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故人不再

  “其實也不是毒藥啊。”百裏珩笑著對慕雲說著，似乎已經坦然視之了：“況且，這毒也沒有要了我的命。退一步說，我要是喝了毒藥，死了，也許父皇表麵疑心，背地裏卻也不會說什麽。兄弟相殘的事情他雖然厭惡，但是也可以看出來。畢竟，優勝劣汰嘛。” “現在，我還好好的活著。還能看遍世間璀璨之景，還能享受幾年人世間的歡樂，還能多過幾年紙醉金迷的日子，不是挺好的麽？” 慕雲笑了笑，“好死不如賴活著。的確，王爺心裏明白就好。”她轉而肅然對百裏珩道：“王爺因我而受傷，我必定竭盡全力救治王爺。若是王爺不嫌棄我醫術拙劣呃，給我三年時間，三年之內，我必定找出來徹底根治此毒的辦法。” 百裏珩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隻是盯著慕雲的模樣，盯著她信誓旦旦，嚴肅的模樣，好像忽然之間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初見的日子裏。 她也是在自己麵前，信誓旦旦地說出來：“我能解蠱”這樣的話。 此去經年，在無昔日。那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情此刻卻清清楚楚地被想起來。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鮮活而又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慕雲笑了，道：“王爺可還記得，當初我也是這麽說的？” 百裏珩微笑起來，把眉間的陰雲全都驅散開來，露出一個真正美好的笑容：“記得，那時候的你，真的很可愛。” “可愛？”慕雲低頭喃喃，笑道：“我是說，昔日我能解蠱，今日也能解毒。雖說醫術不如綠姑她們高明，但是至少，我能堅持下來。我爺爺常常跟我說，一個人，如果有一個堅持的心，那麽無論是什麽事，哪怕是別人做不到的，他也可以做到。” “你爺爺？”百裏珩道：“從未聽你提起過，他也是朝廷官員嗎？” 慕雲一怔，許久才恍惚笑道：“不是，他是個大夫。” 百裏珩點了點頭，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就在寧朔的武王府裏麵等你。三年後，即使你沒有找到解藥，也要記得來找我。” 慕雲神色略一懈怠，失聲道：“為什麽？” 百裏珩沉吟片刻，道：“至少，我也得知道你，還在堅持啊。三年，也許三年之後我已經不知道老成什麽樣子了。” “三年而已。”慕雲道：“我記得你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了，是麽？” 百裏珩眉眼柔和下來，點了點頭道：“是，九月十三，今年閏年，我要等到十天後才過三十的生辰。” 慕雲略感失神，道：“我今年便已經二十三了，想來三年後，你我都還正當盛年，說什麽老不老的？” “代善沒有告訴你？”百裏珩略一挑眉，道：“這種毒，會催快人衰老的速度的。我現在啊，吃的都要比以前多了。怕是三年後，說不定已經……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了——” “百裏珩。”慕雲失聲道：“我不許你胡說，不會的。” 百裏珩抬起頭，定定看著慕雲，忽然笑起來。他伸出手去，想要再摸一摸她的臉，卻被慕雲一閃身躲開了。他歎了口氣，忽然像個虛弱疲憊得的旅人一樣，扶著牆壁坐了下來：“慕雲，我剛剛看到你的樣子，忽然有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