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壽宴
一大早,太守府便是各種忙碌,“你趕緊去看看大廚房各種糕點可準備妥當了。”太守夫人正站在門口指揮著,“你,去看看老太太可起來了?”
“是。”
“娘。”素贏錦州第一美’稱呼的朱晴晴嬌滴滴地給鄒氏行禮問安。
“晴兒,你怎麽來了?”鄒氏慈愛有驕傲地看著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問道。
“娘,女兒來看看娘這邊是否缺人手,女兒想過來幫幫忙。”朱晴晴道。
“你這麽懂事,娘很放心。你招待好各府的姐,別冷了場子。娘讓人重新布置了花園,你適時就帶姐們過去花園玩。貴『婦』的招待有你二嬸和娘,不用你『操』心。”鄒氏笑得和藹道。
“是,那女兒就過去了。”
“去吧。”鄒氏欣慰地看著女兒離開,轉身立刻恢複嚴肅端莊姿態,“手腳快些,把這些花果抬到前院去陳家的,你跟過去。”
“是。”
……
蔣宅。
大清早,蔣玉蓉有些想發脾氣,大夏,原本不怕熱的她愣是被某人抱著烘出一身汗,推開睡遠些,又被拉回來圈著,幾次三番,便是一身汗。索『性』起身梳理準備出門赴宴。
“阿燕阿格,進來。”蔣玉蓉洗漱完如平時一樣喚道。
“是,奴婢給王爺王妃請……”
“出去。”慕容痕平淡帶著威壓道。
半蹲著的倆婢女愣在原地。
“滾!”
“是,奴婢告退。”阿燕和阿格趕緊離開。
蔣玉蓉不解地看著慕容痕,就見他熟門熟路地拿出一套紫金飛鳳服,端莊大氣。慕容痕走到蔣玉蓉麵前,笑道:“我幫玉兒。”
蔣玉蓉挑眉,女服飾繁雜難穿,他會?“你確定?”
慕容痕看了看蔣玉蓉,笑著沒回答,展開蔣玉蓉的手,仔細地給蔣玉蓉穿上,那全神貫注的模樣讓蔣玉蓉忍不住驚訝與失神。
“玉兒。”慕容痕看著呆看著他的女子,微笑著喚了一聲。
被抓包,蔣玉蓉眨巴著眼睛,“難怪有那麽多花蝴蝶。”
花蝴蝶?慕容痕轉眼一想便明白,笑著,眼神似乎深了些,問道:“不喜歡花蝴蝶,喜歡玉兒,玉兒呢?”
蔣玉蓉看著那深『色』的鷹眼笑得自如,抬手『摸』了一把眼前的俊臉笑道:“你長得這麽英俊,又能力非凡,為什麽不喜歡?好像沒理由不喜歡吖。”
慕容痕笑得開心,拉著蔣玉蓉坐到梳妝台前,越發仔細地給蔣玉蓉盤發,至於上妝,慕容痕看著胭脂水粉犯愁,劍眉擰成麻線。
“嗬嗬,我自己來。”蔣玉蓉看著慕容痕拿著胭脂不知從何下手的模樣,輕笑道,便拿過慕容痕手裏的胭脂,玉指沾了一點點輕輕往臉頰兩邊暈開,在眉心簡單地畫上一朵梅花,才拿起眉筆便被慕容痕拿走,視線跟著眉筆移動。
慕容痕伸手輕輕地挑起蔣玉蓉的下巴,看了看兩彎柳葉眉,稍稍地描上兩筆,便放下,“玉兒的眉『毛』好看,無需描。”鷹眼在瞄了一圈眼前的臉,“玉兒美。”
蔣玉蓉輕笑,“多謝烏王殿下誇獎。”站起身,“你趕緊進去收拾自己。”
慕容痕點點頭,轉身走進洗手房,才出來就看著蔣玉蓉抱著紫金銀龍袍站著,走過去接過,自己利索地穿上,坐在鏡子前,才想要給自己束發,便感受到發間讓他安心的溫柔,鷹眼帶著愛戀癡癡地透過鏡子看著給他束發戴冠的女子。
蔣宅門前,竇氏和蔣文浩站在馬車前一邊閑聊一邊等待著,蔣玉澈牽著竇氏的手眼睛一直往府裏瞧,忽而高胸喊道:“長姐~”
竇氏和蔣文浩把視線轉向攜手而來頗有一股神仙眷侶般的夫妻倆,竇氏和蔣文浩見著來人稍稍行禮。慕容痕點點頭,直徑牽著蔣玉蓉往烏王府標誌的馬車走去。
……
太守府門口馬車絡繹不絕,道賀聲連連,前廳高談闊論,後院鶯鶯燕燕,著實熱鬧。
“聽烏王很愛重烏王妃呢。”一女子吃著糕點和周圍的人道。
“我也聽了,烏王和烏王妃出雙入對,感情可好了。”單手托著臉的女孩接話道。
“誒,我聽,烏王妃曾被帶人劫持,聽被賊人玷汙了呢!”另一個淺黃『色』衣服的女孩不屑地道還翻上白眼。
“不會吧,那烏王怎麽沒休了她?”
“誰知道她用了什魅『惑』之術。”淺黃衣女孩滿臉鄙夷。
“姝兒!不可胡言!”才走過來的蔣素娥看著蔣玲姝斥責道。
“我的是事實嘛,爹爹和娘親這麽的,我怎麽就不能?祖母也過姐姐你更適合當王妃,那庶女怎麽也比不上姐姐。”
“你!”蔣素娥上前將被寵壞的妹妹強行拉走,帶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姐,你放開我!”
蔣素娥看著瞪著眼不服氣的妹妹,深吸一口氣沉著臉道:“姝兒,咱們自家人關起門來怎麽都行,你要知道這是在外麵,你怎麽能什麽話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呢?禍從口出,祖母和大伯父的下場你沒看到?你以為我們在孝期為何還能來參加壽宴?
人家是看在咱是王妃的親戚的份上,要不然誰會讓你進太守府的門?你以為和你坐在一起的姑娘們就是好的?她們也都是看在你和王妃同姓‘蔣’的份上才和你親近,就你剛剛那番話,讓有心人傳到王妃王爺耳裏咱們一家就真的完了,你若再如此不懂事,咱們蔣家遲早有一被你拖垮!”蔣素娥看著妹妹麵『色』越來越白便知道她是聽進去了。
“姐,你想多了,王妃和咱們同姓同族,不會對咱們怎樣的。”蔣玲姝聽了姐姐的話知道其中利害心裏也害怕,可她自就被眾人捧在手心上,如何也不會承認自己錯了。
“你!你好自為之,千萬別拖累了家族,害慘六娘,害慘了我。”蔣素娥看著死鴨子嘴硬的妹妹實在沒了心『性』和她教。
“你放心,就是我死也不會連累姐姐的。”蔣玲姝嗤笑一聲,傲著氣道。
蔣素娥是不想再看自己妹妹那傲饒模樣,搖搖頭轉身便離開。
蔣玲姝看著姐姐離開,擰著眉頭,按下心中的害怕,往蔣素娥離開的方向走去。
朱老太太坐在高堂上接受後輩的祝福,笑嗬嗬地看著。
“老夫人,老爺,太太,王爺王妃到了!”廝跑進來報道。
“走,咱麽出去迎接王爺王妃。”老太太率先起身,撫了撫鬢角,抬步往大門方向走去。
才到門口,馬車正好緩慢駛到門口,“臣『婦』/臣等恭迎王爺王妃。”眾人在老太太的帶領下給馬車裏的貴人請安。
慕容痕下了馬車不理會眾人,微笑地看著鑽出馬車的女子,伸出手。
蔣玉蓉看著行禮的眾人,“免禮,都起來吧。”
“謝王爺王妃。”
蔣玉蓉笑著走上前,示意阿荷,笑道:“老太太高壽,這是王爺和本妃的心意,祝你老人家福如東海。”
“謝王爺王妃賞賜,老身受寵若驚,請王爺王妃入寒舍上座。”朱老太太恭敬地微低著頭笑道。
竇氏和蔣文浩也和老太太寒暄幾句便跟著進府。
北冥唯一的王爺王妃給朱家做臉,讓朱家上至主子下至奴仆無不臉上滿麵春風,一個個腰板似乎挺直了許多。
“今日是老太太的壽宴,本妃和王爺客隨主便,大家莫要拘束,都坐吧。”蔣玉蓉看著恭敬地站著的眾人微微一笑道。
“是,謝,王爺王妃。”
宴席間杯盞交接,一片融洽,女席的姑娘們總是忍不住瞧瞧看一眼座上俊美非凡的王爺。慕容痕很不喜歡這種場合,鷹眼冷冰冰地掃了堂上一圈,氣氛有所下降,朱大『奶』『奶』看了眼貌美的女兒,使了個眼『色』,朱晴晴會意,兩頰微紅,眼睛格外明亮,緩緩站起身,看了眼主座上的紫袍男子,對著朱老太太道:“祖母,今日祖母大壽,孫女特意為祖母準備了一支‘福壽雙全舞’,且蓉孫女下去準備。”
朱老太太一聽笑嗬嗬地道:“是嗎,好孩子,去吧。”
朱晴晴對著朱老太太服身又對著上座的慕容痕和蔣玉蓉服身,轉身離開。
底下的夫人們看著都有了心思,紛紛給自己的女兒使眼『色』。
音樂起,門口幾名青『色』舞衣女子踏著蓮花步緩緩走來,一個拋袖轉身,伴舞分開兩邊,身穿粉『色』舞衣,清純又不失嫵媚的朱晴晴從中間走來,轉身半袖掩麵,欲語還羞,動饒舞姿,靈動的明眸,微微抿唇一笑,便讓在座的青年才俊失了神。
蔣玉蓉淡笑地看著,慕容痕則看了一眼就將視線轉移,鷹眼掃了一圈堂內的人,“玉兒不覺得無聊嗎?”
“還好,有舞蹈看。”蔣玉蓉看著慕容痕笑道。
慕容痕沒再開口,卻也沒再看任何人。
朱晴晴拋袖打落伴舞手上的畫軸繩結,一個‘福’字呈現,有一個轉身拋袖,一個‘壽’字出現,挽花蓮步,蹲下“孫女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一舞畢,眾人鼓掌,有夫壤:“不愧是‘錦州第一美’人美才美心也美。”
“女獻醜了。”朱晴晴福了福身道。
蔣玉蓉轉頭看著朱老太太笑著道:“朱姐如此才藝,老太太好福氣。”
“王妃娘娘謬讚了,孫女才疏學淺,難當大雅。”朱老太太如是著,可臉上卻是驕傲滿意的神『色』。
有一個帶頭,其他朱家女也紛紛拿出自己的才藝,倒是熱鬧。
原本不用帶護衛,但慕容痕想著蔣玉蓉在乎竇氏她們三人,便讓忍四和忍五跟著,這會兒護衛們輪流用餐,待忍四吃完飯回來,在半道上,被兩個丫頭攔住:“侍衛大哥,我們有事稟告。”
忍四站著,聽著兩個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的雜『亂』,自己總結了一下,暗中打了手勢,點頭道:“有勞,我會調查清楚。”轉身從側門走進大堂,走到慕容痕身邊,俯首低語。
慕容痕聽著,劍眉緊蹙,鷹眼驟冷,看了眼身邊淡笑著看著大堂的女子,微點頭表示知道,給了個眼神,忍五悄悄離開。
兩盞茶後,忍五遞給慕容痕一張紙。
“蔣玲姝。”
一道低沉刺耳的聲音在大堂響起。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望向聲音的來處。
“鄭惠,長孫子婷。”鷹眼掃了一圈大堂,薄唇微啟,“出來。”
蔣玲姝麵『色』白了又白,該不會是?蔣素娥也揪著一顆心。被念到名字的鄭惠和長孫子婷愣了愣,有些害怕地站起身,她們的父母也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忐忑。
蔣文程看著自己的女兒白著臉蹙著眉,看了看大女兒,眉頭擰得更緊。
蔣玉蓉不解地看著表情冷淡,周身氣息並沒有異樣的慕容痕,問道:“怎麽了?”又看向桌上的紙張,拿過來看了看,隻有三個名字在沒有其他,更覺得奇怪,這是要幹嘛?
慕容痕看著蔣玉蓉,輕輕地道:“我替玉兒出氣。”
“給王爺王妃請安。”三人齊齊地給上座的人行禮。
“蔣玲姝。”
“是。”蔣玲姝身體有些僵硬。
“宴會前你了些什麽?”
“臣……臣女,並……沒有什麽。”蔣玲姝麵『色』已經白得透明。
“沒什麽?將人帶上來。”
“奴婢給王爺王妃請安。”被帶上來的便是截住忍四的兩個丫鬟。
“蔣玲姝都了什麽?”
“回王爺的話,玲姝姑娘……”其中一個年級較的丫鬟道看了眼端莊的王妃,“……王妃曾被人劫了去,還……被……”
“我沒有,我沒過!”蔣玲姝害怕地喊了起來,蔣素娥麵如死灰。
“玲姝姑娘還他們一家子都是這麽王妃的,還素娥姑娘是嫡出比起……更適合當王妃。”年紀稍長的丫鬟補充道。
“沒有,我沒有這麽!”蔣玲姝害怕得搖搖手又搖搖頭,哭著道。
蔣文程夫『婦』倆麵如土『色』。
蔣文浩則一臉冷『色』,竇氏則一臉怒『色』。
“忍五。”
“屬下在。”
“拔舌,送她去錦州軍隊。”
“是。”
“不!王爺開恩!臣女知錯,臣女知錯,臣女再也不敢了,王妃救救我!堂姐!我錯了!”蔣玲姝看著侍衛走過來,恐懼得歇斯底裏,“爹,娘,救救我!姐,姐!”
坐在竇氏身邊的蔣玉澈被一雙大手捂著眼睛,聰明的他知道此時不能出聲,便安靜地坐著任由臉上的大手捂著他的眼睛。
下一瞬隻聽大堂李有尖叫聲,隻是片刻,又恢複了安靜,隻是這安靜裏帶著恐懼。
蔣素娥身體無力地靠著柱子,呆滯地看著地板。
“蔣氏一族與王妃無親,爾等明白?”慕容痕這會問的是宴上所有人。
“是,吾等明白。”
“朱太守。”
“微臣在。”朱佑昌趕緊應聲。
“蔣氏一族貶為奴籍,永不得更改。”
“是,微臣明白。”
蔣文程一家在哀嚎中被趕了出去。
“吳惠,長孫子婷,心思不純,送教坊司,其婢女,殺。”
聽到自己要被送入教坊司的兩位千金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她們不應該是有功的嗎?卻顧不得深究,“王爺饒命!王妃饒命!”
吳明華和長孫策不明所以卻也趕緊求情道:“求王爺寬恕!”
“違命者死。”
此話一出再無人開口替兩位千金求情。
“玉兒,咱們回去。”慕容痕看著麵『色』不佳的妻子道。
蔣玉蓉點點頭,牽著慕容痕的手跟著起身離開。
竇氏則牽著蔣玉澈跟著蔣文浩離開。
一場壽宴最終以悲劇結束。
馬車上,蔣玉蓉沉默許久才開口道,“阿痕,原本你不用這麽做的。”
“玉兒是在怪我嗎?”慕容痕斂著眉問道。
“我不是在怪你,你維護我我很開心,隻是……我並不在意別人怎麽我,隻要你相信我我就滿足,並不需要如此作為反而害了你的名聲。”
慕容痕聽著,笑著攬過蹙著兩彎柳葉眉的女子,臉頰蹭了蹭蔣玉蓉的鬢角,“玉兒的名聲很重要,我知道女子的名譽比大,我自然相信玉兒的,他們那般玉兒,我絕不會放過,貶為奴籍實在太輕,可玉兒過不可以的嶽母麵前做血腥的事,我也隻能這麽做,玉兒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開口話的。”
“不要殺他們,貶為奴籍永不更改這種懲罰已經足夠了,阿痕,答應我,不要殺他們。”
“玉兒不殺就不殺。”不殺但可以讓他們變成啞巴,慕容痕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