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演戲也要認真點
「抱夠了嗎?」清冷沒有起伏的話灌入錢米的耳朵,彷彿是被針扎到一樣,她快速的放開了自己的手。
「都準備好了嗎,時間差不多了。」唐亦洲看了看腕錶,隨後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
錢米故作鎮定的雙手環胸:「一大早就被你折騰,能不好嗎?」
這女人穿著華美的潔白婚紗,化著精緻的妝容,卻做著如此大大咧咧的動作和表情,怎麼看怎麼違和。
聽到那句一大早就被你折騰能不好,男人的黑眸變得愈加幽深。
薄唇微微抿了抿,繼而彎起臂膀,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錢米狠狠的在腦內翻了一個白眼,最後還是萬般無奈的走上前,伸手挽起他的手。
唐亦洲微微側頭看了一樣對方僵硬的神色,傾身靠近她耳邊:「笑一笑,不然別人會以為是我在強迫你。」
本來就是你在強迫我,這是事實!
她惡狠狠的在心內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依言的展現出十分標準,並且露出八顆牙齒的燦爛笑容。
當兩個人手挽著手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原本還鬧哄哄的景象頓時就安靜下來,彷彿是被中途掐斷了聲音一般戛然而止。
男俊女美,唐亦洲身著一身黑色的手工定製西裝,這身黑色禮服將他頎長筆挺的身軀展露無遺,整個人英俊且又氣場十足。
特別是那張臉,讓台下不少已婚女士都忍不住兩眼冒星星。
而相較於他的強烈氣場,錢米就比較溫和多了。
但俗話說的好,結婚的女人最美,雖然這只是一個訂婚儀式,但她今天的妝容和衣著已經勝過太多結婚的新人了。
一襲白色的婚紗裙簡單卻又不失奢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確是一幅美好的畫面。
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羨煞旁人,但坐在下面的趙琴雅和唐舒悅卻打從心底中煩躁,而且這個時候還不能表現出厭惡,只能吞下一肚子苦水。
布置的如夢似幻卻又大氣隆重的訂婚現場有許許多多錢米根本沒見過的生面孔。
好吧,她認識的也就那麼幾個人,為首的就是燒包的孟軒了。
他今天穿的及其正式,尤其是那個湖藍色的漂亮眼睛和英俊的臉蛋,引起了不少女性同胞的關注。
而坐在孟軒旁邊的是一個氣質清冷的男人,穿著黑色的禮服,身材頎長,但眼神卻清冷無比。
即使在這麼熱鬧的場景下,他也彷彿與世隔絕一般,面對孟軒的嘻嘻哈哈,他也是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眼神劃過端坐在下端的馳錦昀和馳鳴,她微微頓了一下。
訂婚儀式簡潔但卻隆重,面對這樣一個神聖而又隆重的場景,她竟也覺得有點像是真的一般。
當唐亦洲將戒指緩慢而鄭重的套在她手上的時候,錢米有些怔愣。
「換你了。」唐亦洲放下她的手,輕聲提醒,黑眸中是流淌的溫柔,但仔細看進去就會發現裡頭根本沒有一點感情。
錢米被他的眼神扎了一下,這才如夢似醒,低頭手忙腳亂的將他的手抓了起來。
唐亦洲的手修長而又乾淨,骨節分明,似乎每一根手指都充滿著力量。
她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才慌裡慌張的將戒指套了進去。
男人緩緩的靠近她,那張俊臉愈發放大在眼前,近到可以數的清楚每一根睫毛。
她獃獃的看著他越靠越近,最後唇上一涼,還沒回過神來男人就優雅的離開,移向她的耳邊緩緩而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唐亦洲名正言順的女人了。」
這明明是一個如同誓言一般夢幻華麗的甜言蜜語,但聽在她耳朵當中,卻彷彿是一根利劍直接刺了過來。
孟軒看到這一個浪漫的場景,一直在下面手舞足蹈的喊著goodjob。
而旁邊那個清冷的男人,卻只是淺淺勾了勾唇角,依然看不出臉上的神情。
馳錦昀一隻手蜷縮成拳頭,看到唐亦洲親吻錢米,心中是百味陳雜。
馳鳴見他臉色有一些不好,輕輕咳嗽了一聲,像是淡淡的警告。
「這樣的氛圍,你不該跟我說一些什麼嗎?」唐亦洲一隻手臂緩緩攬住她的細腰,將他圈在自己的懷裡,氣息都噴洒在她臉上。
觸到他那揶揄的眼神,錢米才如夢初醒,所有不切實際的夢幻泡泡全部被一一戳破。
她咬了咬牙,十分傲嬌的別過頭:「祝你訂婚快樂,恭喜你從現在開始可以名正言順的折磨我了。」
唐亦洲本來勾著唇淡淡笑著,聞言唇角驀的一僵,攬著她腰肢的手狠狠的一緊。
這女人,到現在還是這麼倔強。
而會場中心熱鬧無比,會場外的一些記者們卻蹲在會場外面咬碎了銀牙,撓碎了牆壁。
嗚嗚,這個唐亦洲,簡直太不是人了。
明明是他發了新聞稿宣布了訂婚的消息,這簡直算是A城最大的新聞了。
這個唐氏的傳奇向來很低調,很少如此大張旗鼓的朝著媒體主動扔消息,他們興奮不已,心想唐亦洲這次可能會讓他們進入訂婚現場。
但事實證明,他們真的想太多了。
果然唐亦洲這個傳奇,做事也是這般讓人捉摸不透。
而且不僅不讓他們進去探探消息,還在會場外加強了保全布置,任由他們這些狗仔有十八班武藝,也都難以施展。
狗仔甲:「嗚嗚嗚,尼瑪我踏入人生巔峰,贏取白富美的願望泡湯了。」
狗仔乙鄙視的白了他一眼:真沒出息,居然只想著娶老婆,難道叱吒新聞界不是最大的夢想嗎。
可惜連唐亦洲結婚的會場都進不去,還想叱吒,算了,別回去被總編罵成狗就好了。
狗仔丁開始出餿主意:「雖然唐亦洲跟馳家大小姐訂婚的現場我們進不去,但我們可以採訪馳思晗啊,唐亦洲我們是沒那個狗膽去跟蹤採訪,但馳思晗我們總不怕吧,能採訪到她,還不是一樣一樣的。」
其餘的記者紛紛給狗仔丁點贊,表示他說的及其有道理。
然後再同情一下他的智商,居然就這麼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了,怎麼當上狗仔的。
訂婚儀式結束后,就是賓客自主活動,錢米跟著唐亦洲和幾位比較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敬了酒之後就想要脫身了。
她還真怕自己火候不夠,當場被那些老狐狸們的火眼金睛給拆穿身份。
「嫂子,你今天真是漂亮極了。」孟軒長腿邁著走到她和唐亦洲面前:「哦哦哦,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簡直美得,美得慘絕人寰。」
錢米:「……」
訂婚宴收到這樣的祝福,還真是很特別。
不過,似乎也是她的寫照。
這個逗比的孟軒,好像每次都能誤打誤撞的一針見血,但他估計還不知道唐亦洲對她,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樣子了。
旁邊那個清冷的男人聞言淺淺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忍直視,倒是唐亦洲開口,聲音沉冷:「之潤,將這傢伙拖走,有礙觀瞻。」
「祝福你們。」單之潤朝他們微微頷首,錢米抬頭,卻不經意撞進了那個清冷男人的眼中。
她心虛的微微撇開頭,尷尬的笑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的眼神好像可以看透一個人一樣。
「謝謝。」唐亦洲點了點頭。
「喂喂喂,我還要留著鬧洞房呢,我才不走。」孟軒大大咧咧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直接消失。
洞,洞房?錢米整個腦袋嗡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一攬,直接貼想某人的胸膛。
她一個激靈,差點又整個人跳起來。
「別一驚一乍的。」唐亦洲微微緊了緊手淡聲警告:「如果你想讓別人發現異樣的話。」
錢米抬眸掃視了一圈四周,發現有不少眼睛盯著他們看。
「微笑。」唐亦洲命令。
笑,笑你大爺啊!錢米正想甩一臉唾沫在他臉上,但現在寄人籬下也只有聽之任之。
扯開嘴角,露出八個牙齒,微笑,微笑。
臉都快要笑僵了。
等著,等她以後找到被人冤枉的證據,一定要把這個男人狠狠的踩在教下,抽他鞭打他,罵死他。
正在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折磨某個男人的時候,馳錦昀手中拿著一杯香檳步伐沉穩的走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錢米,繼而視線移向唐亦洲,聲音溫潤:「唐總,我能跟我妹妹說幾句話嗎?」
唐亦洲攬著她的手一松,薄唇揚出一抹十分客氣有禮的笑:「當然。」
等唐亦洲走遠之後,馳錦昀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眉頭微微皺起:「昨晚沒睡好,你的臉色很差。」
「還好還好。」
馳錦昀淡色的眸子帶著一股子自責和懊惱:「那天晚上我應該堅決讓你離……」
「喂。」錢米也顧不得其他了,踮起腳尖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馳錦昀,現在這裡人這麼多你不怕隔牆有耳啊,你想讓你和你爺爺身陷險境嗎?」
柔軟細膩的手掌遮擋在他唇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印入鼻息之中,如同柔軟的雲朵一般。
馳錦昀淡色的眸子驀然黯了一下,心中不知為何,有個小小的東西刺了他一下。
從遇到這個女孩開始,她似乎總是大大咧咧的笑著,沒有什麼能難得倒她一樣。
她的樂觀和開懷,正是他內心最渴望的一種東西。
看到她開心,他竟然也會覺得感同身受。
而現在,她卻因為馳家,因為自己,要承受本不該她承受的東西。
錢米也是情急之下捂住他的嘴巴,等回過神來也覺得尷尬不已。
鬆手之後,訕笑的眼神左右瞟:「呵呵,以後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反正已經成事實了,你放心,別的不會,保護自己我倒是有幾套辦法。」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一道清麗卻帶著妒意的聲音驀然闖入他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