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再見潘佑
喝完“男女湯”，蕭默和方湉逃一樣跑出老宅，是上街去買點伴手禮，要去見朋友，兩人一邊走，後麵一路喊著記得回去吃飯。
蕭默拉著方湉，一路越過眾人豔羨加祝福的目光，終於上了車，方湉突然覺得自己總是這麽敗壞蕭默正人君子的名聲，委實有些不厚道，方湉實在覺得蕭默吃虧得很……
“準備買些什麽？”蕭默一邊開車，一邊問方湉。
“找家書店，要專業全一點的，能有農業類書籍的。”方湉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答道，她覺得，潘佑應該更喜歡書而不是吃的。
“送書啊？”蕭默覺得這個伴手禮有意思，好奇地問道，“你朋友幹什麽的？”
“他喜歡農業，很會種花生，種的花生呢又大又好吃，著我都饞了。”方湉一邊回憶一邊笑得歡喜，看到蕭默看過來的目光，她還故意又把眉眼壓彎了些。
“男的？”蕭默挑眉。
“是啊，所以帶上你一起。”方湉覺得隱隱有一絲醋味從蕭默那一邊飄了過來。
蕭默聽方湉這麽一，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由自主地發酸，於是聳聳肩不再言語，乖乖地找書店去了。
到了書店，兩人在農業類書籍的書架間細細地研究起來。
“你要買哪一類？”蕭默看著書架上林林總總的各種書，隨意拿下一本翻閱著。
方湉站在書架前，手指扶著書脊一本本地劃過，細細地尋找著。
“我也不知道他到了什麽程度了，但是，應該是找一些可以自學的，淺顯易懂，講解通俗的書籍應該會比較合適。”方湉專心地找了起來，不時抽出一本翻閱。
蕭默在也在一邊幫著尋找，有些在高層書架上的書籍，便發揮男友力替她拿下來，她仰著頭踮著腳尖夠書的樣子，讓他不禁想象著，上學時候的她會是怎樣的聰穎逗人。
方湉拿著一本《花生種植一百講》認真地看著，然後又抽了一本《花生的前世今生》拉著蕭默一起翻：“哇，你看，這本寫得跟一樣，引人入勝。”
“但是，要真正的搞學術搞研究的話，還是不合適啊，這些適合入門培養興趣的時候看。”蕭默微微彎下腰，跟她一起認真地看著。
“有道理啊……”方湉抿著唇，然後像是下了多大的決心一樣道，“那就再買幾本專業一點的……”
然後，直到到了櫃台買單的時候，蕭默才知道為什麽方湉做這個決定這麽痛苦，因為她堅持要自己買單，現在實體書店賣的書都貴得很，又沒有折扣，她買這麽幾本下來，花了她五百多塊錢。
“哦呦，大出血大出血……”方湉抱著書，在車上查了查網上的書店的價格，然後捂住了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
“還真舍得……”一邊的蕭醫生也嘟嘟囔囔地附和著，心裏不由地好奇這朋友是誰。
方記者雖然一直沉浸在出血的心疼情緒中，但是蕭醫生話裏那隱隱滲透出來的酸楚，她還是很敏感地嗅到了。
“他還是個孩子。
“也不見你給我買五百多的禮物……”蕭醫生扁了扁嘴。
方記者豁然大悟，然後抓耳撓腮地反駁道：“我上次有給你了一個一萬塊的大紅包……”
“那不是給你買雞的哦？”蕭醫生斜眼瞄她，真能掰，自己的夥食費現在變成給他的紅包了。
“你的生日不是還沒到嘛，男人怎麽可以開口要禮物，羞羞臉……”方記者見忽悠不過去，開始耍賴。
蕭醫生繼續扁著嘴，目光盈盈，被方記者批評羞羞臉後便隻好一言不發地乖乖開著車，繼續當司機。
方湉也扁了扁嘴，這個臭蕭默，他怎麽就不知道他這種身份的男人，她要給他買禮物，要存好久的錢呢，她也想給他買一個好的拿得出台麵的禮物才是啊！
每次一看他手上的手表，方記者就有種可望而不可及的無力。
而且，人家方記者都開始偷偷存錢了，隻是，開源多，節流少，進項就更少了……
“你朋友家在哪裏？”蕭默車子往回開了半後，終於發現不知道該去哪。
方湉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差不多到飯點了，上門拜訪不合適，而且一會還得趕著回去吃飯。
“我們先去一趟望悅吧！”方湉又做了一個決定，因為她不想蕭默在去潘佑家之前，是帶著嫉妒吃醋的情緒的，那真的不好。
“去望悅做什麽？”蕭默雖然嘴上問著，但是手上的方向盤早已掉轉了車頭朝著望悅百貨開了去。
“再去買個東西。”方湉聳了聳肩，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買這麽多書還不夠啊？”蕭醫生咋舌，這是還要去高檔百貨商場繼續買的節奏。
“不夠啊……”方湉看得出來蕭默的吃醋，她突然發現自己可喜歡看他吃醋又不好意思表達得太明顯的樣子，一個大男人超可愛怎麽辦？她就總是忍不住逗他！
蕭醫生氣呼呼地扁著嘴呼了口氣，生氣都那麽帥氣，看得方記者歡喜得緊。
一到望悅，方湉就拉著蕭默十分有目的地逛著，蕭默看她一來就上樓，上了樓直接左拐，心想著這家夥還挺熟門熟路的樣子。
“就這啦！”方湉在一家知名男士奢侈品店鋪門前站定。
“不是孩子嘛……買這個合適嗎？”蕭醫生不認同地皺了皺眉頭，現在這不是吃不吃醋的問題，是合不合適的問題啊！
“誰我買給孩子？我買給我男朋友的！”方湉沒等蕭默反應過來，便拉著他的手走進店裏。
“我還買不起更好的，但是，又覺得你應該配最好的，所以我隻能買一個件的東西。”拉著蕭默在櫃台前坐下，眼看著他的眉眼漸漸含笑，嘴角矜持地勾起。
“你喜歡哪一個？”方湉指了指櫃台裏的領帶跡
蕭默掃了一眼，然後將目光放回方湉的臉上：“你準備給我買哪一個？”
方湉一囧，被他識破的感覺真是超丟臉的，她還真的是早就已經根據自己的經濟狀況物色好了一個，價位比較適中的一個……
蕭默看她突然就臉紅了，想必被猜中了心思，所以就更開心了，這明她早就在準備了不是？她早就在準備聊這個認知讓蕭默十分地滿意。
“我的意思是，你買哪一個，我就喜歡哪一個！”蕭默輕聲又愉悅地圓著自己的話，口氣是滿滿的寵溺，眼看著方湉的臉色就輕快了很多。
“給你買個粉色的好不好？”方湉一聽蕭默這麽，又皮了。
“我好像，沒有粉色係的領帶……”蕭默瞄了一眼那個粉色的領帶夾，價格可是不菲呢，於是他又氣定神閑地道，“但是如果你要買，我再去配幾條都是沒問題的。”
“粉色太娘……”方湉擺擺手，正欲言歸正傳介紹著自己看上的那幾款，就被打斷了。
“不會，粉色係的領帶是最時尚最百搭的，任何顏色的西裝和休閑裝都可以駕馭哦！”櫃台裏的銷售適時地替兩人給出了專業的意見，“而且這位先生膚色白，人也清爽帥氣，駕馭粉色係的領帶真的是綽綽有餘的。”
方記者瞬間傻了眼，裝什麽有錢人，下不來台了唄。
蕭默哪能看不出自己女朋友的窘迫，他坐在椅子上，一把將站在自己身邊的方湉拉低至跟他一樣的高度趴在展示櫃上，看都不看銷售，蕭默在她耳邊低低地問她：“快，準備給我買哪個？”
“這個……”方湉竊喜地指了指一個鑲嵌著一顆很很的藍寶石的鍍白金領帶跡
“那就這個！”蕭默抬頭指了指方湉的那個藍寶石領帶夾，讓銷售打包。
銷售開隸，方記者買隸，蕭醫生樂淘淘地拎著自己的禮物牽著人走了，一路上還跟方記者道：“我不經常係領帶是因為自己係麻煩，以後這事就交給你了哈！”
方記者張嘴結舌，這是給自己挖了坑嗎？
“我建議你可以買一些簡易領帶，一拉就拉上去那種。”方記者想起自己那些年輕同事都帶那種……
“那種不是‘最好’的，配不上我！”蕭醫生拿方記者的話堵她。
總不能自己第一次給他買的禮物無用武之地吧，方記者認命地點點頭：“那我上網學學怎麽係領帶。”
“我可以教你。”蕭醫生樂意至極。
“好……”方記者想著，早知道買條腰帶不好嗎？搞什麽品位……
一路上，蕭醫生心情都甚好，車裏播放的音樂都歡快了許多。
“你我下午是不是換套西裝，帶著我女朋友給我的領帶夾陪你去拜訪朋友啊？”蕭默心情是真的十分美麗，他這個禮物可比那五百多的書貴多了。
“我那個朋友家就在你們村裏，我們走路就可以到了，他家窮，凳子都沒幾張，你穿西裝肯定不方便，我很久沒見他了，就是昨到了這才想起他，不然都快忘了他了……”方湉意有所指地在給蕭默鋪墊著，明著自己差不多忘聊情況。
蕭默腦子裏的線索嗖地一般跳了出來，他知道潘佑也很窮……
“快忘了還舍得買這麽多書？”蕭默語氣一下子就低了好幾度。
“因為我對他有歉意，他曾經被我們家的事連累了，他本來就精神狀態不好，然後還要遭受一次那麽嚴重的精神打擊，出了事之後我一直沒敢來看望他，是我的不對，畢竟那件事受傷害的本就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方湉的時候，刻意地觀察著蕭默的神態變化，從他目不斜視的眼眸裏，從他細微抽了抽的眼角，方湉差不多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方湉見蕭默一直不話，她便繼續道：“以前在學校閑來無事的時候會去圖書館看一些宗教方麵的書籍，那時候看不懂，現在想來卻是句句有理，比如我一直記得的一句是‘人生不能太圓滿，不然幸福會被剝奪’。”
“你現在圓滿了嗎？”蕭默心疼地問她，臉上仍是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你愛上我之前，我覺得自己都塌了；你愛上我之後，我的亮了。”方湉微笑著，眼裏是曆盡千帆之後的清澈和從容。
突然，正文藝青年一般抒發著自己豁達情感的方湉，放在膝蓋上的左手就被蕭默給抓了過去，一個重重的吻狠狠地印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一句話都沒，隻是默默地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留下一隻左手開車。
“注意安全啊！”方湉嚐試著把手抽回去，提醒他好好開車。
但是，那手就像被鎖死了一般，他沒有很用力，卻握得很牢。
蕭默牽著她的手，直到回到蕭家老宅，直到坐在飯桌前跟眾人吃飯，直到回到房間歇一會，都沒有鬆開過……
至此，方湉終於發現自己的男朋友居然還有一項技能，就是，左右手都一樣靈活！
下午4點，待到日頭不再猛烈的時候，方湉和蕭默出門了。
方湉，她就去過一次不大記得路，蕭默，沒事慢慢找有他在迷不了路；
方湉，一會見到人不要板著臉，蕭默，會盡量控製情緒但不保證彬彬有禮；
方湉，那個是她的朋友；蕭默，不要亂認朋友；
……
饒了幾道彎，過了兩個橋，方湉和蕭默來到了潘家的大門口，大門依舊像上次她來時一樣，從裏麵緊緊地合掩著。
方湉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有人在家嗎？”
不一會，門內響起了腳步聲，一個清秀的少年拉開了木門。
潘佑驚訝地看著門外的人，片刻的震驚和呆愣之後，就要上前去抓方湉的雙臂，站在方湉身邊的蕭默及時地上前一把格住了潘佑伸過來的雙手，將方湉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潘佑這才發現還有人。
“是誰啊？”見潘佑去開了門卻半也沒見有人進來，潘爺爺從屋內趕了出來問道。
潘爺爺從潘佑身後走了出來，皺巴巴眼皮下的兩隻渾濁的眼珠子見了來人之後瞪得像兩個銅鈴一般。
“方湉，蕭醫生……”潘爺爺不知所措地看著方湉和蕭默，他不知道蕭默的到來意味著什麽，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滿頭大汗脊背發冷。
看出了潘爺爺的緊張和恐懼，方湉拍了拍蕭默摟著自己的手，讓他把手放下。
蕭默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才鬆開了方湉，但仍是緊緊貼著她站著。
方湉將蕭默手上拎著的書拿了過來，舉高在臉側：“潘爺爺，我給潘佑買了些關於花生種植的書，希望他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