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得傳奇書

  當我將包得整整齊齊的《玄黃》雙手捧給蘇桐時，蘇桐愣了好一會，突然放聲大哭。


  他雙手捧著書，不顧我和蘇毓在跟前，雙膝往地上一跪，哭著喊道：“蘇家列祖列宗，《玄黃》回家了。”


  他老淚縱橫，哭得傷心欲絕。


  我被他哭得鼻子發酸，眼眶跟著濕潤了。躲到一邊去擦拭眼淚。


  蘇桐約摸哭了十幾分鍾才收住悲聲。他似乎才反應過來問我：“孫川人呢？”


  我想起孫川臨別前給我說過的話，支吾著說道：“可能他已經回美國去了。”


  我把孫川給我交代的道歉話說了一遍，解釋說孫小鵬回來嶽城是肩負孫川的使命，他來尋找蘇桐一家人。


  蘇桐哦了一聲，若有所悟地說道：“我想起來了，那晚見到孫川的兒子孫小鵬，我就在想，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嶽城。看來這個孫川良心還沒完全被狗吃了去。”


  他招招手叫蘇毓過去，語重心長地說道：“毓兒啊，如今《玄黃》也回家了，嶽城就沒刻意再留戀的了，跟我回家去吧。”


  蘇毓搖著頭說道：“我不去，我的家在嶽城。”


  蘇桐歎口氣說道：“爸媽都在國外，留你一個人在嶽城我們不能放心。再說，爸媽在哪，家就在哪，你的家怎麽會在嶽城啊。”


  蘇毓調皮一笑道：“爸，你說的沒錯，可是嶽城有我祖先在啊。祖先在哪，家就在哪，我的根在嶽城啊。”


  蘇桐微微一笑道：“你舍不得離開嶽城，是不是嶽城有什麽東西值得你留戀的啊？隻要你說出來，理由充分，爸媽就不勉強你。”


  我在一邊聽得心煩意亂，蘇毓如果跟她爸媽一走，這輩子我想再見她的機會簡直就是微乎其微。說實在話，我內心深處確實有點舍不得她走。


  可是蘇毓能有什麽理由讓她爸媽放棄主意呢？我想了好一會，沒想出個答案來。


  蘇毓先是沉吟不語，她輕輕咬著下唇，低垂著頭，眼光看著地上，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她抬起頭說道：“因為嶽城有我愛的人。”


  我和蘇桐都吃了一驚，蘇桐早就看出來我與蘇毓不是一對真正的情侶，我們讓雙方父母見麵，隻是演了一場戲而已。蘇桐之所以配合著我們演戲，是他不想讓女兒蘇毓心裏難受。


  蘇毓說嶽城有她愛的人，這個人是誰？


  我的腦海裏第一個跳出來的是歐陽院長。因為除他以外，我從沒聽說過關於蘇毓的任何個人感情故事。


  一想起她愛的人如果是歐陽院長，我的心就隱隱的被一股濃濃的酸水包圍。


  蘇桐不動聲色地問道：“這個人是誰？”


  蘇毓撒著嬌道：“爸，我說有就有，為什麽非要問是誰啊？”


  蘇桐沉聲道：“你不說出來這個人是誰，爸怎麽會相信真有這樣的一個人呢？”


  蘇毓慌亂起來，她咬著下唇，似乎在暗暗下著決心，她突然將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我，羞澀說道：“就是他！”


  是我？我恍若被重錘猛敲了一下，又立即被一股鋪天蓋地的幸福包圍。身邊仿佛突然間鮮花盛開，陽光明媚。從天而降的驚喜讓我張口結舌。


  蘇桐看了我一眼道：“他不是。”


  蘇毓焦急地跺了一腳說道：“就是。”


  她已經滿麵通紅，羞得就像一朵嬌豔的玫瑰。


  蘇桐便看著我問道：“李喬，你愛她嗎？”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隻會機械地點頭。


  蘇桐淡淡一笑道：“既然你們兩個當著我的麵說是相愛的人，那麽我問你李喬，你能照顧她一生，讓她永遠都幸福嗎？”


  不對勁！這話好像隻在結婚的時候才會出現啊。


  我遲疑著不知要怎麽回答，因為我根本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周如意的話就像一根骨頭，一根魚刺一樣的卡在我喉嚨裏，倘若周如意沒說假話，那麽蘇毓再漂亮，再有本事，我也不可能會去愛她。


  我是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我的心裏容不得半點雜質。特別在愛情這個問題上，我不容許絲毫破碎的聲音。


  在我的愛情觀裏，愛情就應該像一塊水晶一樣的透明，也要像一塊美玉那麽溫婉。所有在愛情上的雜亂顏色，都將是給愛情的水晶潑上一塊洗不淨的汙跡。


  愛情必須私有，而且獨一無二。


  蘇桐看我不說話，轉而問蘇毓：“你真愛他？”


  蘇毓羞澀地使勁點頭。


  “可是他不敢表態愛你。”蘇桐歎口氣說道：“毓兒，我們蘇家人可不做剃頭擔子一頭熱的事啊。”


  我將心一橫，大聲說道：“蘇老先生，愛情不是拷問出來的，需要時間磨礪，更需要沉澱。我相信，隻要兩顆星真心相愛，愛情一定會大放光彩。”


  蘇桐輕輕拍手道：“說得好。我隻問你一句，你能不能對毓兒好？”


  我想，對她好太容易了啊。這個要求太容易達到了。於是我大聲說道：“我一定會對她好。”


  “好！”蘇桐微笑道：“你們兩個能不能跪在我麵前發個誓，一定要對對方好，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你們都必須放下一切成見，將對方視作自己的親人。”


  我沒多想，徑直跪在他麵前。


  蘇毓卻似乎不願意跪，我悄悄推了一下她，她才有些不情願地與我並跪在一起。


  蘇桐滿意頷首，大聲笑道：“你們兩個記住，發過的誓就得一輩子守住誓言。違背誓言的人，必將遭天譴。”


  我跪都跪了，還能有什麽多餘的心思。隻不過我跪的時候心裏就一個念頭，這輩子對蘇毓好我能做到。


  我與蘇毓對視一眼，開始發誓。


  蘇桐突然將《玄黃》交到我手裏說道：“李喬，你已經發過誓了，我相信你的為人不會讓我失望。這本書，我代表列祖列宗交到你手裏，希望你從今以後光明正大做人，心懷坦蕩做事。懸壺濟世，救危民於水火，大醫良工，樹一代宗師風範。”


  我誠惶誠恐，雙手捧著書動也不敢動。


  這本書居然落在我手裏了。我以為是做夢，暗暗咬了一下舌頭，痛得差點抽筋。


  孫川將書交給我的時候，我確實一頁都沒翻動過。在我看來，背著主人偷看，就是盜賊之心。


  “起來吧！”蘇桐一手扶著我，一手去攙扶蘇毓。


  我們並排站在蘇桐麵前，等著他訓話。


  蘇桐卻一句話都不說了，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拍，轉身進了屋。


  我轉臉去看蘇毓，發現她正在往我這邊看。我們目光一碰，她的臉便倐地紅了起來，慌亂地躲閃著我的眼光，讓我驀地想起我們第一次在火車上的偶遇。


  我心生得意，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手腕，小聲道：“現在你總不能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了吧。”


  她像觸電一樣的抽回去手，低聲罵了我一句：“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