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等夏天等秋天等人醒
事不過三，這個道理，宋婕若是年幼無知，那她就幫她記住！
至於怎麽幫她記住就要看宋菲的心情了。
宋婕宋軼已經被仆從拉著走遠了，夜半飄散的雨露順著廂房前枯瘦的枝丫滴落在宋菲肩頭，很快宋菲肩膀濡濕了一大塊。
“菲兒。”宋銘禮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將肩上的外衣搭在宋菲肩膀上。
意識到是誰做了這動作，宋菲將外衣自肩上拿下來捧在手上恭敬說道：“更深露重，爹爹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菲兒？你這是……”宋銘禮猶猶豫豫接過了外衣。
你從前可從未對我這麽恭敬過。
宋銘禮心裏想著，麵上卻不顯露。
“爹，女兒乏了，若是無事，女兒就先告退了。
宋菲說著轉身就要離去。
宋銘禮心裏一沉，明白宋菲這是看出來自己從輕處理的意思，怪罪自己了。
可婕兒到底是他的女兒，他又怎麽可能真的為了宋菲一個丫鬟受了冤屈或是險些喪命就真的去重懲她？
就算這個丫鬟是蝶衣也不行。
想到蝶衣身後的那些人，宋銘禮隻覺得內心更加煩悶，他一揮手，將方才的外衣扔到了一旁小廝的懷裏。
剛走了兩步，想到沈氏此刻得了消息，必定早早在臥房候著了，幹脆轉身回了書房。
鬧騰了大半夜，眾人不過歇了片刻，眨眼間天已經大亮了。
“蝶衣？蝶衣？蝶衣？”
一大早，宋菲就來到了蝶衣塌前，這已經是她第短短半個時辰之內第N次叫人了！
見床上的人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宋菲歎了口氣幹脆搬了個凳子趴在了床邊。
她昨晚根本睡不安穩，生怕蝶衣來個術後感染什麽的。
這可是古代，沒有任何能夠處理的措施！一旦感染，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宋菲掛著兩個熊貓眼擔憂地試了試蝶衣的額頭，好在沒發燒。
不過，這都過去二三個時辰了，怎麽就是不見人有一點動靜呢？
難道我太久不做這種應急手術，有些什麽東西遺漏了？
宋菲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蝶舞，進來！”
正在門外打盹的蝶舞聽到小姐召喚立即打起精神開門走了進去：“小姐，又怎麽了？”
“你去數一數昨夜我用的那些工具可有少了的。”宋菲絲毫沒在意蝶舞話裏滿滿的怨氣吩咐道。
這樣也是以防萬一，宋菲想起自己看過的電視劇裏，但凡是剛做過手術久睡不醒的病人大多數都是被主刀的醫生在肚子裏留了“紀念”。
昨夜她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忙得連擦汗的空都沒有，萬一一不小心把什麽剪子啊，縫衣針啊什麽的落在蝶衣肚子裏了怎麽辦？
萬一真留了個紀念，當然是趁著傷口還沒愈合趁早給取出來啊！
不過蒼天保佑，千萬別這麽考驗她啊！
“阿彌陀佛！阿門！哈利路亞，”宋菲幾乎把能想起來的各路門教的口號都念了一遍，“保佑，保佑，千萬別出差錯啊！”
“小姐，”蝶舞聽著宋菲的碎碎念忍不住提醒道，“從昨兒晚上到現在你已經讓我查了三遍了，這要是再去就四遍了！”
“嗯？”她有嗎？
還不是擔心蝶衣嗎！
宋菲尷尬地咳了兩聲：“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這是為了蝶衣好，還不快去！”
蝶舞：……小姐，咱們同歲啊！
雖然知道宋菲是在忽悠她，蝶舞還是遵命察看昨夜的器具去了。
“這都幾點了，你怎麽還不醒？小姐我還有話要問你呢。”宋菲說著忍不住戳了戳蝶衣的臉。
這手感！好滑啊！
還想摸……
那就摸摸唄！
宋菲心裏下定了主意，擼起袖子就開始“摸臉”工程。
趁著蝶衣還沒醒，宋菲使勁揩油。
不得不說，古人還是很會養生的，瞧瞧蝶衣這小臉蛋嫩滑的，簡直和現代的明星有一拚了。
蝶衣還隻是個奴仆就有這樣的好皮膚，不知道主子皮膚好不好？
主子？她不就是主子嗎？
宋菲一拍頭，小心翼翼戳了戳自己的臉。
唔，好滑啊！比蝶衣的皮膚還要好啊！
宋菲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宋菲也有今天啊！”
前世每日每夜她都忙得腳不沾地，對護膚什麽的就算了解一些，也沒有時間去用。
這下好了，好皮膚，我現在有了啊。
“哈哈哈哈！”
“小姐……”
蝶衣突然睜開眼與正在奮力摸臉的宋菲剛好來個四目相對。
蝶衣：……小姐這是在幹什麽？
宋菲：……好尷尬啊，為什麽偏偏在這種時候醒過來！
要是蝶衣知道宋菲此刻的心理活動，她一定會說：“不是你一大早的趴在人家床頭把人家給活活笑醒的嗎？”
“哈哈哈，”宋菲幹笑扶著蝶衣坐起來問道，“怎麽樣，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小姐，您在這，奴婢感覺十分不美好啊。
“咳咳，多謝小，小姐，奴婢感覺好多了。”
“沒事就好，我這把手術刀可是多年不曾動過了，遇到我算你幸運！”宋菲自動忽略了自己還為燕生治療過的事實。
手術刀？蝶衣自動過濾了這樣的陌生詞匯。小姐為我治療了？
“奴婢這傷是……”蝶衣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換了從前不曾見過的衣服。
“小姐！這衣服，這衣服是……”
見蝶衣瞪大了眼睛，宋菲摸了摸下巴，臉紅道：“不是我，是我找的下人。”
“那你，咳，那小姐是不是……”蝶衣試探著說道。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傷得這麽重，我不替你處理傷口，你怎麽能活下來？”
“奴婢，不，小人，得罪了。”說著“蝶衣”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
“得罪？你想哪去了？”宋菲敲了敲他的腦袋。
“嗯？”
“你的傷在肚子上，我隻是剪開你的上衣時發現了這個！”
宋菲說著將兩片類似現代乳貼的東西拿了出來。
她隻是做了個手術啊，蝶衣這幅表情搞得她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一樣！
再說了她也的確沒看見什麽啊，要不是這兩片胸貼她還真會以為，這隻是蝶衣胸小做的掩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