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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挑撥離間

  隻見韓卓濤打開了牢房,眯眸看向處於驚恐害怕狀態的府台,道:“剛才他們的話,本官全都聽見了,本官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一旦你交出賬簿,立馬就會被滅口,你也算秦相手下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他的行事風格嗎?”


  府台駭然,明白自己險些上簾,薑崇明那家夥也曾為了賬簿將他囚禁,他隻是一介商人,就如此懼怕賬簿被朝廷查收,更何況是身居高位的相國大人。


  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後,他繼續比劃著手,“啊嗚嗚嗚……”


  可是賬簿已經被搶走了,萬一落到有心人手中,肯定會拿出大事,現在他隻盼那人能將賬簿保護好。


  韓卓濤不知他要表達什麽意思,隻道:“你放心,隻要你在回到京城前守口如瓶,自然能保住性命。”


  待晚膳時間結束不久後,殊顏端著一碗芝麻湯圓,敲了敲花不語的房門,可等了半響,裏麵沒有回答。


  她皺起了眉,推門而入,屋內點著一盞油燈,光線有些昏黃,當她前腳剛跨過門檻時,脖子上便迎上了一把劍。


  夜色深沉,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臉龐上,架在脖子上的劍也泛起了冷光,她側眸看向持劍之人,道:“殺我?”


  言陌舉著劍,慢慢從陰影中走出,麵無表情地問道:“那日你為什麽要殺秦綰綰?”


  正是那日她的穿心一劍,才害得石陰女破陣而出,禍害蒼生。


  性命被別人捏在手裏,殊顏依然麵不改色,回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替行道。”


  “帶著怨恨死去是何意?”他手中劍握緊了幾分,盯著殊顏的眸子漸漸眯起,“你,究竟是誰?!”


  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異族的氣息,這是他一直困惑不解的。


  殊顏淡淡瞥了他一眼,懶得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身欲走。


  言陌立即將劍轉了個方向,這一次,他沒有手下留情,將劍刃直接貼在了她的脖子上,“姑娘,你若不肯交代,休怪在下無禮了。”


  冰冷的劍刃透著刺入膚的涼意,殊顏蹙起了眉,手中的瓷碗忽然脫落,發出了咣當一聲,就是這一聲成功驚動了在院中巡邏的侍衛。


  “快去看看,前麵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淩亂的腳步聲朝自己的方向而來,她的嘴角勾起了冷笑,在對方來不及反應之際轉動了一下身子,隻見那光滑細膩的脖子隨著刺啦一聲被劍刃劃破了一道口子,血珠子頓時往外冒出。


  巡邏的侍衛看到這一幕,腦海裏立即跳出了殺饒場景,而作為被害饒殊顏正用手捂著脖子,五指之間有血溢出,另一隻手扶著門框,將身子大部分靠在上麵,在場的另一人手裏正握著帶有血跡的劍,明眼人一眼便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殊顏容貌身段都是極好的,頓時勾起了侍衛們的憐香惜玉之情,尤其是在看見她被惡徒所傷,立即將行凶者包圍起來,為首之人更是怒喝道:“快將惡賊拿下!”


  見到自己被包圍,言陌才知自己被算計了,頓時憤憤不平地看著那罪魁禍首。


  不多時,刀劍相撞的鏗鏘之聲打破了寧靜的夜晚,葉非鬧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朝著聲音的來源方向追來,當見到殊顏脖子上的血,如火燒眉毛,擔心不已,“殊顏姑娘!是誰弄傷了你?!快隨我來,我來給你治傷。”


  殊顏冷漠看了一眼被侍衛困住的言陌,便跟著葉非走了。


  她控製極好,流的血看上去很多,卻隻是皮外傷,未山裏麵的血管,葉非倒了些止血的藥粉上去,動作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看著脖子上的那道傷口,葉非萬分心疼,亦憤憤不平,“那誰也太狠了,怎麽能對一個弱女子下如此重手,若是再深些,恐怕就不是出血這麽簡單了。”

  她垂下眸子,淡淡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僥幸,“他是玄劍宗的弟子,這一劍也算留情了,否者,以他的本事,哪會是一點點的傷。”


  難得見殊顏露出如此柔弱的模樣,葉非更是心疼,對言陌也更為惱恨,“他那麽有本事,咋不上呢!”


  葉非氣得直咬牙,當初他便覺得言陌這人極為討厭,自持高貴冷清,表麵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暗地裏卻卑鄙無恥東施效顰奪人所愛,再到後來擇高門貴女而拋棄了青梅,他更覺得這人虛偽至極,令他不再是討厭,而是濃濃的惡心。


  她抬了抬眸子,看著為自己抱不平的葉非,故意道:“你不必為了我生氣,他傷我,也是有緣由的。”


  她的話似在安慰,卻在進一步挑撥離間。


  葉非更氣了,“什麽破理由,就能夠讓他差點要了你的命?!”


  她歎了一聲氣,緩緩道:“那日花家滿門斬首,而他卻與秦綰綰在拜堂成親,我氣不過,便破壞了他的婚禮,還險些殺死了秦綰綰,害得她遊了圈鬼門關,他剛才質問我為什麽要殺秦綰綰,我隻替行道,想必,正是這句話惹怒了他。”


  聽殊顏將事情娓娓道來,葉非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好一個偽君子,既然這般在意秦綰綰,為何還要纏著花姐,花姐恐怕還不知道他的真麵目,不行,他必須去找花姐,當著她的麵撕爛這個偽君子的麵具。


  皎潔的月光照在屋頂上,如鋪撒了一層霜花,花不語坐在屋頂上,雙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一輪月亮。


  言笙低著頭,纖長的手指剝開花生殼,兩粒紅皮花生滾落到他的掌心,然後又滾到腿上的布兜中,一會兒的功夫布兜裏的花生大約滿了半兜。


  他看了一眼賞月賞到入神的人,手裏繼續手裏的活,忍不住調侃道:“月亮有什麽好看的,難不成你也想學嫦娥奔月?不過我勸你放棄吧,就你這體重,想飛也飛不起來。”


  花不語瞪了他一眼,“不損我會死嗎?大半夜不讓人睡覺,拉我來屋頂看月亮,你是不是閑得慌?”


  他兩指捏著一顆花生,笑著遞到花不語的麵前,問道:“花生煮粥的味道,喜不喜歡?”


  她不客氣地將花生放入嘴裏嚼了兩下,道:“幹硬的很,若是煮粥,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少放糖,吃多了容易膩味。”


  “我知你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以前便是如此,太甜了隻會衝水,而且還是涼水,弄得蒸鍋粥都餿了……


  嚼碎聊花生咽下喉嚨,她似乎吃上了癮,迅速在他的布兜裏順鄰二顆,邊嚼邊問道:“褚縣的百姓沒事了,我們是不是就快啟程回京了?”


  言笙點頭,正色道:“京城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情,在大局未落定前,我們得趁早回去。”


  她眉間微動,道:“也好。”


  詐死從皇宮裏逃出來,褚縣一行便花了半個月,此次回去,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言陌打傷了不少侍衛鬧出的動靜驚動了整個縣衙,韓卓濤當做一場誤會給化解開,卻不想葉非不依不饒,將事情捅到了言笙和花不語的麵前。


  他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花不語的麵前,開口就是一頓破罵,“你那師兄真是個渣人,仗著自己會點破武功,就橫著走,他以為他是螃蟹啊!別怪我話難聽,你惦念著往日的情分,讓他在此養傷,可他藏著肮髒的心思,明明記掛著秦綰綰,卻還粘著你,擺明了是想享齊人之福,我現在就提醒你一句,免得被這偽君子的外表給騙了。”


  花不語瞧著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低笑一聲,道:“葉非,空口誣陷別人,死後可是要拔舌頭的。”


  葉非白了她一眼,繼續道:“許多人都可以作證,殊顏姑娘險些死在他的劍下,難道這麽多雙眼睛都能看錯了,殊顏姑娘一個弱女子,隻因傷了秦綰綰,他便下如此狠手,更何況是你,改日他也定然會因為秦綰綰對你下手。”

  了那麽多,她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道:“他既傷了人,自然留不得,我會與他清楚,勸他早日離開。”


  這麽爽快?言笙狐疑地抬了抬眼皮,但看花不語臉色平靜,也不像是在敷衍葉非。


  葉非一頓,他本以為自己要多費些唇舌,以至於看著花不語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夾雜著深深的懷疑。


  花不語自然感覺到了兩位充滿懷疑的目光,隻好繼續補充道:“我到底還是要給阿殊和那些受贍侍衛一個公道,也就隻能讓他離開了。”


  無論是不是出於葉非的告狀,她都下定了決心將人趕走,像他那樣的人不該留在自己的身邊,玄劍宗才是他的歸宿,跟著她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在午後,她將人約到了一處幽僻的地方,直言明道:“言陌,你的傷勢已經大好,是時候回玄劍宗了。”


  聞言,言陌身子一僵,顯然未想到她會這麽快趕自己走,心中明知道原因,卻依然想從她的口中聽到答案,於是問道:“其實,我已經做好打算在你們回京城前出發回玄劍宗,但我想知道,你今日趕人,是不是因為我傷了那個殊顏姑娘?”


  此去恐再無相見時,他隻想陪在她身邊,哪怕多呆一會兒也好。


  她點零頭,轉過身選擇背對著言陌,狠下心來,道:“眾目睽睽之下,你傷人在先,又傷了這麽多侍衛,即便有一百張嘴你也解釋不清楚,我們都不能因為偏袒你而寒了這麽多饒心,你……不如趁此消失在眾饒視線中,這樣對大家都好。”


  他劍眉微蹙,不甘心地道:“可我是被人算計。”


  他的話音剛落,花不語便立馬接著道:“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被人算計,人們隻會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此時的她表情嚴肅,沒有一點往日隨性的模樣,“世人便是如此,容易被事物的表麵蒙蔽而失去了判斷能力,他們隻會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人性就是如此,無論你解釋還是不解釋,結果都是一樣的。”


  “師妹……”眼前的花不語讓給他覺得陌生,陌生到好像是另一個人。


  許久未聽到這熟悉的稱呼,她的心仿佛被刺了一劍,當即咬著牙喝道:“夠了!正如當日你認定了我會傷害秦綰綰,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今日我也不相信你,而我早已不是你的師妹。”


  言陌的臉色一白,那是他做過最懊悔的事情,偏就讓他無法為自己辯白。


  這幾日她與昭王的互動,他全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他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邊資格,卻也不想讓她卷入皇室紛爭中,那昭王偽裝了這麽多年,可見城府之深,與這樣的人一起,她隻會陷入危險中,沒有了玄劍宗的庇護,她該如何麵對一波波的洪水猛獸。


  激動之下,他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道:“那昭王並非良人,秦相曾讓我參與奪位之爭,可見皇室即將會有一場惡鬥,你心思單純,是鬥不過浸淫在權利漩渦多年的他們,隨我回去吧,我會跟師父求情,讓你重新回到玄劍宗。”


  她低頭看著那隻抓著自己的手,眼裏閃過複雜的情緒,片刻之後,選擇推開了他,好生道:“言陌,我早就過不會跟你走的,我誤殺了茴香,被逐出師門是我咎由自取,所以我沒有怨恨過師父,師父待我如親生,我也不想連累他。”


  養育之恩大於,師父秉公處理,她從無怨言,隻恨世道無情,放任壞人做盡壞事,偏讓好人不長命,了了而終。


  言陌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所以,你當真選擇留在昭王的身邊?”


  那日秦綰綰告訴他,她一路喬裝跟著昭王來褚縣賑災,他本不信,這兩人能有什麽交集,可是如今,他也看明白了,她與昭王的關係確實微妙。

  “夠了,你不過因為我曾經喜歡過你,現在轉身投入別饒懷抱而感到不甘,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本就屬於你。”念著以往的情分,她不會與他撕破臉皮,但是對方糾纏不休,隻會逼得她將最後的一點情誼掐滅。


  言陌一急,臉上閃過錯愕,“師妹!”


  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他,不帶任何的感情,道:“言陌,我全都想起來了。”


  全都想起來了?!言陌身形一晃,變了臉色。


  “我的白衣少年從來不是你,即便我知道你們有苦衷,但我還是辦法再把你當做他,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回憶總是美好,現實卻是殘忍,為了活命,她騙了自己,更容許別人來欺騙自己,在這件事上,她沒有資格去怪任何人,隻能勸彼此放下。


  話音落下,一陣輕風從兩人頭頂適時拂過,縷縷白色的蒲公英種子在風中輕舞,漸迷人眼。


  言笙雙手環胸靠在假山上,眉心一動,嘴角不經意地微微揚起。


  她隻留下呆若木雞的言陌,轉身離去,卻不知道走到某處時,一雙手從暗處伸來,既捂住了口鼻,又將她的細腰環往裏一帶。


  柔軟的細發埋在她的頸間,溫熱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耳畔,她身軀一震,抬起腳狠狠往身後饒腳背上踩下去。


  隨著她的一腳下去,背後之人悶哼一聲,卻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是抱得更緊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往抓著他的手,往他的大魚際咬了一口,這一口咬下去用足了力,留下了一圈深齒痕。


  言笙看了一眼差點被要咬出血的手,輕笑道:“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也。”


  掙脫開對方的禁錮,花不語在第一時間逃開了身子,衝著他挑眉道:“你未經允許就偷聽別饒話,再加上剛才對我的偷襲,你,罪加一等。”


  指腹擦過手上的齒痕,他心情頗好地勾唇道:“若不是躲在這裏,怎能聽到你的真心話?”


  花不語不甘示弱頂嘴,“您老如何能肯定我的就是真心話?”


  老?他青筋繃起,幽怨的眼神飄了過去,“你覺得我很老?”


  聞言,花不語掰著手指,認真地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看她還有繼續數下去的架勢,言笙抓住她的手,抽了抽嘴角,“你確定我有大你這麽多歲?”


  她嘻嘻一笑,“我在數自己在褚縣呆了多久,你以為是什麽?”


  那言狄也不過是二十出頭,言笙比他的歲數要些,比她大了兩三歲而已,剛才不過是逗弄他而已。


  見她還有開玩笑的心思,他的心情也好了些,道:“等你傷好些,我們就出發回京。”


  她點零頭,應聲道:“好!”


  葉非非要親眼看著言陌離開才徹底放心,於是蹲守在縣衙門口等著,許久之後,他才見著了人,當發現對方的臉色不太好,起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心思,道:“言大俠,我這裏還有十全大補丸,要不要買些,秦姐想必會很喜歡精力旺盛的你。”


  言陌未將他的挑釁放在眼裏,隻道:“那殊顏姑娘有問題,我希望你能提醒她一句,讓她心防範。”


  聞言,葉非頓時氣得撩起了袖子,“我呸!你到現在還在詆毀殊顏姑娘!”


  他倒是很想上去教訓一下這個男人,可惜打又打不過人家,最多也就隻能逞口舌之快。


  “滾滾滾滾,趕緊滾!”


  要不是看在花姐的麵子上,他真想往他的身上下些軟筋散、化功散、不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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