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譚鬱躺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令人窒息的疼痛不斷由內向外擠壓著,可是為什麽還不睡去呢,不但清醒的可怕,甚至對自己是怎麽變成一堆碎屑都了如指掌。
不甘心,不甘心啊——
每天都活在地獄裏,可我犯了什麽罪?
好不容易獲得的自由,就在這一刻化為泡沫嗎?!黑暗似乎要將他僅有的意識都要吞沒,窒息的痛苦一點一點扼住他的呼吸,不管他怎麽掙紮都阻擋不住力量的消逝。
另一邊,白曉正悠閑的守護著沉睡的少女,一邊哼著舒適婉轉的曲子一邊卻輕輕拭去匕首上的血跡。
忽然他目光一凝,視線停留在不斷蒸發的血液上,忽然發出了一陣愉悅的笑聲,滿滿的期待就快壓抑不住,“連大卸八塊都死不了嗎,果真是隻怪物。”
就讓我,再次感受你帶給我的愉快吧——譚鬱。
……
與此同時,譚鬱此刻卻感覺身體中的每一塊血肉,每一個細胞都沸騰了起來,灼熱的疼痛讓他恍若被人放進油鍋中不斷煎炸,深藍色的濃霧在他身上不斷纏繞著,像一個巨大的藍色的蛋殼。
而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像是一個局外人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崩壞、凝結、重組,默默承受著那種像是在指甲上插著一根竹簽然後狠狠踢向牆壁的刺痛感,無盡的折磨讓他有種置身於小時候那各種試驗之中的錯覺。
不管怎麽樣都好,求求你停止這一切吧——
他不要活著了。
可這世界沒人理會他的聲音,原以為已經脫離的黑暗,仍然隱藏在他影子之下。
他依舊得去承受,知道掙紮也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譚鬱像是放棄了一般,癲狂的笑著:“好好記住這痛苦,別忘記,給我記住啊——”記住,沒有力量連想去死都無法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寒風襲來,露出了躺在地上譚鬱那張蒼白的臉,此刻他的身體不再是一堆爛肉而是一個完整的更加堅韌的驅殼,隻見象牙白色的肌膚上,一個巨大的圖騰若隱若現。
他重新擁抱這個世界,卻以墮入黑暗為罰——
當天晚上,席唯悠悠醒來,迷迷糊糊地抬眼卻不再是露天星辰,她這是在室內?!
而後又能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放置在她有些發熱的額頭上,很是舒服。
“放心吧,她沒事。”譚鬱感受到對方的不信任,心裏不屑嗤笑,麵上卻很平靜,“以我初級藥劑師的信譽證明。”
譚鬱看著再次暈過去的席唯,無奈地攤手:“後遺症,下藥的你不是應該最為清楚嗎?”
“閉嘴!”
譚鬱已經死過一次,也很珍惜自己的命,但卻不怕他了,“看起來這麽忠誠的你,也隻是看起來嗎?”
一旦有你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心裏最喜歡的人,也不能阻擋你的道路,白曉,別自欺欺人了。
白曉一雙眸子緊緊看著席唯,手心魔力翻湧,一旁的譚鬱頓時一聲悶哼,顯然受了傷。
“留下你的理由,你最好有所覺悟。”
譚鬱不在意地抹去唇角的血,隨後輕輕撫摸自己手腕上的印記微微出神,憑借指下的紋路也能感受到那個圖騰的全貌,“覺悟,嗎?!”
指尖微微用力,譚鬱麵色不改地狠狠劃破了它。
翌日【羲禾城羅林鎮】
“在小少主麵前少胡言亂語,我的脾氣不好,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嗬!特意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啊。”譚鬱伸了個懶腰,“知道你喜歡演戲,但配不配和,現在不由你說了算。
“我殺得了你一次就敢再殺一回。”白曉看著譚鬱道。
“是嗎?明明之後我們還在她麵前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的戲呢,真可惜。”
“如果想多了解些關於你妹妹消息的話,就少廢話。”白曉沒有回頭理會譚鬱,“那麽,現在可以走了嗎?”
“當然!”提到‘妹妹’譚鬱一改懶散的態度,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