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木材生意
“馮叔，為什麽當年萬總自己製定的製度，但居然讓何誌武來承擔貨源供給鏈。這明顯是個Bug啊，他怎麽可能犯這種錯誤呢。”劉小雲出門之後第一個趕到的不是總公司，而是馮國重的別墅。
??正好趕上管家找人做了一大隻烤全羊，劉小雲一邊吃著肉一邊向馮國重埋怨。要是當初萬千俊沒有讓何誌武管這一塊，她也就不用上來就要動股東。嚴格來說，她這個總裁還是新上任沒多久，動了前總裁外甥不說現在還要動股東。這話傳出去，手底下人還不都要說伴君如伴虎了。
??好死不死這還是特洛伊遊戲的要求，特洛伊遊戲又是萬千俊設計的。那他既然知道這是錯的，為什麽當初還要這麽做呢？
??馮國重把咀嚼完的羊肉咽下，伸手拿起桌邊的紅酒杯抿了一口：“其實這件事情呢，當初我是支持萬總的。而且我們都知道，這是當時最好的解決辦法。隻不過這個辦法，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成問題。你先吃著，聽我給你說就好了。”
??放下了紅酒杯，管家在一旁拿出內兜裏的煙盒，抽出一根給馮國重點上：“何誌武先生也是當初追隨大哥的第一批人，做人也是很可靠，為斯洛克集團算是鞠躬盡瘁了。據說當時他臨終前，還嘀咕著有一批貨存質量問題。好人活不長啊，他去世之後就留下了他的兩個兒子。何誌文和何誌武，股份的分配問題也是何衛國的遺囑吩咐的。
??但是按照大哥製定的係統，每一個股東都要分管一塊產業。其實在這之前餐飲和娛樂是分開的，但是大哥覺得吧這兩個產業交給年輕人不行。又為了照顧故人的遺孀，就宣布要涉足影視媒體行業。並且這個行業就交給了何誌文。但大哥又覺得一下子多出來兩個行業不夠穩妥，所以就俺怕何誌武去管理貨源鏈。”
??劉小雲叉一塊煮好的西藍花放進嘴裏解油膩：“這聽起來，好像也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啊。那麽多產業的貨源鏈都歸一個人來管，一旦管理的人和任何一個產業的人互通，那就亂了套了。難道就不能飲食娛樂一樣，媒體產業也做出個細分給兩個人來管不行嗎。”
??想到這馮國重不僅歎了口氣，把煙頭放在鋪著濕巾的煙灰缸裏掐滅：“不是的，當時的情況隻允許我們做這個決定。當時是集團崛起的大熱潮，商品貿易做的風生水起。但做的越好，對於貨源把控的要求越來越高。你還記得我之前說，何衛國先生在臨終前還嘀咕有一批貨的質量有問題。
??在何誌武之前，貨源的分管問題一直都是各管各的。但是股東們又要顧業績又要顧貨源，你說這種情況怎麽可能做到兩頭兼並呢。隨著供貨需求越來越大，很多門店還有貿易用貨都出了問題。咱們集團的競爭對手當時和我們齊頭並進，勢在頭籌。為了供貨不再出問題，我們一致決定讓何誌武去分管所有產業的貨源。
??剛任職的年輕人都有幹勁，覺得隻要好好表現就會在集團裏大有作為。那個時候的何誌武也確實是這樣，幹活一絲不苟，貨源的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因為有萬總主持大局，當時我們的表現是要出星起集團的。”
??馮國重覺得嗓子有點幹了，又抿了一口紅酒。看著劉小雲大口吃肉的模樣，馮國重想起了自己還在國外的女兒。因為把心思都放在了集團上，沒顧著他們娘倆，離婚之後馮國重的妻子就帶著女兒去了澳大利亞。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一麵。想來，應該和劉小雲差不多大了吧。
??仰頭喝光了高腳杯裏的紅酒，馮國重拉回了自己的思緒：“作為所有產業的供貨源頭，他的股份雖然沒有他弟弟的多，但是油水一定比他弟弟多得多。可是時間長了，供貨穩定了，這小子的安逸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從一個肯幹踏實的年輕人，變成個老油條。工作馬虎起來了，卻整天抱怨當初自己的父親偏袒弟弟。說實話何誌文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臣服卻極深。相信何衛國先生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馮國重是年紀大了，摘掉了遠視眼鏡，拿起胸前的手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何衛國去世時的場景勾起了萬千俊去世到場景，老淚縱橫還真不像是他平日裏那副剛強的模樣。劉小雲本來想敬他一杯，但是想起自己是開車來的，這個想法就作罷了。
??很明顯馮國重回憶以前的事情勾起了傷心事，劉小雲擦掉了嘴唇上的葷油：“真不好意思啊馮叔，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您不用說了，大概的情況我也知道了。謝謝您一直照顧我，也謝謝今天這頓飯。管家大叔，這烤全羊真好吃，改天我還來蹭飯。”
??馮國重把手帕放到一邊，伸出手示意管家。沒過多久，管家拿來一個首飾的包裝盒。緩緩打開蓋子，裏麵裝著一條項鏈。這條項鏈的設計可以說是非常華貴了，鉑金材質的項鏈，吊墜部分是由白水晶圍著中間一顆透著淡粉色的鑽石。
??馮國重接過首飾盒看向了劉小雲：“這條項鏈是幾年前我找了意大利的設計師專門設計的， 原本是要當做成人禮送給我的女兒。可和她媽媽沒有允許她回國，這條項鏈就一直放在家裏沒人碰過了。以前萬大哥總是嘴上說著要讓你做他的幹女兒，但是又怕自己平時對你太嚴苛了就遲遲沒有開口。
??想來你的年紀應該和我的女兒相差無幾，我可不能做過這個機會。反正我的女兒也不在我身邊，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以後小雲你就叫我聲幹爹吧。這條項鏈，就當做我這個幹爹補償給你的禮物。”
??劉小雲一時間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其實在自己繼承總裁之外之前，和馮國重並沒有什麽交集。上任之後一遇到麻煩都會找他幫忙，現在人家不但不嫌煩還要收她做幹閨女。劉小雲知道他這麽做不是因為她現在身份，馮國重不是在乎這些的人。強忍著眼泛淚花的衝動，劉小雲站起身給馮國重鞠了一躬：“馮叔，嗷不，幹爹。能當您的幹女兒，是我的榮幸。以後您就是我的幹爹，但是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馮國重再次示意管家，管家合上了首飾盒放在了劉小雲的麵前：“這是老爺的心意，劉總就不要再推辭了。”
??劉小雲舉起了酒杯，隔空和馮國重碰了一個：“那好吧，謝謝幹爹。管家大叔麻煩幫我叫個代價好嗎，我想跟幹爹好好喝一杯。”
??“是，劉總。”
??……
??自從王碩過完生日之後，優小優就搬到了別墅裏來住。雖然隻有她一個女生，但是生活山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王碩和蔡小三都是靠得住的人，不會做出越格的事情。其實主要是生日那天，優小優覺得他們兩個可能都不喜歡女人，也就放心大膽地住了進來。
??蔡小三不是笨蛋，他不會隨隨便便拉個想做生意的人就來浪費自己的錢。王碩和優小優很早之前就認識了，而且王碩不止一次在蔡小三麵前提到過優小優很有生意頭腦。隻是手裏沒有本金，要是給她個機會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績來。所以蔡小三就把她請了過來，就算是以前生意上的軍師了吧。
??經過很多天的商量，他們一致決定去四川票一趟。不過這次，不是要幫蔡小三尋找身世。而是他們的第一次生意，就將在這個地方開始。
??四川雅安一個山頭上，兩男一女正站在山頂俯瞰山下的風景。蔡小三一掌拍在王碩的隔壁上：“你可以啊你，沒想到你還是山大王啊。之前你一直都沒告訴我，你母親的老家在四川雅安。而且家裏還有那麽大一片的金絲楠，以前是我錯怪你了，你才是最靠譜的啊！”
??本來王碩和優小優還擔心蔡小三來了四川之後會響起往事，不過現在看來是他們多慮了。優小優拿起單反對著周圍一頓快門：“這地方真漂亮，我還真是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裏呆久了，身處這樣美麗的自然風景當中還有些許感動呢。”
??有才情的女生還就是不一樣，說起話來都文縐縐的。
??王碩雙手放在了眉前遮住頭頂上太陽照射下的強光：“金絲楠很早以前是皇家用木，因為它本身金燦燦的木質和紋路，還有本身攜帶的清香，一直都是作為上等木材出現在市場當中。前兩年紫檀木的價格被炒的天花亂墜的，原本作為家具用木的紫檀現在都被製作成了價格不菲的手串一類的把玩小件。化整為零，並且零的價格比整的還高出這麽多。可見，木材作為文玩的價值要比家具高出很多。
??但是一直作為上等木的金絲楠，這麽多年來的價格一直不溫不火的。當地人不是沒想過做成小把玩件，和紫檀一樣去賣。但是帶不動市場，所以還是沒有任何起伏。本該作為欣賞把玩的好木料，隻能淪為做成家具的原材料。所以在你說要做點什麽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我媽娘家的這片林子。隻要能想辦法把市場帶動起來，這裏麵絕對存在很大的利潤空間。”
??蔡小三被他這一頓說的雲裏霧裏，雖然聽不懂但是感覺很厲害。王碩拍了拍蔡小三的肩膀：“走吧，我帶你們去見個人。”
??王碩說的和這個人其實就是他的大舅舅，他母親的親哥哥。剛才來了電話，說他從外麵進原料回來了。走下山找到了王碩大舅的自建房，此刻大舅正從電動三輪車上把各種門板往屋裏送。
??見他們三人的到來，就邀請到家裏喝上了當地產的綠茶。一番噓寒問暖講明來意之後，王碩切入了正題：“大舅，您跟我這兩位朋友介紹介紹咱們這個金絲楠木的市場吧。”
??大舅點頭會意，對著茶杯吹了口氣：“金絲楠的料子分為新料，老料還有陰沉木。新料就是存放了沒幾年的原木，老料就是老房子或者老屋子上麵拆下來的料子。我剛才往家裏弄的，就是收回來的老房料。人家把老屋子拆了要蓋新自建房，拆下來的就會變成我們要的老料。陰沉木這個，我就不用解釋了吧。”
??優小優尷尬地舉了下手：“他大舅，您還是解釋一下吧。這東西我們算是外行，還真不是太了解。”
??大舅詫異地看向了王碩：“小碩，你不是說他們要做咱們的金絲楠生意嗎，怎麽還是白板啊。什麽都不懂就敢做生意，你怎麽想的。”
??“哎呀大舅，什麽事情不都是從不了解到了解嗎。您放心，我這位朋友有錢而且誠心想做生意。況且還有您這個老江湖在這擺門道，你教會我們不就行了。”
??大舅喝了口茶水，把嘴裏的茶業吐在了地上：“那好吧，那我就費點口舌給你們講講。陰沉料就是說這個木材在水裏泡了有年頭了，原本金色的木質變成了綠色就是陰沉料了。金絲楠的好壞主要從木質紋路還有香氣來判斷，但是現在就算是頂級的金絲楠也就隻能趕上稍微好點的紫檀價格。
??說實話我也不是沒想到和其他金絲楠木商一起抬抬價格，但是總有一些木商就願意賺那點利潤。市場這個東西，同樣的東西有人的價格比你低，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呀。所以我醜話得先說在前頭，要是你們沒賺多少錢甚至虧本了，我可不是沒提醒過你們啊。”
??幾個大男人都沒注意到，優小優把大舅說的重點全都寫在了手機的備忘錄裏。
??王碩的小舅舅和小舅媽都是鎮上的中學老師，他們幫助把老屋子裏麵收拾出了三個房間。王碩的外婆和外公都被接到了小舅舅家裏住了，蔡小三想送點錢或者買點東西感謝一下，但是都被回絕了。雖然王碩二十年才回來過兩三次，但是他這個外婆家的人還是把他當成了一家人。王碩的好兄弟那就是他們的晚輩，也都沒當成外人。
??吃過了晚飯之後，三個人各自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外麵邊看月亮邊聊天。優小優的清澈明眸看著天上掛著的一彎月牙：“好美啊，要是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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