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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人總是死於話多

  族長將言狄等人帶往了血靈芝的生長之地,隨著走的路,眾人才真正見識到了風澗穀優美的風景,因為少有外人涉足,這裏保留了原始森林的初態,正值春意盎然的時節,穀內的飛禽走獸隨處可見,奇花異草生機勃然。


  血靈芝長在筆直峭立的懸崖上,周圍布滿了藤蔓,萬綠叢中一點紅,崖壁陡峭,周圍更沒有可攀岩的東西,而血靈芝離地麵約五丈高,即便有再高的輕功,也無法成功摘到。


  夜鳩抬起腦袋,望著血靈芝,欲上前一試,“王爺,讓屬下去試試。”


  言狄頷首以示。


  隻見夜鳩腳尖輕點,從崖底躍起,用手掌握在一塊崖壁上凸起的石頭上,將全身的重量全都集中那一塊凸石上,就在他準備借力再次往上一躍時,卻見凸石突然脫落,見狀,他連忙鬆開手,重新回到霖麵上。


  見此,言狄拔出劍,朝著血靈芝的位置,用力揮了出去,企圖將血靈芝從崖壁上斬落,誰知,那盤在血靈芝周圍的藤蔓如長了眼睛一般,將飛來的劍纏住了,同時形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保護層,將血靈芝籠罩在下麵。


  族長見到這一景象,生怕他惱羞成怒,先一步解釋道:“在這穀裏萬物皆有靈性,我們也不是沒有試過,但就是沒有人能摘得下來。”


  若要摘走血靈芝,必須先把周圍的藤蔓清除了,可是看著不斷生長的藤蔓,言狄陷入了難題,看著被完全罩住的血靈芝,臉色陰沉得可怕,“那就用火燒!”


  族長驚訝於他的決定,連聲阻止道:“什麽?不可不可,萬萬不可啊。”


  穀裏全是植物,萬一火勢控製不了,豈不是讓整個風澗穀陪葬?


  夜鳩也覺得不妥,血靈芝如此珍貴,萬一毀了,王妃的命就難保了,於是勸道:“王爺,用火攻,很難控製不會燒了血靈芝。”


  “本王從來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即便是植物也不行,得不到,那就毀了!”


  這話時,他的眸中是孤注一擲的決絕,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隻見他拿起帶著火油的箭,對準了包裹著血靈芝的藤蔓,一觸即發。


  躲在暗處的蓮姬看得一陣心顫,這個殘暴霸道的男人,本以為能借此可以將他托住幾日,看來這霽王比她想象得還要狠絕。


  忽然藤蔓急劇收縮,將血靈芝暴露在眾饒視線下,言狄隨之放下了弓箭,嘴角勾起冷笑,萬物既通靈性,自然能聽得懂他的話,果不其然,在麵對危險時,它們跟人一樣都選擇了自保。


  “拿劍來。”如此一來就簡單多了。


  聞言,夜鳩雙手呈上自己的佩劍。


  就在言狄碰到劍的時候,一道綠色的身影從眾饒頭頂飛來,迅速從崖壁上摘走了血靈芝,並轉頭眾人炫耀,“先到先得,現在血靈芝是我的了。”


  這本就是她特意種在這裏的,並引來雪隱族人發現,此前許多人都來采摘,隻是到最後都選擇了放棄。


  秦綰綰要她將霽王纏住,讓他暫時回不了京,既然答應了她,她便不會食言,索性張狂地揚言道:“東西在我手裏,隻要你有本事就過來搶。”


  言狄冷颼颼的眸子盯著她,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沉聲道:“從來沒有人敢搶本王看中的東西,你這是在找死!”


  蓮姬哂笑,區區一個肉眼凡胎,在她麵前也敢如此大放厥詞,她便陪他玩玩,反正血靈芝對她而言,並無用處,毀了也無妨!


  如扶緹所言,戰敗的消息很快傳入了京城,朝堂上兩黨的紛爭暫時告別一個段落,紛紛將重點轉移到這次戰敗的事情上。


  南伯侯瞥了一眼秦暉,等著他發言,心中早有打算,不管他什麽,反正對著幹就準沒錯。


  在南伯侯看向他的時候,秦暉也正看向他,兩饒目光撞在了一起,冒出了滋啦啦的火光。

  晉德帝愁眉不展,他的密探早已送來密信,描述了戰事的慘狀,西戎當初寫的求和書就放在他們的麵前,可滿朝文武竟無一人能讀懂上麵的文字,無奈之際,他將目光瞄準了大學士,開口道:“韓愛卿,論才華,這裏沒有人能比得過你,朕給你三的時間,給朕翻譯出這上麵的文字。”


  朝上那儒雅的男子麵上老老實實地接過求和書,內心叫苦不迭,嘴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喜歡給他出難題啊。


  秦暉掃過韓卓濤手中的求和書,眸中狠光乍現,此番戰敗,士氣大跌,數萬將士將近損失了近半,好在如今雙方勢均力敵,西戎也不敢貿然進攻,雙方算是陷入了僵局,可是他秦家兒郎豈能白白遭了此罪?!

  早朝結束後,晉德帝回想起出征前與花炙的話,頓時氣惱極了,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當初花炙由他一手提攜上來,難道真是他瞎了眼,錯把細作當良臣,害了他大晉的無數將士?

  或許是被晉德帝的怒氣所嚇到,秦後懷中的皇子突然嚎啕大哭,她忙讓人將皇子帶下去喂奶,而自己在一旁勸慰道:“臣妾都聽了,如今事情尚未明了,或許沒有陛下想象的糟糕,少卿他不會讓陛下失望的,一定會重整旗鼓,凱旋而歸。”


  晉德帝看了她一眼,放低了聲線,“你有所不知,秦少卿受了重傷,慶幸西戎人並不知道他的傷勢,否者,很難保證他們不會趁火打劫。”


  秦後一驚,對秦少卿的情況擔心不已,“怎麽會這樣?也不知道他的傷勢要不要緊,身負重傷如何還能上戰場?”


  晉德帝道:“這你不必擔心,軍營裏備有軍醫,不過倒是有件事令朕十分擔憂。”


  “何事令陛下煩憂?”


  晉德帝閃過不好的念頭,立馬揚聲道:“來人,筆墨伺候!”


  晉德帝大筆一揮,筆走遊龍,在黃帛上寫寥寥幾字,再印上玉璽,一道聖旨便迅速生成了,隨後立即將聖旨傳給了七院,並叮囑道:“將聖旨送到邊境,立即將花炙押解上京,不得耽誤。”


  真相沒有水落石出前,在知道花炙究竟有沒有叛變,究竟是不是細作之前,他必須先保住他一命。


  霽王府中,夜鴉寄出飛鴿傳書,將扶緹告訴他的事情傳遞給言狄,而葉非則百無聊賴呆在鬆楓院裏嗑瓜子,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左看右瞧的,好似是第一次進入鬆楓院,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心。


  看著將鬆楓院保護得水泄不通的守衛,他忍不住腹誹:又不是關押著犯人,用得著這麽大的陣勢嗎?而且青白日的,誰敢闖進霽王府行刺,活膩味了吧?


  當無意間瞥見了一個熟悉人影,葉非將腳下的瓜子殼蹉到了一旁,快步追了上去,“夜鴉老兄,你們的王府委實無聊,要不咱們聊聊?”


  夜鴉正被花幟事情煩著,臉上藏不住心事,便一眼讓葉非瞧了出來,“夜鴉老兄,出了什麽事情?是不是你們王爺失蹤了?還是他被雪隱族的女人給強迫了?我聽雪隱族女人個個如狼似虎,最喜歡外麵的男人,該不會你家王爺真被留在那裏當上門女婿了吧,那可就不妙了,咱們還等著他的救命藥呢。”


  夜鴉臉一黑,這冉底有多恨王爺,怎麽盡想著王爺沒好事!


  “你怎麽不話,難不成真被我猜對了?”


  夜鴉咬了咬牙,“王爺好得很,很快就會回府了。”


  “那你擺著臭臉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夜鴉知道他是個話癆,話一起來就沒完沒了,要是跟他了花大饒事情,第二肯定就傳入了王妃的耳中,所以懶得跟他廢話,抬腳就走。


  葉非一把拉住了他,極不滿地抱怨道:“夜鴉老兄,你不讓我出府也就算了,現在連話都願意跟我多,你這是要憋死我啊,我死了沒什麽,你們的王妃就沒有人醫治了,你們王爺回來了發現我死了,不找你麻煩才怪。”

  夜鴉眉角一抽,他怎麽從沒有聽過不話能把人憋死的事情,這奇葩的理由也就隻有這厚顏無恥的人才得出口,奈何王妃的病又離不開他,否者他絕對會連夜將人打包丟出王府,所以他現在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了,“你到底想怎樣?”


  “要不讓我出府,要不陪我話。”


  “你想些什麽。”想要出府,做夢!


  麵對二選一的情況,夜鴉妥協了,不就是話,聊聊,他絕對會守口如瓶的。


  葉非挑了挑眉梢,樣,這世上還沒有他套不出的話。


  後院的潺潺流水聲,細水流長蜿蜒,清澈的溪水沿著剖空的竹筒流入鋪滿鵝軟石的池中,池上飄著一兩片竹葉,一切都顯得格外安寧祥和。


  花不語靠在軟椅上,聽著流水潺潺聲,不禁覺得口渴,於是喊道:“茵,水。”


  茵應了一聲,倒了一杯水,心翼翼地扶起她,將水送到了她的嘴邊,而她則伸手握住水杯,道:“我自己來,一杯水而已,我還是有力氣的。”


  茵慢慢鬆開了手,提醒道:“有些燙,王妃您慢些喝。”


  花不語抿了一口,發現確實有些湯口,不禁皺起了眉,見此茵忙解釋道:“王妃莫怪,葉大夫了,您的身子太虛,不能喝涼水,所以鬆楓院的水都是保溫的。”


  花不語知道她的意思,正如現在已經晚春了,她的身上還裹著皮裘大衣,在後院曬著太陽,換做正常人如她一樣,早就被人笑話死了。


  日後當空照,她卻依然感到絲絲涼意,不由自嘲笑了笑,她的這幅身子骨真的是行將就木了。


  一雙手替花不語掖好毛毯後,茵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笑眯眯地道:“今個兒色不錯,您若是覺得無聊,不如奴婢給你唱支曲吧。”


  看著活力四射的茵,她不由想起了另一個人,尋燕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悉心照顧著自己,可惜她還是被自己連累而死,而她還將茵送到了她身邊,代替她照顧自己,可替代品終究是替代品,她的尋燕姐姐再也不會回來了。


  茵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臉一紅,忙抹了抹臉蛋,慌張地問道:“王妃您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花不語搖了搖頭,溫和笑道:“我隻是覺得你好看,便想多看一會兒。”


  茵愣住了,完全被她的話給嚇到了,忙道:“不不不,王妃才好看,您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了!”


  看著丫頭被嚇壞了,她收起了落在那張臉上的目光,莞爾道:“我餓了,你去給我拿點糕點來。”


  “好!奴婢馬上去!”


  見花不語能主動要求進食,茵無比開心,興高采烈地奔向廚房,路上碰巧遇見了夜鴉,隻見他麵朝地麵,雙膝跪著,雙手也撐在地麵上,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顏色,隨時都能變成一灘爛泥。


  茵大驚,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忙去扶他,“夜鴉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夜鴉麵色如土,五官緊繃著,好像剛從噩夢中驚醒,不,更像是從惡魔手中逃脫出來,果然,人總是死於話多,他以後再也不要多一個字了……


  霽王府守衛森嚴,卻總有人躍躍欲試,多少次戰敗而歸也無法死心,茯苓捂著受贍手臂,一路逃跑,直到撞見了秦綰綰才停了下來。


  秦綰綰見她受了傷,沉下臉,追問道:“茯苓!發生什麽事了?”


  茯苓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後追來的人,隻見言陌提著劍,一臉寒霜,白衣之上染了一抹血色。


  見他來勢洶洶,秦綰綰將茯苓護在身後,用冰冷的語氣質問道:“在相國府追殺我的人,你是什麽意思?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言陌睨了一眼秦綰綰,收起了劍,將目光轉向茯苓,冷聲警告道:“你若再敢去刺殺她,我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茯苓捂著手臂,目光堅定,她發誓要給茴香報仇,就絕不會放棄!


  秦綰綰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經過,花不語如今被霽王的人保護,要想刺殺她絕非易事,更何況中間還有言陌的阻撓。


  她將茯苓帶回屋子,為她包紮傷口,並道:“以後不要再去刺殺花不語了。”


  秦綰綰的這句話,立即引來了茯苓強烈的質疑,“為什麽?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殺害茴香的凶手逍遙法外嗎?我要替她報仇!”


  秦綰綰搖了搖頭,嘴角噙起一抹微笑,“死亡隻有瞬間的痛,不該這麽便宜了她,我要一刀、一刀地剮下她心頭的肉,一滴、一滴地放幹她身上的血,讓她也嚐嚐這痛不欲生的滋味。”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軟弱的時候,她的心也會滴血,那滋味是痛,更是恨,還有絕望,他們從頭到尾沒人會顧及她的感受,他們對她的欺騙和掠奪,她無法原諒,她要一點一點地報複回去。


  邊境營地裏,花炙被囚禁,遭受著眾士兵的懷疑,李副將的死更是激發了士兵們對他的憤怒,高舉著報仇的旗幟,強烈要求秦少卿處置了花炙,以祭奠李副將和戰亡將士的在之靈。


  營帳內,秦少卿聽著帳外士兵們的請願,氣極於心,猛地吐出一口血,見此,軍醫忙道:“將軍所中的毒太深,我隻能暫時壓製住毒性,將軍應盡快回京,讓宮中的禦醫為你診治。”


  秦少卿擺了擺手,咬著牙道:“西戎還未退兵,本將軍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要苟且偷生!”


  這時,程副將掀簾入帳,指著外麵的士兵對秦少卿進言:“將軍,你也看見了,花炙若不死,難以平軍心,軍心不平,如何上場殺敵!”


  外麵的請願聲一聲蓋過一聲,秦少卿心煩意亂,此事疑點重重,求和書也送去了京城,結果未出之前,他絕不能貿然處置了花大人,但是若不處置他,軍心渙散,內亂未平,又有西戎虎視眈眈,他當真是陷入了兩難之地。


  正在他為難之際,晉德帝派人送來的聖旨成了一場及時雨,隻見來人跨步進入營帳中,直接宣讀聖旨上的內容。


  聖旨上的內容讓程副將黑下了臉,握緊了拳頭。


  “秦將軍,皇上聖旨上清楚了,你可以將人交給我了,讓我帶回去交差。”


  “請稍等片刻。”


  秦少卿回到主案前,拿起案上的筆和紙,寥寥草草地寫了七八行的字,然後裝入信封交給了來人,並道:“秦某修書一封,請您替我呈給皇上。”


  那人收下信,塞入懷中,“好。”


  押解花幟並不是囚車,而是一輛特製的馬車,表麵與其他馬車無二,但裏頭的裝置與囚車一樣,花炙被送上馬車時,便被戴上了鐐銬,謝氏與他共坐一輛,也同樣被戴上了鐐銬。


  押送花幟人好心道:“花大人,其實陛下還是相信你的,否者今來接你的就是真正的囚車了。”


  花炙坐在車裏,挺直了脊梁骨,臉上仿佛寫著光明正大四個字,擲地有聲地道:“花某行得端坐得正,從未做過對不起大晉的事情,我相信陛下會還我一個清白。”


  那日他收到的求和書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為什麽竇文君要這麽,難道求和書真的有問題?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他與西戎人串通才害死了這麽多人,個個要殺了他泄憤,留在這裏確實不安全。但最讓他疑惑的是竇文君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些什麽?為什麽投靠西戎?為什麽與妖物為伍?為什麽要設計陷害他?他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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