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蕭醫生的初吻
倒是一邊的龐華還算清醒，提醒蕭默人還泡在水裏，蕭默恍然大悟一般，檢查了她的情況，確定了沒有大的骨折後，蜷起身子，將已癱軟的方湉緊緊地摟在胸前，蹣跚地向車子走去。
上了車，他細細地給她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其他地方，外表看來除了裸露之處有著刮傷之外，沒有大的外傷。
蕭默想要從後廂拿被子，卻發現那車用的枕被早已被水泡濕了。
看著她凍得毫無血色的臉，蕭默急忙脫了身上冷硬的雨衣和解開胸前的扣子，貼身抱著她，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給她一些溫暖。
龐華把車子啟動後，蕭默的手指再次緩緩地覆上了她脖頸的脈搏，她太虛弱了，他必須時刻監控著她的情況。
片刻，似乎是吸收了來自蕭默身上的熱量，方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她打量著眼前的人，那張熟悉俊朗的臉龐正關切地看著自己，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方湉自喉間溢出一聲淺笑低語，蕭默急忙將耳朵貼近聽著。
待她完，蕭默出人意料地低低笑出了聲，他那張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俊顏也因為她的低吟，有了一絲的生氣……
開著車的龐華不明所以看向車後鏡，問道：“怎麽啦？”
蕭默看著迷迷糊糊著胡話的方湉，哭笑不得地回道：“她，這操蛋的堂，居然還發男人……”
龐經理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真的，他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人起碼活著找到了。
可是，還沒等蕭默鬆一口氣，他就被方湉臉上痛苦的表情給嚇到了。
就見方湉渾身不停的打顫，體溫驟降卻冒著冷汗，一張不見血色的臉此刻更是蒼白透明得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已經被抽幹了一般，她不停地呻吟著一個字：疼……
蕭默囑咐龐華盡可能快地開，然後拿出手機撥打陳昊的電話，告訴他人找到了，讓急救馬上待命，然後又電話H市的急救直升機到高速段等候。
掛羚話，他一手捧著她的臉，她因被痛苦折磨而不停自眼角流出的淚水滾在他的手上，燙得他的內心像熱鍋上的螞蟻。
“方湉，你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去醫院……”蕭默把方湉的臉按在他焦急滾燙的胸口，將她的身子緊緊抱在懷裏，目前的情況，即使是醫生的他也隻能這般了。
也許是因為車輛的顛簸，方湉痛苦地幹嘔，蕭默一手按住她的虎口想要給她止吐，可她還是一口汙穢吐到了他的身上。
“把車子暖氣再開大一點！”蕭默跟龐華到，她身上太冷了，他的體溫根本暖不過來。
龐華照做了，油門也往死裏踩了，遇水淌水，遇坑越坑，此刻這輛車要是報廢了也是值得的。
隻是他從後鏡看蕭默的臉色卻是很不好，方湉的雖然是找到了，可是她現在的狀況還是讓沒能讓蕭默輕鬆下來，他的臉上仍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那樣子，龐華以前從來沒見過，而今，一直掛在他的臉上不曾離去……
蕭默緊緊地抱著方湉，不停地在跟方湉話，她一雙手無力卻又盲目地四處抓繞著什麽。
“抓住我，抓住我就好了，以後這一輩子，你都要像這樣緊緊地抓住我，知道嗎？”蕭默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部，讓她攀著自己，然後把臉緊緊地貼在她的額頭霸道地道。
方湉意識模糊，隻覺得自己的身子不斷在下沉，她拚了命地抓著蕭默精壯的腰身，就像剛才她玩命地攀著那保命的樹枝一般。
可她覺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如刀割般困難，她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她困極了……可是蕭默為什麽非得那麽肉麻的話不停地吵著她，還非要摩擦她的手臂不可……
“這仿製的蕭默太溫柔，太囉嗦，仿得不像，差評……”方湉的聲音很微弱，像隻奄奄一息的貓，她已經不覺得冷了，她要睡了。
“方湉，你不能睡，你動動手，你踢踢腿……”蕭默還在不停地使勁搓著她的肩膀和手臂。
蕭默一時急切，便掐了她一把，疼得方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但卻仍是兩眼失焦的空瞪而已。
蕭默一刻都不敢停歇地搓著她的身子，力氣大得像要把他全身的熱量都給她，隨著他的揉搓，她的手臂又恢複了些生機，那令人刺痛的寒冷重新又向她襲來。
“疼……”方湉喉嚨幹啞，要不是疼得厲害，她已實在不想出聲。
“龐華，水！”蕭默突然意識到什麽，急忙向龐華要水。
龐華從前座的置物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蕭默。
蕭默接過來，有點氣惱的：“沒有溫水嗎？”
“哪能來溫水？”龐華也氣急，他理解蕭默的心情，但是，真的，上哪搞溫水？
蕭默亦知理虧，但是握著這冰涼的水，他猶豫著要不要給方湉喝，她體溫本來就已經很低了。
蕭默喉結滾了滾，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裏，龐華從後鏡看他，這是人體電水壺啊，智能又高檔，就是有點惡心……
蕭默自動忽視龐華那個惡心吧啦的表情，待到口腔裏的水不冰之後，他心翼翼地靠近方湉的唇，他要把水一點點地給她度過去。
剛剛觸碰到她冰涼柔軟的唇瓣，一道近乎麻痹的觸電感穿透了他整個身子，蕭默感到一股不合時夷燥熱自臉部迅速發散開來，大腦有片刻的時間一片空白。
他很快穩了穩自己的心神，安慰自己這樣也好，畢竟體溫高點也能多給她點熱量！
“恭喜恭喜！你那壓箱底的處男之吻終於送出去了！”龐經理如果不是在開車，那歡欣鼓舞的樣，應該是要鼓掌的。
一門心思照顧方湉的蕭默根本也沒空去理會自嗄龐華。
見沒得到什麽回應，龐經理也隻好又任勞任怨地把著方向盤，深踩油門，繼續當個透明。
這後座，蕭默度水度得心緩慢，生怕太急嗆了她，但因為她迷迷糊糊地不甚清醒，貪婪地喝了幾口水後還是被這帶著他體溫的清水嗆得連連咳喘。
蕭默懊惱地輕拍她的肩背，想要減緩她的痛苦，心裏直怨自己的不夠耐心。
方湉嗆醒了睜開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正望著她，眼中充滿了自責。
“方湉，你千萬別再睡了，你不是臭蟲嗎，臭蟲是打不死的！”見她似乎清醒了過來，蕭默抓住時機跟她話。
“臭蟲也會死，因為太累了……”方湉體力耗盡一般，艱難地開口道。
方湉蒼白的唇邊緩緩地漾起一朵絕美的笑容，她細細地將眼前這俊朗的男子的麵容刻進了心裏，她努力地想要抬起手，摸一摸那刀雕一般的俊顏，卻終是徒勞。
蕭默見她突然臉一側，閉上了眼睛，嚇得拚命地搖她。
她看不到蕭默臉上肌肉一抽，嘴唇抖動想要什麽，最後竟未能成聲。
一滴淚珠自他的眼角滾落，她句句喊累，將他聽得心疼不已，她剛才經曆了什麽他不敢去想象，隻能感謝老眷顧讓他還有機會找到她，照顧她。
不一會，他終又啟唇道：“不累了，以後都不累了……”，這承諾，給她，也給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