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0章 潔身如玉
姚麗幾次拿起電話,她又幾次放下。她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文彬親眼看到了她和王耀祖在一起,讓她最難堪,最說不清楚的是文彬看到了王耀祖和她牽手的一幕,這對文彬是不能接受的現實,他一定有很深的誤會。
姚麗想著,臉上又是火辣辣的痛,她心裡暗罵著自己:「真該死,你怎麼會讓她牽你的手呢。」
她責怪著王耀祖不安好心,存心在害她,讓守身如玉的她沾上了腥,害得和丈夫之間有了隔陔,心上有了陰影。
姚麗嘆著氣,又開始打掃起房間來,今天是她第二次在地上耗上了功夫,潔凈的地板上已經能照出人的影子,她還在使盡地擦著。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渴望能聽見文彬回來的腳步聲,或者是電話鈴急促的響聲,她寧神感覺了一下,屋外靜得沒有一絲風,電話像一個懶漢長睡不醒。
姚麗把拖布扔到了牆角邊,她仰坐到了沙發上。
她看著一塵不染的屋子,心裡苦笑著,這樣乾淨的家打扮給誰看呢。
她回想起文彬以前回來后,看見乾乾淨淨的房間,他特別欣慰,文彬和好多男人不一樣,他特別愛乾淨,房間里有一樣東西擺得不規整,他都會把它擺弄好才如意。
文彬很體貼她,這時會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摟著她的肩,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麗,辛苦你了。」
姚麗此時身子輕飄飄的,她覺得做女人真好,做文彬的女人太幸福,她陶醉在丈夫的懷裡。
如今,沒有了文彬的身影,屋子收拾得在乾淨又怎麼樣,就像一朵美麗的鮮花沒有人欣賞,家裡沒有了主心骨,家就不是家,花就不是花了。
此刻,她真實地品味到做一個忠誠於丈夫的女人是多麼重要,愛要用畢生心血去哺育它。
姚麗用手揉著酸酸的鼻子,她不想讓眼淚流出來,眼淚流下來有什麼用,又沒有人看到,沒有人安慰她。
她後悔自己急功近利,想依仗王耀祖幫文彬的忙,明知道王耀祖心存異念,自己沒有疏遠他,還和他大白天走在了一起,真是不識好歹,荒唐透頂。
心裡責怪著王耀祖,姚麗又覺得王耀祖又冤起來,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他的權利,一個女人接不接受又是女人的權利。
王耀祖曾暗示她說:「他和妻子沒有共同生活下去的意義,他和她隨時都可能離婚,他希望她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姚麗迴避了他的話題,她怎麼可能離得開文彬呢,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有些自私,又不接受他,又沒有堅決的疏遠他,為了不傷害王耀祖的自尊心,她讓王耀祖產生了誤解,王耀祖覺得還有機會。
難道自己對他的情感有一種奢望?姚麗回想著前前後後,覺得自己有些可怕,她和大多數女人一樣,還是渴望異姓的愛慕,滿足不屬於自己的虛榮心。
門外終於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姚麗知道是寶貝女兒回來了,她高興地站了起來。
「媽,開門。」
姚麗打開了門,她看見了思琪,思琪的身後是天成。
天成親切地喊了一聲:「姚阿姨。」
他手裡拎著一口袋水果,姚麗急忙把倆人迎進了屋裡。
思琪細細打量了媽了一眼,發現媽很憔悴,一定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思琪拉著姚麗的手問:「爸還是沒有回來嗎?」
姚麗看了一眼天成,有些難以開口,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思琪笑著說:「媽,電話里也說不清楚,你就把經過再說一遍,我們好想辦法對付爸。」
姚麗看著思琪說:「沒有什麼大事情,你怎麼把天成也帶來了呢,他就要畢業了,學業要緊。」
思琪忙說:「我不帶天成怎麼行呢,他快考完了,就等拿證。」
姚麗沒有了話說,她接過了天成給她削的蘋果。
「媽,你和爸怎麼像孩子似的吵嘴,是不是你把爸氣走的,快說給我們聽。」
姚麗撇著嘴說:「我就知道你就會幫你爸,他不要這個家了,你還護著他。」
姚麗又看了一眼天成,見他低著頭削蘋果,她總覺得天成知道了有些不妥,這畢竟不是光彩的事。
思琪猜出了媽的心事,她捂著嘴笑了。
「媽,天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你對我們說了,我們才知道誰對誰錯,才可以想辦法讓爸回來,你能忍心天天讓爸去睡值班室啊,那裡蚊子又多,爸的血不是糟蹋了嗎?」
姚麗扭著思琪的臉蛋說:「不害羞,天成就不是外人了,他還叫我是姚阿姨呢。」
天成聽著嘿嘿地笑,不知道怎樣回答是好。
思琪用肘碰了天成一下說:「天成,聽見沒有,你重新喚一聲試試。」
天成漲紅了臉,就是叫不出「媽」字來。
思琪不高興地說道:「不願意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叫聲「媽」倒怕了。」
天成用手撓著頭,還是叫不出來。
姚麗忙說:「別難為天成了,到時候他自然會叫『媽』了。」
姚麗看著天成,心想他早晚會知道的,沒有必要藏著腋著,她就把和丈夫吵架的經過說了一遍,但還是把王耀祖牽她手的事瞞了。
思琪聽后說道:「我以為是啥大事,你瞞著我爸我理解,你是為爸著想才這樣做的。爸也真是的,正直有什麼用,你不走偏門,別人會走歪道,只是三萬塊錢沒了怪讓人心疼的。」
天成聽了,心裡有些佩服思琪的父親,他認為姚阿姨做得有些欠妥當,這麼大的事應該商量一下,至少要徵求一下思琪父親的意見。男人的事由女人去辦,確實傷了男人的尊嚴,用錢去買官行嗎?天成心裡掂量著。
思琪見天成獃獃地坐著,她問道:「天成,你當一下裁判,是不是爸的錯,媽為了他的事*碎了心,他到好了,一甩手就走了人,你說該怎麼辦?」
天成誠懇地說道:「姚阿姨的心情我理解,但以伯父的姓格來說,他知道當上副局長是用三萬元換來的,他一定會很悲觀。伯父以後很難做人,他會經常想著這事,心裡一定不踏實。」
姚麗和思琪聽著有些吃驚地看著天成,天成的意思很清楚,他認為姚麗不該這樣做。
思琪若有所思地看著天成,姚麗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天成的話不多,卻句句在理,思琪靜靜地看著他,他真不簡單,他沒有和父親生活在一起,卻對父親這樣的了解,他竟可以和父親的心相通,這太奇妙了。
思琪是父親寵愛大的,卻沒有天成這樣了解父親。她感嘆著,心靈的相通不需要一輩子,有一個瞬間足夠了。她不知道,父親和天成的這一瞬間是從何時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