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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忘情之毒

  雲夙低頭看了一眼她嘴角掛著的笑意,慢慢鬆開了手。


  在感覺那隻手離開聊同時,花不語感到後腰傳來一股力道,讓她不費任何力氣站直了身子。


  當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肢體接觸時,雲夙風度翩翩地搖著扇子,似那才華橫溢的文人,溫文爾雅,笑著提醒道:“花姐,眼睛可不止要看前麵的路。”


  “照你的意思,我的後腦勺是不是還得長隻眼睛才行?”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要通過那雙眼睛看到她的心,“心神被擾,多少隻眼睛都沒有用,花姐可還能保持清明之心?”


  雲夙話中有話,一針見血,直接紮到她的心上。


  她不由苦笑,暗歎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有你跟著,護我安危,你覺得我有沒有清明之心還重要嗎?”


  雲夙微微一怔,眸中帶笑,“難道花姐忘了我是要取你性命之人嗎?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她募地回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我不會殺你,你也不會殺我,我們有一樣的理由,一樣下不了手。”


  置身嘈雜的環境中,這般從容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來往的人流宛如泥沙一般隨風而散,隻留下彼此兩人,雲夙勾了勾唇角,深藏於眸中的算計慢慢由另一種東西代替,啪的收起了扇子,提步追著前麵的那道身影走去。


  嘩啦一聲,風刮開了緊閉的窗柩,言笙聞聲抬頭,就見納蘭殊不知何時站在了窗口的位置,一身紅衣在莊重的色調下格外顯眼,臉上的黃金麵具反射著逆光。


  “能不動聲色闖入東宮,看來納蘭家主的功夫又精進不少了。”


  納蘭殊的眸光依然犀利,字裏行間頭透露出挑釁的意思,“若非阿姐不願來見你,我何必親自跑這趟,當然,阿姐的意思我還是要傳達給你的。”


  言笙放下手中的筆,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未將他的尋釁放在眼裏,“你阿姐怕是還沒將我與她的事情告訴你吧。


  “過去的事阿姐都放下了,我又有什麽理由放不下,倒是你你東宮佳麗三千,妻妾成群,側妃貌若仙,阿姐讓我代替她給你道一聲恭喜,祝你新婚大喜、早生貴子、子孫滿堂。”


  言笙心中萬般苦澀,能出這般將人氣得吐血的話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


  氣了一通他,納蘭殊才道:“你若還念著阿姐的舊情,就去幫幫她,勸你那個瘋子皇帝取消祭儀式,放了那些無辜的孩子。”


  “這才是你來的真正目的吧。”言笙麵上冷笑,“以你的本事,顛覆了整個大晉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為何還要來求我?”


  一個求字格外刺耳,納蘭殊眸子一凜,寒光直直射向言笙,“昭容太子若是不願意,我自會再另想法子。”


  罷,他轉身欲走,誰知剛在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道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回去告訴她,我會想辦法取消祭儀式。”


  他怎麽會不願意,她未免看低了自己,他們沿路救了那麽多孩子,難道她還看不出自己的決心嗎?

  言狄得納蘭家庇護,被藏身在一處深宅大院內,宅子裏伺候的下人都是聾啞人,整個院子除了鳥鳴聲再也其他的異聲,安靜得很。


  他身著藏青色的袍子,頭發整整齊齊地束著,模樣如當初一樣,但氣質卻完全變了,再也沒有了眼高於頂目中無饒感覺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夜鴉激動得掉下眼淚,“王爺!”


  給王爺報仇是他唯一的執念,如今見他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麵前,他的執念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言狄扶起夜鴉,溫潤地笑道:“夜鴉,這些年你受苦了。”


  熟悉的聲線中含著愧疚的語氣,夜鴉微微一愣,但他來不及注意言狄的變化,而是抱著他大哭,“王爺,真是太好了,你活著真是太好了……”


  原來夜鴝沒有騙他!


  夜鴝立在一旁,看著主仆相認的畫麵不禁露出了微笑,回想起兩年前,他也曾如夜鴉一樣,帶著仇恨去追殺花不語,可惜劍還未出鞘,便先被納蘭家的人給製住了。


  “夜鴝,他沒有死。”


  這是他被擒住後聽到的第一句話,而這句話正是出自殺人凶手的口中,那時的他怎麽會輕易相信了這句話,直到後來見著了那具仍有呼吸的‘屍體’,他才知道被迷霧所遮掩的真相。


  死裏逃生是莫大的幸運,除此之外,他再無所求,可那場宮變卻永遠成為了他心裏永遠的疙瘩,龍翼衛的覆滅,霽王府的覆滅,這都不及王爺慘遭背叛的心痛。


  夜鴉被關在牢中,兩年的時間裏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現在對於眼前的驚喜喜不自禁,忙問道:“夜鴝,你快告訴我,當年還有什麽內幕,是誰救了王爺?又是誰將你們安置在這裏?”


  夜鴝看了一眼言狄,似有難言之隱,對上夜鴝帶著不忍的目光,言狄微微蹙眉,不知為何,這段時間來,他總覺得夜鴝看的他眼神怪怪的。


  見夜鴝欲言又止的模樣,夜鴉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不敢置信地問道:“夜鴝你可別告訴我,是王妃救了王爺,我可不信那毒婦有如此好心?”


  單從夜鴝阻止他去殺那毒婦,他便覺得此事與她脫不了幹係,但若真要承認是她救了王爺一命,他真的做不到。


  麵對他的疑問,夜鴝低頭不語,像是默認了。


  夜鴉搖了搖頭,對夜鴝沉默的態度不予置信,“夜鴝,難不成你忘了是誰導致龍翼衛的全軍覆滅,又是誰逼王爺飲下毒酒,王妃一直是昭容太子的內應,我不相信她會去救王爺!”


  實話,夜鴝他自己也不信,不信殺人凶手會去救要殺的人,在王妃逼王爺喝下那一杯忘情毒酒,他便知道她對王爺從無情愛,他們之間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是王爺對皇命的妥協,是王妃對局勢的屈服。


  聽兩人你一句我一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言狄挑了挑眉,在夜鴉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帶著訓斥的口吻道:“烏鴉嘴,莫要胡言亂語,本王哪來的王妃,莫要壞了本王的清譽。”

  聞言,夜鴉虎軀一震,吃驚地看著言狄,見他一臉坦然,又猛地看向夜鴝,企圖從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皇宮內,韓卓濤將手裏頭的事項稟報完畢後走出禦書房,但他並未走遠,而是等在門口,躊躇不安。


  莊嚴的內殿氣氛壓抑,晉豐帝坐在案前,沉著一張臉,而言笙保持著作揖的姿勢,再一次道:“父皇,萬民請願,還請你三思,祭儀式有違壤,有損你的英明神武。”


  晉豐帝的眼裏布滿陰霾,好似隨時會發生一場雷霆風暴。


  “笙兒,納蘭家到底是怎麽蠱惑你的,竟然唆使你來違背父皇的命令!”


  “兒臣與納蘭家並無私交,兒臣是為了下蒼生請求父皇取消祭儀式。”


  “父皇將你送養玄劍宗並不是讓你隻記著大仁大義,你不要皇權,父皇便先替你掌管著,等你享受夠了自由再交給你,如今你人也回來了,沒有資格再任性下去了。”


  晉豐帝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兒子,他當初選擇詐死給兒子掃清所有障礙,就沒有想著要重回到這個位置上,可是最終還是拗不過兒子,冒著世人對他質疑的情況下重登皇位,作為一個父親,他自認為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所以,這一次的祭儀式,他絕不可能再退讓了。


  “父皇,多少人因為祭儀式被弄得家破人亡,兒臣請父皇將心比心,念在母妃的份上,還給那些百姓完整的家庭。”


  “你住口!”晉豐帝勃然大怒,長指怒指言笙,“你若是對你母妃還有半點孝心,以後就不要再提起這件事!”


  言笙募地抬起頭,“父皇!”


  為了給母妃報仇,父皇他手裏已經沾了太多饒鮮血,難道祭儀式也是為了……


  他不敢置信心中的猜測,不敢揣度晉豐帝的瘋狂程度,但他知道若是再不阻止他的行為,一定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父皇,母妃泉下有知,一定會對你感到失望,她一定不希望你再為了她再添殺孽。”


  晉豐帝的表情一瞬變得僵硬,目光不自覺的柔軟下來,流芳那麽剛烈的女子,至死都不願意見他最後一麵,卻在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刻選擇給他留下血脈,隻要能讓她回來,他就算攪得翻地覆又有何妨?


  言笙見他有了一絲動容,又繼續道:“母妃與我同是玄劍宗弟子,肩負著守護下蒼生的重任,她雖然不在了,但我們父子能繼承她的意誌,父皇!”


  一聲聲父皇貫入耳中,晉豐帝忽然想起了舊事,當年婉兒裝扮成宮女通過秘道及時送來了死嬰才能蒙混過關,能保下笙兒,她功不可沒,餘生本該好好享受她的榮華富貴,卻被那個女人逼得一頭撞死在金殿鄭


  回首往事,他麵目猙獰,嘴角勾勒著殘忍至極的笑,“笙兒執意要取消祭儀式,那父皇就給你一個機會。”


  “隻要納蘭家願意交出言燁的兒子,父皇便考慮取消祭儀式。”

  當年袁淑妃生下一子,被寄養在皇後名下,後失去了蹤跡,這些年一直偷偷養在納蘭家,若不是他這次去調查納蘭家,這個秘密恐怕得被瞞一輩子。


  聞言,言笙心一顫,眸子漸漸變得幽深,父皇果然是要斬草除根。


  隨著花不語等人成功到達京城,另一個被她丟在半路的人也在幾日之後達到了目的地。


  沈如意帶著乞兒踏入京城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客棧歇息。


  乞兒從進入客棧開始,便一臉糾結,時不時偷瞄著沈如意,那眼神好似要將他渾身扒光,好好檢查一番。


  “少爺,你不是世子嗎?怎麽到了京城,連個落腳點都沒有?”她總感覺被騙了,身為世子難道不應該有人迎接的嗎?怎麽感覺還不如他們鎮子上一個官。他們到京城辦事,可都有專人接待的。


  沈如意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道:“旺財,這你就不懂了,本世子這叫低調,低調懂不?”


  乞兒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他,“少爺你是不是騙了我,其實你根本就不是世子,所以才不敢聲張,怕被人揭穿身份。”


  “哼!”沈如意拍案而起,拍著自己的胸脯子,氣勢洶洶,“本世子行得端坐得正,南伯候是我的父王,誰敢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


  乞兒募地被嚇了一跳,未料到他的反應會如此之大。


  沈如意見她怕了,得意地揚了揚嘴角,隨後用凶惡的眼神瞪著乞兒,嚇唬道:“你惹本世子生氣了,本世子要你馬上出去買吃的,否者……”


  他停頓了一下,三兩步走近乞兒,威脅道:“我就將你交給官府,讓他們裏處置你這個賊。”


  “少爺!”乞兒低聲吼了一聲,以示自己的怨念,這少爺翻臉比翻書還快!


  看著對方氣呼呼的臉,沈如意輕咳了一聲,兩隻手推著她的肩膀,輕而易舉將她推出了門外,“還不快去!”


  乞兒嘟著臉,這京城這麽大,她人生地不熟,少爺就不怕她走丟了嗎?


  出了客棧,她左右各望了一眼,像是在抉擇走哪邊較好,瘦的身子穿梭在人群中,速度快又不起眼,街市上飄蕩著混雜的香味,她嗅了嗅鼻子,口水差點流出來,肚子裏的饞蟲一直叫囂,她低頭看著腰上的錢袋,鼓鼓的樣子貌似不少,如果自己偷偷用點,少爺應該看不出來吧。


  拗不過肚子裏的饞蟲,她三兩步衝到攤子前,兩眼放光地看著前麵的食物,大咧咧地叫喊道:“老板,給我來一碗。”


  京城裏的餛飩,肉多味濃,她嚐了一口,立馬又喊道:“老板,再來一碗!不,再來兩碗!”


  接連吃了好幾碗後,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學著那些大老爺們翹著腿剔牙,“老板,結賬!”


  看著桌上堆著的一疊空碗,老板算了算碗數,道:“一共五十文錢。”


  她將牙簽往地上一吐,伸出手取下錢袋,可當她打開錢袋的時候,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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