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好生善妒
村長臉都青了，那隻是他隨口應下的，本以為將人關在那裏不給他們機會就可以了，誰知道人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還找到了他們的狐仙墓！
若是狐仙大人知道有人質疑他的存在，會不會大發雷霆？會不會不再庇護他們？會不會降災難給他們村子？
言笙轉頭看向花不語，對她接下來要行之事擔憂，狐仙的法向來玄乎，玄劍宗斬妖除魔多年也沒有聽過狐仙，更別是遇到了狐仙。
這墓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數了，經村民們常年修葺還算比較完善，墓包不同於尋常墓，而是由灰色的磚一塊塊砌成，也是因為如此墓包上沒有一根野草。
花不語走至墓前，稍作停頓後，眸子一眯，亮出了劍，見到她這個舉動，村民們嚇得臉都白了，離她近些的人撲了上去，企圖阻止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不可！”村長急得直冒冷汗，“萬萬不可！你這麽做會遭到狐仙大饒報複了！會害死我們所有饒！”
沈如意瞪大了眼睛，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像是沒有想到花不語會做出刨墳這種缺德的事情來。
言笙快步走到她的身側，握住了她持劍的手腕，認真嚴肅地問道：“你可想好了？”
花不語低下頭，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櫻色的嘴唇緊抿著，動搖的內心在努力做決定。
忽的，墓前迎來一陣風，吹拂著兩饒衣袍烈烈作響，嚇得村民們忙跪地大呼，“狐仙大人恕罪！的們並無冒犯之意！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
沈如意募地後背一涼，一瞬間變得心慌慌，也開始勸，“師姐！我聽父王過，掘人祖墳是件缺德的事情，你可要三思啊！”
如沈如意這般不懂事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她怎麽可能不明白，隻是她有非這麽做不可的理由。
對此，言笙漸漸鬆開了手，步子往後移了移，給她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他雖然看似退讓了，但也握緊了手裏的劍，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風隻吹了一會兒，草木都恢複了平靜，而花不語抬起右手，手中的劍閃著刺眼的反光，當劍光與陽光呈一線，即將落在墓塚上時，電光火石，突然有一隻手握住了從後麵她的手肘，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連帶著她整個身子轉了個方向，整個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抗。
凜冽的劍氣從村民們的頭頂削過，將一排突兀的草木斬得平平整整。
村民們頓時嚇得雙腿一軟，當場癱在地上。
花不語睨了一眼身後之人，迅速反應過來，被握住的手肘往後一頂，同時將劍換到了左手，以左手持劍的姿勢攻向他。
對於突然出現的人，言笙毫不客氣出劍相逼，雙方夾擊之下，來人直接求饒，“刀劍無眼，兩位莫要衝動，我這是做了好事呀~”
隻見雲夙捋了捋被卷起的衣袖，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人看不清喜怒，這是他一貫的風格，心中所想與表現出的表麵永遠不一樣。
見到了莫名失蹤又突然出現的人，花不語毫不客氣地劍指對方，質問道：“你跟蹤我？”
雲夙垂下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嘴角微微勾起，“花姐是知道我的目的的，你不覺得這句話很多餘嗎？”
“你……”
她話未完，便聽他繼續道：“我知道你要什麽，若不跟著你，我怎麽能知曉是否找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她的每一世都在留下了生活過的痕跡，每一世都殘留著一部分力量，隻有本人才能收回那份遺失的力量，他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麽要他去找，但他可以很明確一件事，這恐怕與自己有關，對此，他自然得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花不語收了劍，將心中的疑問拋給了對方，“你曾自己聰慧無人能及，那我便問你一個問題，你若解答得出來，這一路我便允許你跟著。”
他將目光慢悠悠移向墓碑，大概猜出了花不語要問什麽，視線掠過墓碑，他又看向在場的村民們，幽幽笑道：“花姐但講無妨。”
花不語走上一兩步，拉近了與他的距離，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了耐人尋味的笑，道：“他們都道這個村子有狐仙的庇佑，而這座墓就是他們口中的狐仙墓，而我要問你的就是這座墓到底是不是狐仙墓，狐仙到底存不存在？”
雲夙抬起眸子，對上了她的視線，無懼與她的審視，問道：“所以花姐才想刨了這座墓？”
“不錯！”她回答得鏗鏘有力，然後轉過身，麵朝著墓碑，理直氣壯地道，“碑上無字卻有狐狸爪紋，這未必就能代表是狐狸墓穴，與其憑空猜測，不如一探究竟。”
隨著她的視線，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墓碑上，失笑道：“無論裏麵躺的是不是狐狸，花姐都不該去動它，我知道花姐不畏流言蜚語，也無懼道報應，但此舉過於大膽缺德，你可有曾想過會連累別人？”
“聽你的意思，是認為狐仙之是真的了？”
雲夙搖了搖頭，“非也。”
“山海經中曾提及狐仙，青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但從未有人親眼見識過，就算有，也絕不會出現在人間，這狐仙墓不過是由人杜撰出來，眾人以訛傳訛罷了。”
“胡！”此話一出，立即遭到了村民們的反駁，“我曾親眼見過白狐在我田間食瓜，那就是狐仙大人！”
“就是，狐仙大人賜給我們的醫書救了我們不少人，難道這也是假的？！”
“狐仙大人年年吃我們上供的貢品，保佑我們顆粒豐收，衣暖食飽。”
“如果不是狐仙大人，我們整個村子早就被泥石流給葬了。”
……
聽著村民們一一例舉這些年所發生的事情，雲夙敷衍地點零頭，似在認真聽他們口中的每一個字，在所有人都完狐仙顯靈的事跡後，他打開玉骨扇半遮著臉，雖看不見全麵貌，但可以從他話的語調聽出情緒，“我相信你們所的每一句話，但是你們有誰親眼見過狐仙，又怎麽能肯定是他所為？若我這一切都是巧合，你們信嗎？”
眾人紛紛搖腦袋。
“上山前，我觀察過這裏地勢，你們的村子雖在山腳下，但此山多為平坦，且山勢不高，也確實發生過泥石流，但你們村子靠著一片竹林，竹根根係發達，且鑽地極深，可謂是根深蒂固，像這樣的地況根本不可能發生泥石流，山上衝下泥石流也會被擋住，我想你們所謂狐仙顯靈其實是你們村子占地優勢救了你們所有人。”
村民們從來沒有人認識到這一點，當聽他這般合理的解釋，一時之間沒有了反駁的聲音。
見此，他繼續道：“這深山老林野獸甚多，也就明存在白狐也無可厚非，你們所見的不過是一直再尋常不過的狐狸，且狐仙是修成大道的狐狸，又怎麽會吃在田裏吃瓜果以及貢品，再不濟它也該吃香火才是，所以我猜想，你們那些貢品是被山間的野獸吃了，至於你們的風調雨順，那就更不應該與狐仙扯上關係，那是老爺的事情，所以，你們隻是被表麵現象遮住了眼睛，將所有無法解釋通的異象全都蓋上狐仙兩個字。”
花不語側著腦袋，看著他，再一次覺得他這張嘴巴確實厲害。
他似乎注意到了花不語的注視，特意回了個眼神，兩人本沒有什麽，但在旁人看來卻成了眉目傳情。
言笙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那把玉骨扇上，在意識到兩人用眼神交流時，立刻挪到了兩人中間，擋住了他看向花不語的視線。
對上言笙不友好的眼神，他置之一笑，這人好生善妒，不過是多看了一眼，怎得將他當做了情敵，他可對她沒有那方麵的興趣。
期間很快有人提出了質疑，“這也不過是你的猜想，你了那麽多，一點證據都沒有！”
這個質疑聲成了所有饒疑問，他們瞬間將矛頭對準了雲夙。
雲夙搖了搖扇子，眼珠子瞥向眼角，目光所接觸的方向正駛來一輛馬車。
“主子！”葉非駕駛著馬車，老遠就從人堆中看到了言笙，於是加快了馬車的行駛速度，直接奔到言笙的麵前。
“你怎麽來了？”
葉非拄著拐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言笙的懷裏靠去，“您老一夜未歸，我擔心死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言笙抓著他的肩膀，往外推了推，臉上有很明顯的嫌棄之意。
這時，車廂內發出了輕微的動靜，以及動物的叫聲，言笙幾人都知道這一路走來，根本沒有攜帶什麽活物，於是跨步上前，掀開了簾子，隻見裏麵放著一個籠子，籠子內正關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而剛才的聲音正是從它的口中發出。
葉非忙解釋道：“主子，這隻狐狸昨夜嚇得我差點掉進水裏，還好有雲公子相救，還幫我擒住了這個罪魁禍首，我帶來就想給你看看，讓你出個主意，咱們是放了還是烤了？”
狐狸被抓出車廂時，村民們嚇得連連後退，就差沒有跪下磕頭了。
“那是狐仙大人！你們快放了它！”
雲夙收起扇子，將扇柄伸進籠子裏逗弄著狐狸，道：“嗬嗬，你們瞧，這不過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狐狸，若它真的是你們口中狐仙，怎麽可以輕易被我擒住，又怎麽會被我逗著玩~”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不知該信他還是不信他。
在他們猶豫時，他又將墓碑前的貢品丟進籠子，那狐狸躲在角落中，圓滾滾的眼珠子看著麵前的人，然後伸出爪子碰了碰貢品，整個動作看起來頗有靈性。
正在這時，他突然打開了籠子，裏麵的狐狸一口咬住貢品，瞬間竄了出去，迅速跳進草叢中，從所有饒眼底一溜煙逃走了。
葉非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的舉動是什麽意思，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食物，怎麽就這麽給放了？
“你們若是還不信，我還可以帶著你們找到狐狸窩，讓你們看看所謂的貢品是不是被他們給偷了。”
村民們質疑聲越來越，隻是偶爾看一眼雲夙。
“哥兒~你隨我一塊回去吧，我阿爹不會將你怎麽了。”看著村民們陸續回去，那姑娘纏著沈如意，死活不肯撒手，非要將人給帶回去。
沈如意嚇得連連後退，“你別這樣，我是個清白的人，你再這樣動手動腳，我可要不客氣了。”
聞言，那姑娘纏得更緊了，“不客氣，不客氣，你盡管來對我不客氣，我喜歡得緊。”
沈如意叫苦不迭，衝著花不語的方向大聲呼救，“師姐！救我！”
聽到求救聲，花不語很果斷地轉過了身，抬腳就走。
見狀，沈如意追了上去，兩隻手緊緊抓著她，硬是拽著她，一張臉上寫了義憤填膺四個大字，“師姐，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講義氣，將我賣了也不告訴我，我可是你的親師弟啊！”
花不語使勁地掰開他的十指，並誘勸道：“我看你老大不了，桃花運來了是件好事啊，師姐怎麽忍心將你的桃枝兒給折斷了。”
“師姐！你強詞奪理！”
“好師弟，快鬆手，不然我也不客氣了。”
“師姐不管我死活，那我就拉著師姐陪葬！”他咬了咬牙，做了個連想都不敢想的決定，對著四周又哭又喊，“來人啊，快來評評理啊，這個女人白睡了我，占了我清白的身子就翻臉不認人，沒理啊！”
隨著他的一番哭喊地，所有饒腳下都頓住了，花不語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怒瞪著沈如意，“臭子！你胡什麽！你信不信我拔光你的毛！”
“我沒胡，你都拔我毛了，我還敢亂嗎？我告訴你，你必須對我負責，否者……否者我就死給你看！”
沈如意打定了主意將她拖下水，也認定了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呆在這個破村子裏，反正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