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昔年已遠

  “什麽感覺？” 百裏珩笑道：“就是一種感覺，感覺你會回來，感覺時間會重來，然後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 “我們早就已經沒有選擇了。隻能走下去，哪怕它是錯的。” “慕雲，我無數次的夢見這樣的場景，我夢見那天的雪，我夢見我娶了你。我夢見我們一起到老，我夢見你對我說你再也不會走。”百裏珩的聲音帶著些顫抖，和哀慟：“我多想自己就睡在夢裏麵，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慕雲感覺自己已經墜入鬼獄，靈魂在燃燒，肉體早就已經被撕裂，那種撕心裂肺的煎熬與痛苦隨著他的話，一分分地增加，越加難熬，痛苦。 她低低道：“別說了。” 百裏珩眼角有略微的憔悴之色，依舊笑著，“我好難受，可是我一點都不能說。我怕，也許我再不說，就會來不及了。” “怎麽會呢？”慕雲此刻竟然想不到要走，他現在這麽虛弱，這麽脆弱，這麽難受，她就好像已經可以感同身受一樣，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 她一字字緩緩道：“百裏珩，你聽好了。現在我不許你再去想我，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百裏珩，你愛的人是暮清然，是我妹妹。你當初選擇了她，你就要為你自己的選擇而負責人。你沒有退路，沒有機會可以重來。”她閉上眼睛，竭力抑製住自己的聲音：“求你，請你，不要再來折磨我們三個了。” “故人不再，昔年已遠，過去的，就忘了吧。” 說到最後，她感覺自己好像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繞開百裏珩，道：“阿逸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原來，我以為我會與他一道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現在我才發現，我真的錯了。阿逸和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我愛著你，可是我又忍不住去喜歡他。結果，我什麽也沒有得到。我不是個好女人，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所以我不會再去愛上任何一個人，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她歎了口氣，此刻已經夕陽西下，天邊像是燃盡了最後的火焰，天空登時灰暗下來。院子裏麵已經有侍女開始點燈，廊下，屋裏，遠遠近近，星星點點的昏黃光芒在黑暗裏麵閃動著，像是星星一樣，卻比星星更加耀眼。 該結束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 慕雲想。 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回到屋子裏的。屋子裏麵點著燈，慕雲推門進去，是代善，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她。 慕雲這時候才發現，代善其實是個很美的姑娘。人們習慣了她的高貴，習慣了她的嬌氣，卻也忘了，她其實是個美人。 那是一種帶著異域風情的美，但是本來剛硬的輪廓，在燈光的照耀下竟然變得柔美起來。這一下的抬頭，就會讓人覺得無比驚豔，無比的美麗。 慕雲驚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代善卻吃吃地笑道：“你來了？” “公主？”慕雲略感意外，不知道代善前來，有何目的。 其實，她發現代善變了一些。不知道為何，就是覺得她要比之前更加美好，更加親切和更加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