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眼中的寵溺
「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撞破
一點皮,額頭上的傷口這幾天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海鮮之類的就行。」醫生給她包紮好傷口例行公事的交代了一遍。
錢米捂著額頭站起來。
馳錦昀朝醫生道了謝,伸手扶著她,眉宇間都是滿滿的自責:「對不起。」
某女裂開嘴笑了笑:「你對不起什麼啊,是我自己去撞玻璃的,跟你又沒有關係。」
旁邊急診室的醫生聽到這話,點滑鼠的動作僵了一下。
自己沒事去撞車窗玻璃,這是新時代情侶吵架的新方式嗎?
可是看倆人,也沒有一點小情侶吵架過後的氣急敗壞啊。
兩人驅車離開醫院,坐在車裡的時候,錢米看著剛剛自己撞過的玻璃,窘了一下。
玻璃上還有一絲絲的血跡。
她的皮膚嬌嫩,的確撞一下就容易破皮。
真是的,頭腦發熱的時候竟然想也沒想就撞上去了,還好只是一點輕傷,萬一撞個腦震蕩之類的還不是不划算。
要阻止他的方法有許多,她怎麼就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方式。
也有可能是,狗急跳牆了吧。
呸呸呸,什麼比喻。
錢米自顧自坐在副駕駛上抱著安全帶臉色一會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黑的,馳錦昀看了她一眼,還是問出口:「你剛剛為什麼要撞玻璃,只是為了阻止我繼續開車。」
難道不是嗎?
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可是他還要一意孤行,她也是情急之下一時間腦袋發熱了。
錢米覺得自從遇到馳家和唐亦洲這些人開始,她就大傷小傷不斷,又是掉下湖又是被人設計陷害又是被人誤會,這精彩紛呈宛如狗血劇的情景比她過去二十年的生活都還要多姿多彩。
「是的,我是為了阻止你。」
馳錦昀握著方向盤是手一僵。
錢米抱著安全帶,認認真真的看向他:「馳少爺,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是我這麼義氣要留下來面對問題,而是我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走也走不了,是什麼意思?
馳錦昀索性將車停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某女人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閉了閉眼睛,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戒指。
馳錦昀盯著那枚戒指,眼中頓時升騰起複雜的情緒。
「這是?」
「這是唐亦洲給我的訂婚戒指。」
她將手裡那顆閃著璀璨光芒的戒指搖了搖:「他說,如果我敢逃跑,他會天涯海角的追殺我。」
雖然是用輕鬆的語氣說出的話,但還是藏了幾分苦澀和寂寥。
「他為什麼這麼說?」馳錦昀眸中翻湧著複雜的光芒:「把戒指給我,我去跟他解釋。」
錢米將手縮了回來:「沒有用的,我想你也應該了解唐亦洲這個人,他向來說到做到,不管我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但現在擺明就是我們在跟唐家作對,你覺得他會輕而易舉的放過我們嗎。」
「但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她將戒指收回口袋中:「這件事是我惹出來的,就應該讓我去解決。」
何況,她也已經答應了唐亦洲。
「不行,我還是要送你離開。」馳錦昀似乎不被她的勸說所瓦解,反而變得更加意志堅定。
「喂,你是木頭嗎?」她硬手段也使了,也苦口婆心的勸過了,這男人怎麼就不明白。
「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不是你說讓我離開就可以離開的。」
她伸手拍了拍馳錦昀的肩膀:「放心,我錢米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就被人陷害,我倒是想看看,哪個不長眼的竟然敢陷害我。」
馳錦昀眉頭緊皺,清秀的面龐染上了一層陰鬱:「唐亦洲他這樣做是想幹嘛?」
想幹嘛,那個深沉腹黑的老狐狸,不想讓她這個罪魁禍首死的痛快,他想要用凌遲是手法,慢慢的折磨她。
哼,想折磨她,也要看看自己是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主。
即使她答應唐亦洲這個訂婚的條件,但她也不會隨意讓對方擺布的。
其實她還有更深的想法,想要查出到底是誰要陷害她。
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他要把證據狠狠的甩在唐亦洲這隻老狐狸的臉上,讓他嘗嘗打臉的感覺。
「沒想幹嘛。」錢米握了握拳頭:「你放心,我有拳腳功夫的,如果他膽敢對我怎麼樣,我就踢掉他最引以為豪的地方。」
最引以為豪的地方?
饒是這麼沉重嚴肅的情形,他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啊。」馳錦昀眸子微微劃開一絲笑意,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麼難看了:「還真是一個活寶,跟我堂妹真的完全不一樣。」
錢米握拳的動作頓了頓。
她潤了潤唇,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馳錦昀:「那個,你的堂妹,就是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女孩,去哪兒了?」
說到這問題,馳錦昀沉默了下來,半響都沒有開口。
錢米也就訕訕的止住話頭:「哈哈,你別理我,我隨便問問的。」
「恩。」男人見她帶過這個話題,抬頭對她笑了笑,只不過笑容有一些苦澀和無奈。
「那個。」錢米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始對手指。
「怎麼了?」馳錦昀問。
「其實我還有話沒跟你爺爺說完。」錢米眼神左飄右飄。
「什麼話?」
某女深吸一口氣,像是豁出去一般:「三天之後,唐亦洲就要跟我舉行訂婚典禮。」
馳錦昀握著方向盤的手,驀然青筋爆出。
……
三天之後
唐氏集團在三天前發出了一份新聞稿,標題就短短的十幾個字,唐氏少東家和馳家千金喜結姻緣。
但這短短的十幾個字,卻在A市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個重磅消息不僅讓A市如同地震一般抖了抖,而且也洗刷了唐氏集團前董事長唐豐精神出問題的負面報道,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打在那些報社的臉上。
唐氏集團少東家都跟馳家千金訂婚了,兩家如此交好,馳家又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去曝光這種事情。
肯定是有人故意使絆子。
一瞬間,議論聲,嫉妒聲,不解聲等等交織在一起,唐氏集團公關部的電話幾乎被打爆。
但眾人再怎麼如何刨根問底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三天後的那場訂婚宴,必定如期舉行。
唐氏集團唐亦洲說出的話,從來不會輕易收回。
而被眾人議論紛紛的某個女人,卻在化妝間裡頭頻頻打瞌睡。
錢米已經被折騰了一個早上了,她從早上六點就被人從被窩中挖了出來,一直化妝化到現在,竟然還沒好。
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任由別人折騰這麼久?
某女覺得自己的骨頭都癢了,偏偏還動彈不得。
這是化妝呢還是刷牆呢,要不要這麼誇張。
好不容易化完妝,錢米眼皮子已經快睜不開了,化妝師化完妝就離開了,某女坐在真皮沙發上小雞啄米,腦袋一點一點的。
這就是唐亦洲推門而入看到的場景,她整個人腦袋一點一點的朝前點著,潔白的婚紗裙鋪陳而開,將她襯得愈發嬌小玲瓏。
這女人就像是被曇花包圍了一般,整個人清然而又透著嬌美。
他不由自主慢慢走過去,直至澄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他垂眸,靜靜的看著她。
眼前的女人還是無所無覺,依舊孜孜不倦的點著腦袋瓜子。
都這個樣子了,這傢伙還依舊這樣沒心沒肺,睡得著?
錢米迷迷糊糊中覺得身邊有一個人坐下,一陣熟悉的清風撩過,接著她的腦袋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掌給扶著輕輕按向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堅實卻又可靠,十分舒服。
她迷迷糊糊的調整了一下姿勢,砸吧砸吧了嘴巴,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林譚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第一次看到冷厲的總裁這樣溫和的看著一個女孩的睡顏。
「有事?」唐亦洲看到林譚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神色瞬間轉換成冷靜沉厲,哪還有之前的那種溫和。
「總裁,賓客已經差不多就位了,時間差不多了。」
唐亦洲抬了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指針不偏不倚指向一點半。
他微微抿了抿唇角,黑眸一揚,看向還兀自睡得香甜的女人,吩咐:「時間還來得及。」
林譚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在他肩膀上睡得香甜無比的女孩,恭謹的完了彎腰退了下去。
錢米做了一個很短很短的夢,夢到一個沉著英俊的男人牽著她的手,手掌心的熱度就像冬日的陽光一般,溫暖而又柔和。
她想要看清楚那雙手的主人,但一抬手,那雙溫暖的手就慢慢的消失不見,接著旁邊整個人都似乎被風吹散了一般,她尖叫一聲,想要追回,卻什麼都沒有。
「醒了?」冷厲平緩的聲音驀然灌入她的耳中,似遠似近。
錢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待看到近在咫尺的某人,頓時如同被針扎到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但她忘記自己現在穿的是繁瑣無比的婚紗,一隻腳踩到裙角,整個人失去平衡朝著地板撲過去。
完了完了,絕壁是要撲一個狗吃屎了,撲到地上之前她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馬蛋,妝都白化了。
預期中摔成狗吃屎的情形沒有出現,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將她攔腰抱住往後一攬,錢米輕輕啊了一聲,下一秒就撞進一個凜冽氣息的懷抱之中。
錢米驚魂未定的抱著男人的腰,輕緩的喘了一口氣。
驀地,頭頂上傳來一道冷冽有沒有情緒起伏的低沉男聲,帶著特有的金屬質感,卻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溫柔。
「抱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