空間戒指,由於是打算全員配備,所以其內部空間不能和他給煙兒的那個空間手鐲相比。團裏的人是五人為一組、十人為一小隊,所以這空間戒指中頂多也就隻能收納五人,本來也是為了收納受傷的隊友而用。雖是如此,鑒於煉製高級儲物空間的複雜性,和重複同一煉製帶來的精神疲勞,這戒指也不是那麽好煉製的。
轉過天來,竹淵正在那裏一邊煉製戒指、一邊和瞌睡蟲對咬,這時又擺出一副小媳婦兒向婆婆討要日常生活開支費的樣子——方長河又跑來找。搞得竹淵一個不慎而報廢了一個戒指的同時,他也一氣之下一口咬死了那一直作怪的瞌睡蟲!而後,像個輸了錢的賭徒一般,他對方長河問道:“有事?”
方長河忸怩作態中,道:“公子,那個……大家讓我來問一問,咱團裏現在都這麽多人了,是不是也該取個名字了?”揉著太陽穴的竹淵道:“哦!取就取唄!讓大家夥兒去商量,商量好了告訴我一聲就行。”
方長河不由得往竹淵跟前湊了湊,他討好似的說道:“大家已經商定出名字來了!我來就是想請公子做最後定奪。”“哦?什麽名字?”
竹淵的興趣上來了。方長河道:“‘天奴軍’!——公子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天奴軍’。這是大家商定出來的?”“嗯!就是對於具體的標識,大家始終都是不滿意。公子可有什麽好的建議?”對於竹淵的問話,方長河回道。
竹淵想了想,他說道:“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用一個獨立的標識。嗯……我的意思是,這標識上的圖案我們還是用二度化雨樓的圖形,以這個圖形為基礎,此外隻要標明我們是‘天奴軍’的身份就行。如此的話,假如將來我們化雨樓還要新增什麽部門,標識設計起來也就方便多了。——對了!大家還沒見過我們二度化雨樓總部的樣子。你等一下!我先畫個草圖出來讓你和大家看一看怎麽樣。”
說時、興趣盎然的竹淵,放下手頭一切的擺出了筆墨紙硯,現場就當著方長河的麵作起畫來。竹淵筆下所畫的,也僅是二度化雨樓總部位於空中的那三座塔樓建築,當然也附帶著猶如彩虹一般的廊橋;在廊橋下方剛好空出來的一個位置,寫著‘天奴軍’三個骨硬如鐵的字。
竹淵作畫當中方長河在一邊靜靜的唯隻是精心的看著,而當竹淵收筆時,他倒是顯得有點耐不住的說道:“奇了、奇了!真是奇了!”以為方長河是說那三座塔樓,竹淵笑著道:“還不錯吧?嘿嘿!中間這座是我照搬人間我們化雨樓的一處經營場所,這整個的設計中,可還有我一份功勞呢!”
“人間?”方長河一愣。竹淵道:“對啊!天界的化雨樓也算是人間化雨樓的分部,我是飛升上來的。”方長河這時怔了一下!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想象竹淵是怎麽飛升上來的。
把涉及竹淵飛升的事情同樣歸類到竹淵身上的神秘中去後,腦中拋開這些東西不去想的方長河,卻是改口說道:“我是說,公子的這作畫水平,也是我平生僅見!公子的畫兒,奇了!看著這畫兒,我清晰的感覺我自己好像一下子跑到畫中去了。——說真的,公子!有時候麵對你,我老感覺我這幾百年的光陰全都浪費了。這也太打擊人了!”
竹淵,非常的受用!不過他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道:“別、別!我媽媽就經常跟人交代,說是說我點什麽都行、就是別誇我,她說別人一誇、我就會露出一條小尾巴!嗬嗬嗬……呃!”
剛想起以前在靈界,非常得意的媽媽到處跟人反過來的誇獎他,卻因為想起爸媽的遭遇,而讓竹淵的神色突然一下子從自得轉變為了傷心落寞。知道了竹淵還有一段不能提及的傷心往事,方長河立馬岔開話題的說道:“公子,這就是咱們的二度化雨樓嗎?真想現在就去看看啊!”
竹淵‘嗬嗬’的幹笑了一下,掩飾傷悲的他道:“別急!一切都有機會的。等大家訓練的差不多了,總是要去認認門的!一家人若是連自家的門都認不清,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好!——嗯,我覺得這個標識非常的不錯!要不公子再畫幾張?我好讓大家盡快的傳看一下?”“去!想討要我的畫就明說!”竹淵不由得被方長河給逗笑了!
竹淵接著手指畫兒說道:“這不過是張草圖,你先讓大家看一看。至於標識,我突然有了一個很不錯的主意!不過,我得回去和煙兒姐姐商量一下,另外也還需要準備一些其他的東西。嗯,就這麽辦!你們大家等著,我會盡快回來的。”說完的竹淵,收起筆墨紙硯,一個瞬移後不見人影了。
方長河站在那裏,楞啊、楞啊的回不過神來!等回過神來時,他不由得苦笑了起來。在方長河想來,這裏與修神者區域相距十萬八千裏的,即使是竹淵全憑瞬移,可那來回一趟又豈是那麽容易的?他估計,竹淵回來要到一兩天之後了。在此時的他看來,竹淵身上顯出了更清晰的孩子氣——一高興什麽都不管的不問了。
當然,這也是大家越來越喜歡竹淵的一個原因!別的不說,就方長河的感覺,他感覺越是和竹淵呆的時間長、他就越發的年輕,猛不丁的一個意識沒歸位,他還真能把自己誤當成二十來歲的樣子——身上輕鬆、心裏幹淨、腦子裏想的全是怎麽樣才能更開心和高興。這種感覺……嗯!非常、非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