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蕭醫生又吃醋了
潘老伯一看方湉友好的舉動，心放下了一大半，但是轉眼又看到蕭默始終嚴肅的臉，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進屋裏坐！”潘老伯戰戰兢兢地伸手邀請兩人進屋，然後將一直傻愣著的潘佑拉到了一邊，讓出道來。
“好！”方湉一把拉起蕭默，進了屋。
潘老伯在前麵領著二人進屋，剛才被蕭默擋了一把的潘佑到現在還回不過神來，潘老伯見狀忙喚他去煮水衝茶。
被自己爺爺一吼這才回過魂來，潘佑連忙跑到廚房拎起水壺去燒水。
潘老伯快方湉和蕭默兩人一步進屋，拽過窗前的一塊抹布把椅子和桌子都囫圇地抹了一遍後才請二人坐下。
方湉拉著蕭默坐下後，潘老伯卻始終局促拘謹地站在一邊，雙隻手不停地互搓著，不知道該些什麽才好。
“潘老伯，你也坐吧。”方湉看潘老伯局促的樣子，便主動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招呼他一起坐。
“哎！”潘老伯點零頭，依言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前，還偷偷瞄了眼蕭默，蕭默那冷得像南極冰窟的臉，又把他嚇得抖了一下。
這一切，都看在方湉眼裏。
方湉拉起蕭默的手向潘老伯介紹道：“潘老伯，這是我男朋友蕭默，今帶他一起過來看看你們，不知道你們最近還好嗎？”
“是未婚夫！”剛才一直冷著臉不話的蕭默覺得男朋友的身份不給力，便突然插了一句，凶巴巴的語氣又把戰戰兢兢的潘老伯嚇了一跳。
嚇得潘老伯像個低頭認錯的孩子連聲應著：“是，是，是……”
對於擅自把自己的身份抬高了一個層次的蕭默，此情此景下此刻的方湉隻能微微一笑默許了。
“潘老伯，你們最近還好嗎？”方湉用手壓了壓蕭默的手，向潘老伯。
“還好，沒有多大的事，就是一直擔心你不知道你怎麽樣了，我們也聯係不上你，潘佑那孩子也整掛心怕那夥人又找上你，也不好好吃飯……”潘老伯著，目光不時瞅了瞅門外一直在外院不知道忙乎些什麽的潘佑。
“我沒事。是我不對，走了之後也沒再聯係你們，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再受到什麽騷擾？”方湉語帶歉意地著，手下感覺到蕭默的手動了動，她便用力給按了下去。
“沒有，我們回來後，一直也就和以前一樣，什麽人都沒有來過。”潘老伯跟方湉了幾句話之後，也放輕鬆了不少，目光終於能夠正視屋裏的兩人了。
方湉看起來，麵色紅潤，還是一副女孩子真美好的模樣，而蕭默，明顯帶著一股濃濃的保護意識，對自己和潘佑有著發自內心的防備。
但是，剛才聽蕭默是方湉的未婚夫，潘老伯心裏便忐忑了起來，這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多少會有介意的吧？
而且這蕭默的身份，都是一個村裏的潘老伯哪能不知道，所以，他一方麵害怕蕭默會為方湉討公道，一方麵又覺得蕭默這樣的身份定是能把方湉護得好好的。
“沒有就好，是我連累了你們……”方湉舒了口氣，一股傷感湧上心頭，眼角突地就潮濕了一片，方湉害怕自己的異樣刺激到了蕭默，便拍了拍蕭默的手，提前安撫著。
沒有被方湉握著的另一隻蕭默的手，緊握成拳，擱在大腿上。
“是潘佑欠你的……”潘老伯耷拉著肩，頭深深地埋了下去。
方湉轉眸看向蕭默，看向他關切卻又努力隱忍著的眼眸，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他知道一些實情，有必要讓他了解自己的想法。
有必要讓他知道，她不怪他們任何一個人！
於是，方湉握了握蕭默的手，道：“潘佑不欠我什麽。那要不是我自以為是地把錢放在你家，潘佑也不會沒來得及吃藥就急著出門找我；要不是因為看到我被抓了，他想救我，他自己也不會被抓了；要不是他被那些人襲擊了頭部，他也不會意識混亂地做出了那些我們都不想發生的事……要怪，隻能怪那些壞人，怪我連累了你們！”
方湉完，她沒有看潘老伯，而是再次看向身邊的蕭默，看向他心疼得泛起了血絲的眼眸。她覺得自己得這麽明白，他應該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蕭默反手緊緊地握住了方湉的手，他隻覺得心口仿佛被悶捂住般，心跳得極緩，卻是每一次跳動都像一根釘子敲進了血肉裏……
“不管怎麽，都是潘佑傷了你……”潘老伯喃喃低語。
方湉沒有再接著潘老伯的話題繼續下去，她將身子側向蕭默，另一隻手也覆在他的手上，對著他赤紅的雙眼綻放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之後探頭看向了外院：“潘佑最近精神狀態還好嗎？”
“沒有很大的問題，就是比以前更愛發呆了。”
聽潘老伯這麽一，方湉眉頭緊了緊，她一直擔心潘佑的病情會因為那件事變得嚴重，現在聽了好像是有些影響了。
“潘佑人呢？去哪了？”方湉有些話想對潘佑，想當著蕭默的麵對潘佑。
“我去找他！”潘老伯一聽方湉要找潘佑，連忙起身找人去。
就在潘老伯出屋找饒當會，蕭默一把將方湉抱進懷裏緊緊地貼在胸口，似乎隻有這樣將她放在心口才能緩解這一刻的殘酷和疼痛！
才能讓他喘口氣……
“蕭默，接下來的話，你要認真地聽。”方湉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濕潤，雙眸似藏著千言萬語卻仍還未到可以出來的時候。
沒等蕭默回答，潘佑被潘老伯拉了進來。
“你去哪啦？”方湉從蕭默懷裏坐直起身，指了指桌上倒扣著的茶杯，“茶水那麽久都上不來，我都快渴死了。”
潘佑一聽方湉渴了，忙掙脫潘老伯的手，轉身就拎來一壺剛泡好的茶，二話不給方湉和蕭默倒了兩杯，其中那杯遞給蕭默的茶，他始終是沒有膽量親手遞過去，隻是輕輕地放在蕭默的麵前。
潘佑是見過蕭默的，有一次蕭家老宅舉行義診，他爺爺帶著他過去的時候，他見過蕭默，當時覺得這個大哥哥很厲害，現在隻覺得他很凶……
“我剛才去煮花生了……”潘佑支支吾吾地道。
“哇，蕭默，潘佑家的花生超好吃的！一會你一定要吃！”方湉一聽，便不停地向蕭默推銷道，企圖讓他那張冰山臉能夠帶點笑容。
而方湉並不知道她剛才輕描淡寫的訴，蕭默卻早已聽得心下悲慟，不能言語。
剛才一直仔細聽著方湉話的蕭默，複雜的心情還沒轉過來，她當著自己的麵了事情的經過，明她早就知道自己知道了，她今帶他過來一定是目的的。
所以此刻的蕭默仍是沉浸在方湉所的真相和此行的目的裏，根本無力顧及什麽花生不花生的……
看蕭默半也不給句話，方湉隻好尷尬地拍了拍自己帶過來的那疊書：“潘佑，你看我給你買了一些書，都有教你怎麽把花生種得更好哦！”
“我已經好久不看書了……”潘佑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一摞子書，有點艱澀地道。
“為什麽？”方湉嘴微張，十分地不解。
“哎呀，我的花生要好了，你先坐著等一下，我去去就來！”潘佑邊邊跑出了房間，奔著廚房去了。
方湉目光轉向一邊唉聲歎氣的潘老伯，潘老伯抹了一把老淚，直接坐在了大門的門檻上。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回來就把自己的那些書都燒了……”潘老伯一雙滿是皺紋、幹涸枯瘦的雙手苦澀地捂上了他那張老臉，悲傷卻又滿是無力。
方湉鬆開蕭默的手一躍起身，跑到了潘佑的房間門前，那房裏，連書櫃都找不到了，隻剩下一張沒有生氣的床鋪。
蕭默見方湉眼裏滿是驚訝和憤怒，也起身走到了方湉身邊，朝那空蕩蕩的房裏掃了一眼。
“他房間裏之前明明有一個書櫃，上麵擺滿了各種農業書籍，他他的理想是種出世界上最好的花生！”方湉拉著蕭默，一雙漆黑晶亮的眸子裏滿是焦急和悲戚。
蕭默看著方湉，一句話都沒有，他隻是默默地看著她，看她為了潘佑而著急、心疼。
“我們為什麽要這樣？”方湉突然大叫，把端著一盤花生剛邁進門的潘佑給嚇了一跳，當他看到方湉和蕭默站在自己房間門外的時候，明白了方湉的意思。
潘佑把花生放在桌子上，埋著頭一言不發地剝起了花生。
方湉看著像一隻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一般的潘佑，她艱難地平抑了一下自己胸口的憤怒，拉著蕭默的手，坐回了桌子邊上。
“我看過網上有一句話，是，最好的報複就是若無其事。”方湉坐下來，端起茶杯緩緩地喝了一茶，然後，又喝了一口，一口一口，將茶杯裏的茶喝得見磷。
然後，方湉將茶杯推到潘佑麵前，潘佑抬眸，默默地給方湉添茶。
“我個人覺得，最好的報複除了如無其事之外，便是要更優秀、更幸福！”方湉接過茶杯，沒有再喝。
“我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但是，我也不會笨到傷害自己去讓親人痛仇人快！潘佑，你是不是覺得對不起我？”方湉語氣犀利，逼得潘佑停下了手上剝花生的動作，看向自己。
潘佑孩子氣地點點頭，一雙稚氣的眼睛瞬間就蒙上了一層霧氣，這段時間以來的愧疚和難過，在方湉的麵前就快要噴湧而出了。
“可是，這件事明明你也是受害者，你知道嗎？你根本沒有對不起我，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你一直為此耿耿於懷、自暴自棄，那麽你才是真正的對不起我，你這種行為隻會讓我一輩子陷在這個陷阱裏，永遠都走不出去！”方湉語氣微慍，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直直地對上潘佑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的眼睛，探進了他的靈魂深處，“你們不要總是無時不刻地提醒我那件事的存在，請你們，從此忘了它！”
蕭默看著方湉，看著這個整件事中受傷最深的女孩，正在殘忍地撕開自己的傷口，以血肉下藥，解他們的毒。
潘佑突然就哭了，像個真正的孩子一般，眼淚鼻涕毫無保留地糊了一臉。
“喂，喂，你別，你的鼻涕，花生……”方湉急了，眼看著潘佑的鼻涕和眼淚就要淌到他麵前的花生上，她手忙腳亂地就一把將花生盤子扯過來護進了懷裏。
待潘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之時，潘老伯拿了一條毛巾一把蓋在了潘佑的臉上，兩指精準地掐上了他鼻梁所在的位置：“擤！”
就聽到潘佑一聲大力的“噗”，然後潘老伯又熟練地將毛巾疊了個麵，在他臉上一陣擦抹之後，潘佑紅著的臉才露了出來。
蕭默見狀，滾了滾喉結，也實在是難以對眼前的這個大男孩再帶著敵意了。
“我給你剝花生啊！”一張臉終於恢複清爽的潘佑抽著鼻子，哽咽著道。
“好啊……”方湉把花生盤子推回去，“我還蠻想念你家的花生的，外麵的都沒有它好吃。”
方湉同時伸手撿了一粒花生，剝開殼倒進手心裏，然後笑意盈盈地伸到蕭默嘴邊：“蕭默，你吃！”
蕭默看著方湉，隻覺得她帶著笑的眼中閃著光芒，有痛楚，有欣然，有寬容，更多的，是期盼，是對自己的期盼。
蕭默低下頭，薄唇湊到方湉的掌心，將她手心裏那三粒飽滿的花生咬進嘴裏，細細嚼著……
“好吃嗎？”方湉像個等誇的孩子，滿眼的期待。
“好吃！”蕭默點頭，眼裏全是她。
聽到蕭默的認可，潘老伯和潘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我再給你剝！”方湉高興，順手就把桌子上沒用的茶杯翻了過來盛花生。
“你不是也喜歡吃嗎，你自己多吃一點。”蕭默將凳子拉進方湉，傾著身子貼在她身後，看她給自己剝花生。
“我有啊！潘佑剝的那一碗，都是我的！”方湉指了指潘佑已經剝了半碗的花生，扭頭看蕭默，笑得美滋滋的。
潘佑也點點頭，手上一刻都沒有停歇著。
蕭默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眼角一抽，覺得不對！
“潘佑，你再去拿個碗。”蕭默朝潘佑道。
“拿碗做什麽？”潘佑雖是嘴上問著，可是腳丫下已經很快地跑向廚房，並取回了一個幹淨的碗。
“這碗給我，方湉的我來幫她剝。”蕭默一把端過潘佑給方湉剝了半碗的花生，一臉的不容反對。
“還有很多呢，我們一起剝！”潘佑哪想那麽多，他煮了好大一鍋，就想著方湉吃不完還可以帶回去，現在有人幫忙正好。
“我來就行了！”蕭默臉一板，直接將花生盤子拉離潘佑的身子。
腦子一根筋十分不識趣的潘佑正要什麽，就見潘老伯上前一把拉住了他，指著方湉帶來的書道：“你快看看人家方湉給你買的書你看不看得懂！”
潘佑這才被轉移了注意力，拿起一本書翻了起來。
“你慢點吃……”這邊蕭默看著方湉一把把花生往嘴裏送，生怕她掖著。
“她可會吃花生了，我來幫你一起吧！”潘佑見狀，放下手上的書，又湊了過去。
“不要……”
“沒事，一起剝才趕得及她吃！”
“都了不要！”
“蕭醫生你別客氣！”
“誰跟你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