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拾記憶
“你私自踏上我昆侖之丘的樓船究竟有何企圖?”
“在下隻是相尋個人罷了,並不想惹事生非!”暖流錦倒是很會憐香惜玉,將自己置身於大雨之中,卻用袖籠將桃媚羽保護得很好。
真是耐人尋味,這暖流錦難道是男女通吃,以他對男人熱愛的心性應該拒女子於千裏之外的。桃媚羽心裏明鏡似的,卻還是裝糊塗的問,“敢問公子要找什麽人,小安若是知道定當直言不諱!”
“這昆侖之丘有沒有一個叫暖流酥的仙子?”
嗯?這還真是出乎桃媚羽所料,暖流錦要找的竟是一個叫暖流酥的女子,名字這般相近難道是他的親人?
桃媚羽搖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暖流錦有些傷神的歎了口氣,又問道,“那有沒有叫冷無雙的男子?”
桃媚羽依舊搖頭,冷無雙是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這暖流錦究竟為何要一直糾纏冷無雙呢?這背後究竟隱藏著一個怎樣的驚天秘密,此人危險,還是遠離微妙。
“既然公子已經問完了,小安就先行告退了,小安勸公子早些離開,今日昆侖之丘不甚太平,免得霸主發現氣怒之下真的要了你的命。”
說完桃媚羽疾步向樓船的二樓走去。
暖流錦愣在原地,心裏卻是在擔憂著自己,執事下命必須將冷無雙帶回,若是完不成任務,自己的清白怕是會被一直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的執事玷汙。
還有一直被用來威脅自己的妹妹,據查她被潛到了昆侖之丘,若是能找到她,自己便可以斷了著賣命的生涯。
桃媚羽躲在二樓一直盯著站在滂沱大雨中的暖流錦,直到樓船靠岸,暖流錦消失於蒼茫大地,桃媚羽才敢走出樓船。
急促的大雨已經停息,陽光衝破灰色的雲層直灑銀河之上,與騰起的水霧產生光水折射,彩虹便劃破天際,從銀河的一段直入雲霄在跌入另一端。
美麗的景色一掃之前的禍端,灰暗的心也隨之明朗,畢竟是大婚之日,所有的天兵天將以及侍婢們都歡呼起來,故意營造歡樂的氣氛,想博得霸主的歡心。
“翎,你快看,真是好漂亮啊!”映波雀躍著搖著上官翎的手臂,滿臉幸福小女人的模樣撒嬌著說道。
桃媚羽被擠在人群後還沒有下船,看著被眾人簇擁著站在陸地上賞景的一對佳人,緊咬住下唇,告訴自己與他再無瓜葛。
“你這丫頭又想溜去哪裏,給我站住!”
桃媚羽停下腳步,挺直背脊,尷尬的回過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了頭,“秋水姑姑!”
眼珠亂轉心裏暗叫不好,自己真的不知還能裝多久,過多的接觸隻能讓自己破綻百出。
耳朵被拎起,桃媚羽痛得齜牙咧嘴,“秋水姑姑饒命,痛!痛!”
“知道痛就給我乖乖回仙宮,不知道今日是霸主的大喜之日嗎?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就知道偷懶!”
大喜之日、大喜之日,心上剛剛凝血的傷口再度被觸碰流血,桃媚羽咬住下唇抬起臉,“姑姑就不要一直提醒小安了,正是因為霸主大婚,小安更要去偷懶!”
“你……你莫不是真的喜歡霸主?”
“難道姑姑看不出來嗎?小安要走了,找個沒人的地方避過今晚!”
說完桃媚羽轉身就走,心裏想著真是難纏,鬼葵和雅歌怎麽偏偏把自己易容成了小安,找個沒有親戚的侍婢變不好嗎?
耳朵再度被拎住,“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給我回去!”
“啊!姑姑,耳朵要掉了,痛啊!”
秋水不顧桃媚羽的喊叫硬是將她拉回了昆侖之丘的隊伍,隨著座駕向仙宮飛去。
桃媚羽踏進新房,這裏的每一東西她都極為熟悉,此刻的仙宮大殿正在舉行宴會,桃媚羽想著過一會他們也會去仙台種一顆好合樹吧,將來他們的孩子會圍著好合樹玩耍,錐心刺骨的痛震徹百骨,臉色再度慘白。
這天尊真是狠毒,自己這個神仙也做得實在憋屈,竟然連愛都不能,多愛一分便多痛一寸,身、心、血、肉、百骨,乃至每一寸肌膚都會隨著自己的心意而疼痛無比。
“又發呆,快去將準備好的東西擺放好,一會種了好合樹就回來了,別耽誤了霸主的洞房!”
“姑姑,就不能不說話嗎?”
桃媚羽一顆心好似刀絞一般,秋水姑姑卻偏偏講出洞房二字,簡直就是拿著尖刀刺穿她的心髒。
往日金色的床幃已經換成了紅色的,月白色的被褥也被換成了紅色的,桃媚羽將酒水和餐點擺好,看著秋水姑姑拿著一個白色的正方帕巾鋪在了床的正中,心裏憋悶得喘不上氣來,緊咬著嘴唇控製自己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
“姑姑,我可以走了嗎?”
桃媚羽隻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將自己的堅強卸下,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勇敢,她以為做到這個份上已經能夠淡然麵對,做不到,她做不到,她恨不得將這房子燒了,恨不得與上官翎同歸於盡。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桃媚羽又怎麽舍得讓他遭受一絲的苦痛。三界最為悲苦的便是相忘,無論幾度劫難輪回,我冒死來見你,卻發現你已丟掉我們的過去;我站在你麵前,而你卻隻能將我當成路人甲與我擦肩。
桃媚羽歎了口氣,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突然想起在人間時自己常哼的一首歌,那時沒有經曆過愛情,現在才真切的體會到歌中的含義,歌詞已經在桃媚羽的腦中彈出,“請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費我狼狽退出。再痛也不說苦,愛不用抱歉來弭補,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請記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對自己殘酷,我默默的倒數最後再把你看清楚,看你眼裏的我好饃糊慢慢被放逐……”
桃媚羽轉過身無法在這個房間裏多呆一秒,壓不住聲音裏的哽咽,“姑姑,我先走了!”
秋水一邊幹著手裏的活一邊回答,“今天是你守夜,你要去哪裏?等會霸主和公主就寢,我們要守在門口的!”
桃媚羽停住腳步回頭瞪去,“姑姑,你是故意折磨我嗎?明知道我心裏難過還讓我來守夜?”
“小安,你怎麽這般不懂事,要看清自己的身份,我們隻是這裏的侍婢,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選擇!寬心吧,不要在奢望!”
桃媚羽才不管秋水姑姑的喊叫聲,抬起腳就往外走,“啊!姑姑,就不能不掐我的耳朵嗎?”
“小安啊,你父母走的早,姑姑辛苦將你拉扯大,你就不能給我省點心嗎?你隻是個侍婢,跟霸主是不可能的,不如讓你死了心!”秋水苦口婆心的說著。
本來已是遍體鱗傷卻還要麵對這些,桃媚羽閉上眼睛冷靜片刻,傷吧,狠狠傷吧,或許這樣極度的恨,將來才更好忘記。
桃媚羽守在門口,時辰一到,一幫侍婢簇擁著上官翎和映波進了院落,桃媚羽慌亂的低頭,還是沒有勇氣看著他擁著別人。
熟悉的味道從身邊擦過,桃媚羽隻看到了那雙黑絨長靴。
負責伺候的侍婢在屋裏忙活了一氣,不多時便退了出來,將門關緊,掩著嘴羞笑著離開。
桃媚羽心沉如死海,像根木頭呆站著,恨不得將耳朵關上,屋裏隱約傳來映波的聲音。
“來,我給你斟滿!”
“多謝映波!”
“今日我們便是夫妻,不必再與我客套,我不是公主,隻是你的仙後!你也不是霸主,而是我的仙君。”
桃媚羽深吸一口氣,眼淚潺潺流出,想起與上官翎的明媚流年。這相思已經在心中埋下,若放非割心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屋裏的燭火突然熄滅,桃媚羽的心墜入深淵,嬌笑的聲音傳來,“莫要心急,衣帶還沒有解開那!”
上官翎聲音裏帶著急迫,“嬌妻在懷怎能不急!”
赤裸裸的調情本是浪漫的格調,聽在桃媚羽耳中卻是無比的刺痛和惡心,她似乎不怨當初映波那般的折磨自己了,因為那時映波便是這般的站在門外聽上官翎與自己更甚的調情。
“不要親這裏,好癢……”
桃媚羽感覺吸入腹中的都是荒涼之氣,再也壓抑不住衝出了院子,身後傳來秋水姑姑小聲的叫喊,“小安,站住!”
桃媚羽不管不顧的往外衝,奔出院落突被一雙大掌捂住了嘴,身體一旋躲到了對麵的樹叢後。
腳步聲傳來,天兵天將整齊而排,帶頭的挑著燈火來回巡視著。
“唔、唔……”那人掌力之大讓桃媚羽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床幔被輕輕放下,床榻之上急速升溫,映波的衣服已經被拉扯得半掛不掩體。
“我們是不是太快了?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映波嘴上雖是這般言詞,手上動作卻不停,已經將上官翎的外袍退了去。
上官翎捏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腦中卻閃過無數個模糊的畫麵,動作頓了頓,一雙眼眸在眼前晃動,然後是三張麵孔重疊在一雙眼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