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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不可小看

  李平悠悠閑閑,張清和秦義卻一直在高度緊張。


  作為此次出擊沔陽騎兵部隊中最高的兩個指揮官,他們二人始終交替著親自帶領偵騎前後左右探查,對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他倆很清楚自己的責任重大。


  敵軍圍攻沒問題,但不能伏擊。


  他們兵力的太薄弱了,除一團兩個純粹的步兵營和騎兵團的兩個連騎兵外,再沒有別的部隊了。


  這樣的兵力,再精銳,被伏擊也容易出意外!

  尤其他們的老大李平還在,真的不能有任何閃失。


  當然,看過敵情通報的他們也知道敵人敢來攻擊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們還是不敢大意。


  久經殺場的他們都清楚戰爭的多變性,更知道盲目依賴情報是多麽不靠譜的一件事。


  估計是經過了數個最理想的伏擊場所包括昨夜都沒有發現敵軍,在一片開闊的平坦地段本該接替剛剛回來的張清去周圍探查的秦義這次沒有動。


  他拉著張清想要說會兒話,他覺得可以適當放鬆一下。


  兩個人雖然一個是騎兵團的參謀長,一個是副參謀長,但這些日子兩人卻很少有時間在一起,閑談的機會就更少。


  秦義的副參謀長目前更多是掛名,他還兼著3營的營長。並且由於加入的時間太短,秦義絕大部分時間都需要與眾多新來的騎兵們一起接受針對新人的入伍訓練。


  而張清因為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出任務的偵騎上,對初級的入伍訓練很少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再加上出擊漢川後秦義又主要領導3營,兩人也因而雖是部門的一正一副卻很少有時間真正在一起。


  這次出擊沔陽是兩人在一起時間最長的一次。


  張清應該是也放鬆了不少,他沒有攆秦義,而是笑著說:“聽說你們全都被憋壞了,這次從漢陽出來,好家夥,一個個比一個歡實。”


  見張清調侃,秦義當即苦起臉抱怨道:“哎!大夥有準備,但還是沒想到總兵這裏的規矩這麽多,尤其這個入夥訓練,簡直是要了人的老命了。大夥都是寧肯打仗,也不願意再多受一天訓練。你們當初也是這麽熬過來的?”


  “這是自然。不過,苦歸苦,憋屈歸憋屈,但過後想想,確實很有必要,也很有益處。再過些日子,不用我解釋,你就明白了。反正到目前為止,咱總兵手下的兵,我沒聽說有一個對當初的訓練有過抱怨,隻有回憶和感慨。”


  “還能這樣?”


  秦義一臉的不信,看來目前更多的還是委曲和不爽。


  “知足吧!我雖然沒去看你們訓練,卻也知道你們的訓練其實是減了很多量的。這也是總兵考慮到要照顧你們的情緒和大部分老騎手們的身體特殊狀況,才讓咱們騎兵團自己搞新訓。否則像我當初那樣和步兵編在一起訓練,你們會更瘋,甚至我估計你們不少人應該都受不了,得跑。”張清一臉你們已經撿了便宜的表情。


  騎兵在馬背上時間久了,都多多少少有羅圈腿的毛病,步行走遠路包括長距離跑步普遍不適應。甚至還有不少人因為訓練、作戰受傷導致成了跛子,越是老騎手越走不快。


  尤其是那些從小就騎馬的蒙古族騎兵更為明顯。


  這是必須要考慮的特殊因素。


  再加上秦義這些來投騎兵身份和既往經曆的特殊性以及當前特殊時期的環境,這才讓一向對新訓極為看重的李平不得不讓大量來自小袁營、羅汝才部以及革左五營的騎兵單獨搞新人集訓並調整訓練內容。


  “這還照顧我們了?我怎麽覺得你在逗我。”


  秦義更加難以置信,他還沒有去參觀過、也沒見識過步兵的入伍訓練。


  “我還能騙你不成!看看現在跟我們在一起的一團這些步兵,你見過這樣有規矩的軍伍嗎?沒有最嚴苛的訓練,如何能成就這樣無時無刻不井然有序的軍隊!”


  雖然這些天已經無數次感到驚歎了,但秦義還是不自覺的又左右敬畏的看了看,然後滿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秦義知道小袁營的核心是豫北的礦工,也是他見識過的最有組織性和紀律性的軍隊。但在這支軍隊麵前,小袁營曾經最令他心馳和引以為傲的優點卻又不值一提。


  甚至這支軍隊隻能讓小袁營仰望,而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那是一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見秦義肅然起來,張清於是繼續問道:“對了,那些蒙古人怎麽樣?他們跟喜歡享受的羅汝才時間比較長,又都自由散漫慣了,我一直很擔心他們適應不了總兵這裏嚴苛的規矩。


  但這次總兵居然允許了一個有大量蒙古人的騎兵連加入到我們這次行動,石主任也竟然沒有反對。總兵和石主任的眼光我是相信的,而且我也注意到這些蒙古兵都還行,守規矩也聽話,居然好像融入了進來。你天天跟他們一起,應該更了解他們的情況。沒問題吧?”


  石主任就是石磊,他雖然是段強的副手,但同時也被李平委以兼任騎兵團教導處主任的重任,目的就是看住這支成份過於複雜和新投者占大多數的騎兵部隊。


  “那些蒙古人?他們沒問題。這些家夥來投前,不少因水土不服問題都生了病,尤其有一些還染了瘴氣。眼看命都沒了。但來了後,除了兩個倒黴鬼沒挺過去外,其餘全都被治好了。現在他們一個個感激涕零,尤其是對咱們的醫院和高神醫那簡直就是視若神明一般。”


  “哦!原來是這樣。”


  張清感歎了一句,沒多說也不打算再多問。


  原野的瘧疾是怎麽被治好的,張清最清楚,也清楚原野後來一直對高蕾最為恭敬。


  瘴氣也就是瘧疾,這是一個在古代令人十分棘手卻又發病率很高的病,也是北方人進入南方後很容易染上的病。


  但對高蕾,這卻並不是一個很複雜和麻煩的事。


  因為我們都知道屠呦呦,並因而知道了青蒿素。


  而由於高蕾是醫生,還知道的更多一些,也更詳細一些。


  比如屠呦呦的靈感來源:晉朝葛洪寫的《肘後備急方》裏說的治瘧疾的藥方,就是抓一把青蒿,用水泡了以後,絞成汁全喝掉。


  高蕾甚至也因為感興致而進一步大略看過有關青蒿素的介紹,知道古代為什麽知道了青蒿卻療效不是很明顯的原因,她可以通過在現有條件下避雷來提高療效。


  例如不能像傳統中藥那樣加熱,因為青蒿素不溶於水,並且加熱會破壞藥物成份。


  然後黃花蒿新鮮葉子在花蕾期所含的青蒿素最為豐富,還有這種最好的黃花蒿在四川,北方地區的普遍不行。


  盡管使用這些初級手法並不能保證百分百甚至很高的有效治療,但仍然可以大大提高治愈率。


  而最終,這種現代醫學上的發現和知識給李平幫了大忙並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極大益處。


  比如與青蒿素類似的還有柳樹皮中的水楊酸,一種天然的解熱鎮痛消炎藥,其衍生物就是大大名鼎鼎的阿司匹林。


  等等。


  最後,無論手術、麻醉還是各種新型的治療手段及藥物,都極大的提高了人們的生存幾率和繼續依附感。


  尤其是衛生防疫知識的普及和貫徹使李平的屬眾發病率下降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水平,這更是大大增加了人們強烈的歸順之心。


  雖然有些病的治愈率也不是那麽高,但對這個時代沒有那麽高奢望的人們還是已經非常非常的足夠了。


  要知道,中國古代很多民間起義就是靠著類醫類巫實則很不高明的小醫術實現的大規模凝聚人心並進而蠱惑人心,最後讓民眾甘心受之驅使。


  何況由高蕾領導的醫療機構不僅遠遠強於那些民間郎中和幾乎任何當世名醫,而且還已經大踏步的跨越了時代。


  而說起這些,秦義也變得興奮起來,幾乎喋喋不休。


  “高神醫和咱們的醫院那是真神,你不知道我的老部下有兩個娃娃得了嚴重的腸癰,本以為會必死,結果都被救了過來。現在大夥兒對這個什麽醫院和裏麵的醫生簡直信任的不得了……”


  但張清對些可能是習慣了,已經驚訝不起來,隻是一直跟著“哦”、“哦”、“哦”。


  見張清如此,秦義以為他還是想聽蒙古人的事,於是嘿嘿的撓了撓腦袋後有些不甘心的停下了繼續擴展,並很快回歸正題說:


  “那些蒙古人應該沒問題,不僅僅是咱這裏神一般的醫術。他們中最有威望的那個叫鋼巴的老家夥,也是有婆娘和孩子的。他那個七八歲的孩子不僅正好也有點病並很快被治好,然後又跟這裏所有的孩子一樣入了隨軍學堂,識了字,會算術了。


  鋼巴成天高興的緊,幹什麽都積極,訓練多苦也不叫累,而且還主動幫著管教那些有情緒的蒙古騎手。蒙古人麽,一向抱團,又比較習慣聽德高望重人的話,自然也就更穩定了。”


  這回張清總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心情大好的說:“聽你這麽說,我倒是放心了。誒,聽說你婆娘要生了?”


  張清是在聽秦義說到娃娃想起的秦義也要有孩子了。


  “嗯呐!要生了,有了這醫院和高神醫,我更放心了。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沒準兒就也跟著闖賊走了。”說到孩子,秦義又興奮起來。


  “先恭喜了,要是個男娃,你也算有後了。”張清沒有糾結秦義突然露出的小實話,而是誠心恭喜道。


  “可不是嗎!不過,張二郞,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個婆娘了,也得給你們老張家留個後。”秦義美滋滋道。


  “我,不急。咱總兵還沒娶呢。”張清搖了搖腦袋說。


  “你多大,總兵多大,你咋跟他比。哎呦!不對,不對,呸!看我這嘴。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些日子,我也真切看到了,咱總兵別看歲數小,可人家不是凡人,是天上的武曲星……”秦義的嘴越說越瓢。


  “嗬嗬,老秦,別解釋了,不礙事的。”張清看著秦義笑起來。


  可能是感覺說錯了話,秦義抓耳撓腮想轉移話題,然後一下想起了什麽,然後問道:


  “老張,一團那個參謀長杜三江可嫩的很,你看他來來回回不停的前跑後跑,就像個沒帶過隊伍的雛兒。我聽說他才17歲,這也太小了吧!”


  又是一個小年齡問題,看來秦義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還沒轉過彎。


  張清有點愣,但也隻能不點破的解釋說:“杜參謀長是沒怎麽帶過兵,以前就任過排長,還時間不長,後來又一直在機關,也始終是個參謀。這冷不丁的突然任參謀長,年齡又小,還要負責一個團的具體指揮,自然什麽都生,壓力也大,多理解吧!”


  “那要是真有事,咱們還要聽他的,這能行嗎?”秦義的語氣充滿了擔憂。


  根據李平的命令,此次出擊如果發生戰鬥,由一團實施總體指揮。雖然張清是騎兵團的參謀長,但隻能協助一團的指揮機關,並服從一團的指揮。


  對秦義的擔憂,張清有些沒太明白,也有些疑惑。


  因為他們騎兵隻有兩個連,是配屬一團作戰,而且一團的全套指揮機關此次都來了,而他們騎兵團機關隻來了他哥倆,這個不應該有疑義才對。


  但他還是單純的解釋說:“杜參謀長領兵經驗是比較欠缺,但一直跟在總兵身邊參與謀劃軍機,是作訓機關的一把好手,任職時間最長,業務最精,能力上還是沒問題的。再說,他隻是參謀長,韓團長和總兵也是不擺設,你的擔心可沒必要?”


  “道理我倒是明白,可你說總兵怎麽就把這麽個沒帶過隊伍的人弄到指揮打仗這麽重要的崗位上,總兵我看著也是少年老成,不應該啊!

  而且這些日子,其他隊伍的調整我也看著暈。頭頭們說換就換,然後還有原來不帶兵的突然就帶兵了、帶兵的突然就不帶兵了,這可和軍隊正常的認實力比拳頭套路不一樣,我也沒聽說過哪支軍隊這麽幹過。”


  “哦!是這麽回事啊,這彎讓你拐的。”張清總算有點恍然過來。


  “這事可不是幾句話能解釋清的,而且慢慢的等你真正在機關工作後也就明白了,現在說意義不大。”他繼續說道。


  “你說說看!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懂。”秦義一臉的不服。


  正在張清琢磨怎麽解釋時,突然就見前方有多名偵騎正在拚命向回疾馳,然後很快他們聽到了“前方發現大隊敵軍”的呼聲。


  所有人全都大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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