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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相本無相

  據說在婆娑山林中,住著一群綠眼刺霜鷹,分居林中,各距三尺,互不幹涉,凡有一鳥身亡,群起而鳴,聲似銅鍾陣陣,跌宕哀痛。


  最終本相也沒有將知言帶回來,待本相回到婆娑山寺廟之中,便將自己鎖進了大殿之內,不理眾人。


  大殿之中,香火纏綿不覺,本相跪在禪墊上號啕大哭,無人無人知其緣由。


  如此過了三年,晴夏一日,風和日麗,本來應該是婆娑山寺開山籌拜之日,不到正午,竟然陽光全無,陰風陣陣,隱隱有雨勢來襲。


  山林之中的綠眼刺霜鷹群起哀嚎,聲音慘絕人寰,久久不得安寧。


  本相心頭惴惴不安,直到一信使匆匆忙忙的跑進婆娑山。


  “本相主持,遙枝信使前來拜謁,這封信是國主派小人八百裏加急送來的。說是一定要你親自過目。”


  本相心中疑惑,打開信紙:

  “本相,算起來我們已經三年不曾見過了,也許以後都不能再相見了,如今再想起師父曾經說的話,我終於明白他老人家說的世間危機重重,艱難險阻,想當年,我們一往無前的下山,前往遙枝,一路上,什麽艱難險阻沒遇到過,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這就是師父口中的危難。今日,將死之前,我終於大徹大悟,原來他老人家說的皆是本性。原來人人懼怕的阿鼻地獄就是無休無止的欲望,貪念,惡行。我本世外之人,自詡六根清淨,不受世俗所擾,可這一遭下來,原來我早就萬劫不複,身處煉獄之中。這些年來,在俗世之中,我享盡了人世間的榮華富貴,萬人敬仰,金身寺廟,供奉千千。可每每入夜,我卻心受折磨,思慮過多,不得安眠。如今再細細品味,還是當年和你在婆娑山裏的窮苦日子快活瀟灑的多。我有今日的後果,都是咎由自取。心誌不堅,又不願回頭。


  安好,勿念,知言留。”


  本相拿著信紙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每每回想起當初婆娑山上的知言,總覺得心頭一痛。原是這世間迷惑太多,稍不留神,便是萬劫不複。


  “遙枝國可還安好?”


  “去年突然起了一場暴亂,好像聽說是個昏庸無道的和尚迷惑了國主,使得百姓民不聊生,痛苦不已,鎮守東境的衛將軍帶兵圍城,最後終於擒拿了那個妖僧,在普羅街中央當眾行了剮邢。”


  “阿彌陀佛,他可犯了什麽錯事?”


  “這個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城內怨聲哀悼,應該是積怨已久吧。”


  “多謝施主跑這一趟了。”


  “本相主持客氣了,聽衛將軍說,當初您在東境傳道時,受您開化眾多,如今將軍朝中地位水漲船高,能跑這一趟是小的榮幸。”


  本相目光怔怔,腦海中跳出一道魁梧堅挺的身影

  ,好像有那麽一日,他確實見過一位滿臉胡茬兒的魁梧男子。


  “大師所說之道,這世間領悟者七八,心中思索者五六,行事有其風者三四,視為終身之道者不過一二。”#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那個男子的眼睛明亮透徹,毫不隱藏自己的欲望貪念。不過確實難得一身正氣。


  後來的幾次會麵,他們所談盛歡,天南地北,高山流水,皆在二人語中。


  “無欲則無人,這世上哪有真正六根清淨,萬念具斷之人,不過全憑一念之間的擇選罷了。”


  度落將茶盞放在桌子上,伸手輕輕敲了敲桌麵。藍澤筠聽了,不禁出聲道:“那本相呢,能夠舍棄世間萬千浮華,重回婆娑,他的心中可也有欲望。”


  “有的,他隻是比知言看的通透罷了,欲望貪念,損身損性,易滋邪養惡,破人心性。一簞食,一素蓂,雖簡陋,卻養神歸天。一念之間,兩處光景。”


  “先生,有一日,我也會在一念之間,天地之變嗎?”


  藍澤筠神色嚴肅,完全不像是在說笑,度落笑了笑,眼睛溫柔的就像一灘水泉:“我們每日都在其中,不斷選擇,每一念對於本性都是極大的考量。佛曰:相本無相,莫忘本性,人世即是煉獄,每一步都需斟酌再三啊。”


  天愈加黑了,沒有柔和的月光,也沒有點點繁星。凜冬將至,天寒地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是一場大雪。


  藍澤筠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走出來的,她的心裏並沒有多通常,反而越來越迷惑不解。


  情感真的太過複雜,究竟什麽是壞什麽是善,藍澤筠心中有了偏斜動蕩。


  一路的思索,待藍澤筠回過神來,才發現前路茫茫,如今不知走到了哪裏。


  隻看到正前方立著一塊高大的石碑,上邊龍飛鳳舞,灑脫不羈的幾行大字:“乘風入海伏天而動,細數星辰靜觀海棠。無涯亦無邊,我自向天,亂斬空門。莫要笑我癡。”


  字跡邊緣磨損掉落,看來年代久遠,再加上並沒有怎麽細心照料,已然殘敗不堪。


  “好字!果然是好字,不愧是千百年來,世間的天縱奇才!”


  身後傳來讚揚之聲,藍澤筠轉頭,便看到好久未見的百青。


  “百青?原來你還在昆侖,我以為你已經下山去了。”


  藍澤筠又驚又喜,百青狐狸狀的眼睛狡黠的一笑,湊近藍澤筠,輕聲道:“怎麽,也就幾日未見,這麽想我?”


  藍澤筠踹了一腳過去:“沒個正經,這幾日去哪裏浪了,成天不見人影。”


  “聽說昆侖以東,有做渾然天成的天女像,想著你在裏麵兒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就去看了看。”


  藍澤筠聽到此處,來了興趣:“可見到了,壯觀否?”


  百青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藍

  澤筠,道:“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藍澤筠翻了一個大白眼兒,嘴角抽了抽。好吧,要說輕浮,誰能比的上自己麵前的這位騷氣十足的俏公子呢,銀燁在他麵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行啦行啦,去是去了,可是那天女像,數百年前就被毀壞了,哪裏還有一丁點嬌豔欲滴的美人樣兒啊。”


  百青抱怨著,心裏愈加不痛快起來。幹脆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按理說昆侖山上的東西都是歸於昆侖管轄之內,絕對沒有人敢毀壞他們地界兒的東西


  “可知是誰弄的?”


  百青目光穿過藍澤筠,落在一旁的石碑上,揉了揉太陽穴道:“不就是他嗎,那個知無不曉,洞透天機的奇才,伯仲啊。”


  藍澤筠順著百青的目光,再次落到石碑上,百青之意太過明顯,想來做此詩之人應當便是伯仲無疑了。


  “據說伯仲這個人呢,自小便學富五車,天下典籍,無一不通,自入昆侖以來,半個時辰悟靈力,建靈渦,一月之餘,便精通了所有昆侖教授的術法,深受長老們的喜愛。他呢,為人懶散灑脫,不喜約束。學堂之內,幾乎見不到他的身影,經常遊蕩在山澗樹林,四處尋找新奇玩意兒。這天女像是他喝醉之後,在此舞劍戲耍時,劃的,當時也是鬧得滿山皆知,不過有那幾個老頭兒護著,這件事情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這石碑上的詩,也是他買醉回來的路上,自己作的。隨風而動,上天入海。星辰為伴,細數海棠,天地無邊,我自無邊,豈是他人能夠了解的了得。著實猖狂!”


  再聽完度落講的伯仲之後,他著實有猖狂的資本,猖狂卻慈悲。慈悲卻鋒利。天地淼淼,自成一派。可惜這一生竟然隻得了封西林這一個知心之人,最後也是悲涼離散,不得善終。


  藍澤筠想到此處,竟然覺得有些悲涼,腦海中又想起忘川河裏那道僵硬孤寂的背影,不由得歎出了聲。


  百青聞聲立刻問道:“你怎麽了?瞧著厭厭的,可是哪裏不舒服?”


  藍澤筠搖了搖頭,低聲道:“沒有,我隻是再想,這一世活下去,究竟為什麽而活,我居然找不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百青看著石碑上,用劍氣劃上的鋒利的筆鋒,停頓半餉才答道:“也許數不勝數,也許一星半點,責任,羈絆,信仰,都是活著的理由,盡管不是自己的理由。但總得找點兒什麽,也好不那麽空洞。”


  長風徐徐,靜寂無聲,二人默契的跳過了這個話題,天南地北,胡亂聊了一陣兒。


  “哦,對了,明日一早,我便下山了。這一趟,知曉你安然無事,已然是萬中有幸。咱可說好了,你可別忘了我啊。”


  藍澤筠望著百青的眼睛,認真的答道

  :“一定。”


  沒有人知道下一次的相逢究竟在什麽時候。也許一年兩年,又或者十年二十年,當然也有可能此次一別,這一輩子便再也碰不到一回。不過二人並沒有因此悲痛什麽。他們都有自己的追求與信仰,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需要去做的事情。


  天地蒼茫,鬥轉星移,更朝換代,不過白駒過隙,轉眼之間。縱觀芸芸眾生,浮生萬象,每個呼吸之間,都有生死離別的重演。


  高樓和歌,俯瞰群山,望斷憑欄溝壑,險象環生處,機緣四起。無音無語者,高談闊論者,鞭笞砥礪者,傲遊天際者。無處不生,無處不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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