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所有的舊情都已入土
薄昕岸用了很大的力氣,掐得莫曉曉根本喘不上氣來,揮舞著雙手捶打他,但是那力量
於他來說,薄如蟬翼。
蘇晚夏萬沒想到,薄昕岸會跑到這裡來對莫曉曉動手,她立刻衝上去拉他的胳膊,「薄昕岸,你瘋了,快放手!」
可是薄昕岸卻像是著了魔,眼眸漆黑得像是無邊無際的宇宙黑洞,甚至唇邊溢出了邪笑的聲音,「莫曉曉,我和晚夏之間的事,以後你少管,再敢管閑事,我會……」他陡然再次加大手上的力度,恨不能掐斷她的骨節,「讓你死!」
莫曉曉張大了嘴巴,努力通過被掐得擁擠的喉管呼吸空氣,她吃力地吐字,「只要我活著,你就休想再欺負晚夏,死我也拉上你。」
「很好,那就去死吧!」薄昕岸咬著牙,一再加大力度,看著莫曉曉面容漸漸扭曲,他卻毫不憐惜,就像魔鬼附體。
蘇晚夏拉不開他,情急之下拎起桌上的花瓶對著他的腦袋便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花瓶碎成一片一片,刺耳的破碎聲將空氣切割得七零八落,薄昕岸的墨黑的髮絲間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他驀然鬆開了莫曉曉,緩緩轉身,深眸看著蘇晚夏,鮮血從發稍滴落,順著臉頰流下來,染紅了衣衫。
自他們分手,她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傷他了。
一時間,屋子裡被一種寥落的氣氛渲染著。
莫曉曉捂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氣,蘇晚夏也怔了一瞬,既而扔掉手裡殘留的花瓶碎片,扶起莫曉曉,「曉曉,你沒事吧。」
莫曉曉瞥了薄昕岸一眼,喘息著回答,「沒事,死不了。」
蘇晚夏見莫曉曉果真沒有大礙,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薄涼地下了逐客令,「薄昕岸,你給我滾。」
他的頭還在不停地向下滴血,但是她一點憐惜都沒有,還在執意趕他走,薄昕岸心底生起無數悲涼,就在昨晚,她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居然還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許她終於記起了他的好,也許她與他一樣,想回到從前。
但是,此刻,他終於明白,一切都是夢幻泡影。
他一點也不想管頭上的血,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昨晚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這很奇怪嗎?」
「你不是恨我嗎,不是恨透了我們家嗎,為什麼還要幫我們?」
「我只是出於本能而已,換作任何人,哪怕他是個江洋大盜,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會那麼做。」
「是么?」薄昕岸眼底劃過失落,「你難道不是還對我余情未了?」
「哈哈,」不待蘇晚夏說什麼,莫曉曉已經好笑地笑出了聲音,「薄昕岸,你昨夜不是一夜未睡么,怎麼,什麼時候的春秋大夢到現在還沒醒?」
薄昕岸臉色難堪到了極致,像是綿綿的陰雨天。
蘇晚夏輕嗤了一聲,「薄昕岸,你聽好,我蘇晚夏這輩子,於你薄昕岸來說,永遠沒有餘情了,我所有的舊情,都隨著那個與我一起長大的優質少年消失的時候一起入了土,現在的你於我來說,是仇人。」
薄昕岸眸子里有根弦綳得緊緊的,他盯著蘇晚夏的臉,一字一字清晰地質問,「既然是仇人,為何還要打那個電話?」
「我說了,就算是看到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被綁架,我也會選擇伸出援手,但這不代表,你們曾經對我做過的壞事都可以一筆勾銷,我依然會站在你的對立面,打敗你,奪走你現在所擁有的,終止你媽媽和妹妹奢侈的生活,為薄爺爺和我外婆討一個公道。」
「呵……呵呵……」薄昕岸皮笑肉不笑地從唇間溢出了笑聲,那聲音寒如冰棱,「蘇晚夏,你讓我感覺很矛盾,我若是你,決不會向敵人抻出援手,看到她落難,我會衝上去踩兩腳,直接置他於死地。」
蘇晚夏冷冷地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那根本就是你自導自演的,你僱人綁架了昕彤,目的就是想報復我,報復我們家,但是你又怕東窗事發,牽連於你,所以你打了那個電話。」
蘇晚夏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無言以回應。
「呵,怎麼樣晚夏,我說得沒錯吧?」莫曉曉冷笑出聲,「勸你不聽,非要做《農夫與蛇》的農夫,這回被咬得痛嗎?」
蘇晚夏自嘲地笑了,「痛,很痛。」
莫曉曉咬著牙叮囑,「那以後就長記性。」
「不必在我面前演雙簧!」薄昕岸怒而制止了兩個女人的對話,他依舊看著蘇晚夏的眼睛,「晚夏,我不想把你怎樣,我一直想要的都是你能回頭,昕彤的事我不計較,給我公司使絆子的事我也可以不計較,你只要說出昕彤的下落,我去悄悄把她接回來,決不會送你去坐牢的。」
「不想送晚夏去坐牢?」莫曉曉譏誚地看著他,「那麼上次你媽和你妹妹聯名控告晚夏,難道不是你指使或者默認的?」
「沒錯,那件事是我縱容洛茜指導的,但是晚夏,我真的沒想過送你去坐牢,我只是想牽絆住你不和我競爭項目,這次也一樣,只要昕彤回來就可以了,我不會牽扯你的,見好就收,晚夏。」
哪怕他表現得那麼深情,但是蘇晚夏還是覺得心裡刺痛,眼角眉梢都爬滿了諷刺,「薄昕岸,」她這樣說,「你知道嗎?昨晚我還一度因為沒有當面救下薄昕彤而感到不安,但是這一刻,在你一番話里,那一絲不安全部煙消雲散了,連渣都沒剩,我也慶幸我當時沒有去救,否則我若受點傷甚至丟了命,那該多不值。」
薄昕岸凝視著她,眼神錯綜複雜得猶似一團麻,像兩扇窗子,反應出了他的內心世界。
蘇晚夏也回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眸底清晰地倒映著他的模樣,「懷疑我就去報警,讓警察抓我,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送去吃牢飯,現在,」她大步走過去拉開了門,清清楚楚地吐出三個字,寒涼似十二月的風,「給我滾。」
莫曉曉也站起身,死死地盯著他,「晚夏讓你滾,那就趕緊滾,別在這裡像坨屎一樣讓人陡生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