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怪的夢
胖女人走了,比起二猴媽王胡更擔心大剛家來找麻煩。
陳大剛的父親是市東區工商局局長,雖然他兒子是個不成器的混混,可家裡有權有勢擺在那裡。
大剛臉上的傷勢一拆線,醫藥費結果便會出來,算上整容那錢就嗨了去。
他家要問起這錢,就算民事訴訟也得賠。
想到這裡王胡悶悶不樂,星期六也沒出去,在家裡不開心。
課本沒心思去看,中間胖子來了幾個電話約他去玩都推辭了。
關在屋裡精神恍恍惚惚,到了晚上做起夢來。
王胡半夜被驚醒,做了一個怪夢。
夢中,夜空天崩地裂一聲響。躥起一道白煙,引發了漫天山火,山頭出現一個藍眼怪物,個頭跟條狗差不多,怪物身上黏糊糊的,流出藍色液體像是受了傷。
只記得冥冥之中一道白光,小屋裡照得如同白晝。
房門是關著的,藍眼睛怪物幽靈一般驟然到了眼前。
頭像章魚,前後左右長著四對眼睛,身子軟若無骨,沒有軀幹脖子,頭下面連著十八隻觸腳,每個觸角上面布滿了感測器。皮膚像章魚一樣光滑,眼睛發出藍光,走路全無聲音。
王胡嚇了一跳,想喊又喊不出來。
怪物眼睛看著他,似乎並無惡意,嘴裡發出嘟嘟的聲音,過了一會又不見了。屋裡的白光隨之消失,又變得一片黑暗。
王胡醒來疑惑不解,爬起來推開窗戶,外面星光燦爛,月色當空,除了蟲子低鳴,再沒有別的聲音。
「怎麼會做這種怪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我也沒想這事呀。難道有什麼預示?」
王胡擦乾額頭的汗珠,回想夢中的場景,不知道發生在哪裡。他想到了夢中有座小山,難道是東城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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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下午,張寬騎著電瓶車到他家,胡秀蓮出來開門。
「阿姨,店子還沒營業啊?」
「還得幾天,你來了就好,王胡一直悶在房裡不吭聲,我怕這孩子悶壞了。你帶他去外面走走」
張寬道:「好的,阿姨,我正要找他玩」
胖子心裡納悶:奇怪了,前天還好好地,怎麼回家就變了。
不想王胡房間的門反鎖著,胡秀蓮用鑰匙打不開,不管怎麼拍門也沒人應。
「王胡,他咋啦?」
兩人急忙繞到後窗,穿過綠化帶,窗戶關著打開一看房裡沒人。桌子上一堆散亂的積木,地上草皮有踩踏過的腳印。
腳印還是新的。
胡秀蓮嚇了一跳,「這孩子,一小時前才吃過飯,還以為在午睡,怎麼不聲不響就出去了」
「這兩天他沒事吧?」
「沒事,又沒見他出去」
「沒準是去地下街找我了,不想讓你知道」
張寬打他手機,電話一直關機。
「阿姨別急,我去找找」
胡秀蓮哪能不急,鎖了門兩人分頭去找。
出了小區,問拐角處修鎖鋪老頭,老頭指著路邊一盆茶花,說半小時前王胡射門口過。「這小子冒冒失失,走路也不看,差點把我花盆踢破了」
「老師傅,他去哪了?」
「不知道,往東城公園去了你去找找」
東城公園面積不小,內中有小山,涼亭,荷花池。周末人多,卻去哪裡找?
張寬找了二個多小時,王胡電話打過來了,說在一家修理店。
聽他聲音很開心,像撿了寶一樣。
「胡哥,沒事你跳窗戶幹嘛?」
「胖子,你不知道我媽煩得很,我就出來散散心」
王胡向他打聽謝飛會不會修遊戲機?
「咋了?」
「有個遊戲機要修」
「哪來的?什麼牌子?」
「撿到的,沒貼牌子,不知是哪國出的」
「行,你先到飛哥那去,我一會就到」
咋晚王胡做了個怪夢。
他在想是不是有什麼預兆?
鴻景小區附近只有東城公園有座小山,他抱著試試的心態逛了一圈,山上林木蒼翠並沒山火的痕迹。繞小山走了一圈,無意中拾到一個白色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拿在手中很輕,有點像微波爐,但比微波爐要小。內部發出藍色熒光,外面有層屏幕,但是不管怎麼觸摸都不顯示。
這玩意怪了去,有點像遊戲機,而且周圍有火燒的痕迹。
到了電玩城,飛哥擺弄了一會看不明白,「連個外文字母都沒有」
張寬:「哪裡撿的破玩意?」
「東城公園小山上,剛看到時有聲音好像在說話,不知哪個零件壞了,修理店不識貨」
王胡一臉興奮。
機子份量很輕,外殼有火燒的痕迹。打開看裡面有晶元,材料不像是硅板。
「它說什麼了?」
「沒聽清楚,就是嘟嘟嘟嘟嘟……可能沒電了」
飛哥:「你咋知道是遊戲機?從沒見過這種貨,以前索尼任天堂有過這類款式,都八百年老古董,這玩意不值三瓜兩棗扔了算了」
他指著大廳遊戲機台,「想玩那種,我送你一台」
「不用,就是有點好奇」
年青人找了個紙盒包起來,憑直覺他感覺手中的東西不簡單。
回到家裡,少不了媽一頓嘮叨。王胡把拾到的『寶貝』放桌上,用鉗子、起子、借來的錫焊槍弄了一晚上,沒有一點反應。
機子經過火燒沒有變形,用布擦一擦像新的一樣。
到底做什麼用的卻不知道。
王胡自言自語:「奇怪,怎麼到手上就不說話了」
自從做了那個怪夢,王胡心神不寧,總回想起那個藍眼的怪物,為什麼偏偏走到他的床前?
夢裡一切就像真實發生的一樣。
星期x,放學了捲毛將二猴、李三楊、劉四海三人留下來。
「先別走,這幾天醫院住著嘴裡淡出個鳥味,今個咱兄弟去好好搓一頓」
「剛哥,就等你這句話了」李三楊笑道,「你和二猴這兩天沒來,我和劉四海吃飯都沒勁」
捲毛:「咱也別挑地方了,就在食堂吃」
學校食堂一共三層。一樓學生食堂,二樓供教師用餐,三樓是雅座。到了下午學生一走,多是教師來吃飯。一行人去了食堂,單獨挑了一間雅室。
捲毛跑到后廚問管事的陳廚子,「蔣老師沒在吧?」
「剛走了,你們儘管在雅座吃,我從後門給你上菜」
「行」
廚子問大剛傷好點沒有。
「也就那樣,沒多大的事」
「要點什麼菜?」
「炒一盤豬耳朵,一盤紅燒鱔魚,一隻燒雞,再來份油炸豬大腸,鐵板牛排,小菜多來幾樣。另外再拿一瓶洋河大麴」
「平裝的,還是精裝的?」
「精裝的」
雅室位於三樓,與教師用餐間隔開。
廚子提了一瓶精裝酒上來,「52度藍色經典,這酒行吧?」
「行,帳先記著」
廚子卻沒走,「大剛,今天可要把帳結了」
二猴道:「老陳,你咋這啰嗦,剛哥來這裡喝酒,難道還會賴賬不成?」
「賴帳不會,上星期黑子拿了四包芙蓉王說是算你的」
「行,我知道了」
捲毛一揮手,廚子下去了。
幾道硬菜上桌,四人倒出酒來觥籌交錯,捲毛道:「今天放開了喝,掃一掃晦氣」
樓下傳來馬達轟鳴聲,二猴往窗下一看,「嘿,剛哥,金毛回來了」
金毛是食堂承包人金大寶,這人只有二十二歲,少年得志。高中畢業就承包了學校食堂,學校2000多名師生都得在他食堂吃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樓下停車處,一台霸氣的悍馬SUV駛過來,車上下來一名白T恤青年。
頭髮染成金白色,脖子上一串大金鏈,抬頭仰天,目中無人。一名黑西服從後座下來替他開門,另一名黑西服過來撐開遮陽傘。
劉四海道:「靠,這派頭沒得說,屌的二五八萬,擦屁股都不要自己動手,做大哥就得這范」
「別瞎扯,咱正在吃飯呢」
捲毛:「有啥好羨慕的,人家還不是跟的大哥好,別看他得意在太子眼裡就是一條狗」
「大哥說的對,看他神模狗樣的,其實就是條狗,金毛犬。人前裝老大,人後當孫子」
李三楊:「嘖嘖,這孫子那裡有?我想當還當不了,跟在太子後面撿根骨頭都夠吃了」
捲毛拍了他一拳。
一行人乘著酒興又喝了幾杯。
不多久過道傳來腳步聲,雅室的門推開了。
金毛出現在面前,他的後面跟著黑子。
捲毛神色一動,站起來發煙。
「金哥,有些天沒見了,聽說你去法國旅遊了?」
他笑臉遞上一支軟中華,金毛手一拒沒要他的,自己掏出一支雪茄,劃出火柴點上。
「啥牌子?金哥」
「哈瓦那雪茄,古巴的」
金毛一派紳士范,「我不是去法國,是摩納哥。雲峰集團高經理叫我陪他去那邊轉了一圈」
四人聳然動容,「摩納哥?聽說是座賭城。那可是銷金窟,一般人可玩不起」
「還行吧,蒙特卡羅也就那樣,跟澳門差不多,輪盤賭、21點、老虎機……樣樣有,還有脫衣舞表演」
「牛掰,金哥有福氣」
金毛往椅子上一座,面色沉了下來:「福氣個毛,才贏了幾萬塊路費開銷都不夠」
四人小小驚了一下。
看他氣色尚好,一身的名牌,范哲西秋裝,義大利皮鞋,還換了塊瑞士手錶。那種揮金如土的地方能贏錢回來已經很不錯了。
「對了,捲毛你小子這帳也掛的太厲害了,上學期的還沒結,掌廚的陳老五跟我說你欠下一萬八了」
捲毛愣了一下,「不會吧,金哥,平時在下麵食堂吃飯我是付餐票的」
「你小子充大方還敢不認,外班一群小子來這裡吃飯也掛在你賬上,又是煙又是酒的。我這食堂就算是座金山也架不住你胡吃海喝」
黑子一笑,「金哥,捲毛他爹是局長,這錢哪還能少得了。剛哥這些天碰上倒霉事,讓人給砍了,要不這點錢他早就給你結了。金哥,你就再寬限幾天」
雪茄煙葉有股特殊的香味,金毛吐出一口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喲呵,我這一出去,你們掛了彩。剛才陳廚子跟我說了,我還不信」
他看了看捲毛和二猴,兩人臉上還敷著紗布。
「砍你的小子什麼來頭?」
捲毛面上一紅,不好意思說出來。
黑子道:「沒啥來頭,就一鄉巴佬,鄉下來的愣小子剛轉學過來。這人叫王胡,家裡一賣涼粉的……
他搖唇鼓舌,張嘴就來。「這小子狂上天,連你也敢罵,說什麼食堂菜炒得不好,還恁貴。湯里沒放油,罵你是黑心老闆,賺黑心錢」
這傢伙暗地裡在下眼藥。
只要金毛一出手,王胡那還不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