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九章 情感危機

  姚麗不停地給賈文彬碗里拈著菜，賈文彬看了她一眼，也給姚麗挑上了一塊。


  姚麗見了禁不住「卟嗞」笑出聲來。


  賈文彬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姚麗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外面有小的了，你不回來了呢。這幾天在外面睡著舒服吧，你回來幹什麼？」


  賈文彬瞪了她一眼，不滿地說道：「我倒是想找一個小，可惜我老了，沒有人會看上我了，我那裡乾和別人比。」


  姚麗沒有聽明白賈文彬的弦外之音，她接著說道：「你們男人就是讓人想不明白，想當初你追我的那些曰子，活像一根電杆，只會說月亮真圓，除了月亮找不到其它語言，更不要說會討女人歡心，像今天這樣會哄人，我看你是大進步了。文彬，你還記得嗎？我們剛耍朋友的時候，人家好不容易選上了一套漂亮衣服，你怕花錢，借口說難看，拉著我就走，讓人家傷心了好幾天。」


  賈文彬苦笑道：「衣服漂亮能當飯吃啊，你一套衣服就二十多元，那時候我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十多元呢，嚇死人不犯法呀！」


  姚麗聽了直笑，一邊說：「你就會憶苦思甜，你這輩子我沒有見你大方過，做你老婆冤枉慘了？」


  賈文彬愣了她一眼，接著問道：「你真的後悔了？」


  姚麗閉口不言，賈文彬吃飯像打仗，三五下咽下了兩碗，他一抹嘴放下了碗。


  「看你這吃相，你就不會細嚼慢咽，又不是鬼子來了，急著去衝鋒陷陣。」


  賈文彬也不說話，坐在椅子上看著姚麗吃飯。


  「有啥好看的，你真楞楞的看著人家，不怕把我噎著呀！」姚麗嬌嗔地放下了碗。


  「我想問問你，你現在是不是煩我了？」賈文彬點燃了一支煙問道。


  姚麗不解地問：「你什麼意思啊？」


  賈文彬吸了一口說道：「你剛才不是在發牢搔的么？」


  姚麗白了賈文彬一眼說：「不是嗎？說笑你也當真，真是的。」


  姚麗沒有口味吃了，她放下了手中的碗，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來。「你今天上班沒有？」賈文彬問道。


  姚麗回頭看了賈文彬一眼，然後說道：「今天你的問題真多，不上班我幹嘛，你又不能給我發工資，我才不想上班呢。」


  「你今天中午怎麼沒有回來呢，我還等你一起吃飯呢。」


  「哦，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了，我就在外面隨便吃了一點。」


  「你一個人吃的嗎？」


  「是啊。」


  賈文彬生氣地站了起來，他走到了客廳里。


  姚麗看著丈夫不高興的樣子，她心裡「卟嗵」地跳了一下，心想：糟了，他這樣問一定是看見了我和王耀祖在一起，難怪今天他舉止言談反常，急匆匆的趕回來，怎麼辦呢？我怎麼向他解釋，他知道丈夫不是小雞肝腸這類人，但男人鑽起牛角尖來麻煩。


  姚麗很快把碗洗完後走了出來，她看見丈夫表情嚴肅，手裡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按。


  姚麗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賈文彬不理睬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姚麗生氣地從他手裡搶過遙控器后問：「怎麼了嘛，怪嚇人的，今天中午下班后，王局請我吃飯，我不好推辭就去了。」


  賈文彬見妻子說了真話，他心裡還是悶悶不樂。


  他看著姚麗問：「近來你是不是經常和他在一起？」


  姚麗忙說：「沒有的事，我和他是上下級關係，完全是工作上的一種往來。」


  賈文彬說道：「上下級關係多著呢，我就沒有和上下級關係緊密聯繫過，你的上下級關係就是特殊些，還可以牽手進餐廳，在我印象中，你的手在大道上還不讓我牽呢。」


  姚麗聽了，臉一陣紅，一陣白，文彬太尖銳，簡直不留一點餘地，她知道今天和王耀祖在一起的情景被丈夫全看到了，她真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她真後悔，幹嘛就讓王耀祖拉了手呢，也無巧不成書，這個微妙的瞬間卻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捕捉到了。


  姚麗又羞又急，她哭泣著說：「文彬，你怎麼這樣說話呢，我和他是清白的，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賈文彬沒有吭聲，姚麗覺得自己的話是那樣蒼白無力，她早就想把托王耀祖幫忙的事告訴丈夫，但又怕丈夫責備，所以一直不敢說，看來今天非解釋不可了。


  於是，姚麗一五一十地把這件事告訴了賈文彬。


  賈文彬聽著，雙手抱著頭，他沒有想到，妻子背著他做了這種事，他覺得齷齪，覺得太傷害他的自尊。為了一個副局長，搭上三萬元，搭上他和妻子的感情，他沒有想到妻子會變成這樣的人，僅憑這一點就變了味，她再也不是純真的姚麗。


  姚麗說完后，她試著用手去握丈夫的手，賈文彬推開了她的手。姚麗本以為文彬會體諒她，會理解她的所作所為，哪知道告訴了他實情后，文彬沒有原諒她。


  姚麗感到委屈，繼而憤怒地說道：「好你個賈文彬，為了你，我費盡心機，想不到你竟然這樣看待我，你的心被狼吃了，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你好嗎？不全是為了這個家嗎？」


  賈文彬無法接受姚麗的託詞，錢倒是身外之物，但人的信念，人的情感變了節，就是天大的問題。


  賈文彬大聲地說道：「我是執法的警察，不是買官求榮的小人，我不需要你這樣做。」


  賈文彬說完穿上了警服，氣沖沖地出了屋。


  看到丈夫不辭而去，姚麗氣得把沙發上的靠墊摔了出去，她恨賈文彬言辭犀利，一點不給人面子，不理解做妻子的良苦用心。


  姚麗感到太傷心，這是她和丈夫有生以來第一次爆發的感情危機。


  她冷靜下來后心想，丈夫是一頭犟驢，要是他想不通會出大事的。她覺得自己做得是有些不妥，不應該瞞著文彬做這傻事，真是羊肉沒有吃到，還惹得一身搔，實在是有苦難言。


  思琪又接了媽的電話，她聽見媽在電話里哭泣，思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事，再她焦急追問下，姚麗才把剛才她和丈夫吵架的事告訴了思琪。


  思琪安慰著媽說，他們明天就回去看她。


  思琪掛了電話后，她心裡放心不下，心想：爸爸火氣怎麼這樣大，爸在她心中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好父親，爸和媽的感情歷來很好，怎麼會就為媽去找局長的事不愉快呢？

  賈文彬從昨晚賭氣出走後，到現在都不肯回來。


  姚麗呆在家裡有些心神不安，不到一天，她覺得是渡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


  平時丈夫四、五天不回家，她都能心平氣和地等待著他，他們互相牽挂，這是一種無法表達的幸福，而現在完全不同，像今天這樣的等待無疑是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