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賭一賭
李顏夕疑惑的看著冷詩寧。冷詩寧拉了拉身上的衣裳道:“早聽聞紅顏閣煮茶分幾幾種水,露水雨水梅花上采集的雪水等等,泡茶出來就是一絕,不由得讓人試了試,嚐了嚐覺得好,就讓他們這樣泡了,也是聽聞你來了,就讓人準備了這個茶,煮得自然不比你的好了,請多擔待一些吧。”
“嗯。”李顏夕看著冷詩寧這太陽的陣仗,就知道冷詩寧不是平白無故這樣,必然是有什麽事情就要和她說,求她。就直接了當的說道:“剛剛聽聞外麵的宮女說你要和我說當初的事情,就說吧。”
“不是一直在說嗎?從我說姐姐是否還怪我們開始,我們就一直在說這樣的事情啊。”冷詩寧又咳了兩聲,有些喘不上氣來。李顏夕就順手幫著冷詩寧拍了拍,卻被冷詩寧握住手道:“我的確是又是要和你說,不過你要相信我,倘若你不信我,這件事說了無益。”
李顏夕沉思了一會,冷詩寧看著李顏夕猶豫的樣子,就連忙說道:“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怎麽能騙你呢?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我和蘇姐姐是一樣的。那個時候之所以不說,是因為皇上那時候那麽寵愛你,他不會對你如何。可是我卻沒想到皇上會因為這件事這樣懲戒你。之後我有可以幫你澄清的時候,可是畢竟這裏麵大多都是官宦世家的女兒買糖若錯行一步,就會牽連到家人。我不像你那般沒有家人,不用顧及什麽。”
“故而你就沒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承受這樣的痛苦,即使最後,你也沒開口。”李顏夕放下茶盞冷冷的看著冷詩寧道:“明明你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切,可是你終究還是沒說。你害怕倘若皇上知道這件事我並未做,而是你們誣陷哦我的話,那麽她們沒有什麽的好下場。那個時候我沒事了,她們找不到出氣的人,就那拿你出氣。”
冷詩寧點了點頭:“倘若我可以預料到今天的話,那麽我還是會如此做,你剛剛不是說, 沒有我們的這些事,你就沒有了紅顏閣,沒有了不靠皇後的位子依舊可以在宮中為所欲為的資本了嗎?”
李顏夕輕笑一聲,聽著她這個牛角尖的話,不由得打開腦海最深處封存記憶的地方:“可我受過的苦你們那個能體會,一刀一刀割在臉上,一鞭一鞭的打在身上。你感受不到這樣的痛苦,鳳凰浴火重生也是要經過火才能重生。你和那些隻看表麵的人一般,隻是看著她浴火重生的好看,可是並未想過它在火中應該有多麽的痛苦。你隻是看見我現在的麵貌,卻沒看見我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時候是何等的心酸。”
冷詩寧愣了愣,卻不想李顏夕能說出這些話。想了許久才回了李顏夕這樣一句略微有些敷衍的話:“我和蘇姐姐都是知道的,你的痛苦,不過就是不能感同身受罷了。”
李顏夕聽著這句話,就覺得剛剛說的不過就是笑話,自己較真真是有些不值了:“既然那樣,何談知道。既然不能感同身受,知道二字怎麽能這樣輕易的說出。我受得痛,你們永遠不會知道。”
“是啊,故而我們隻能用自己命償還了。”
李顏夕聽聞這句話皺了皺眉,冷詩寧看了看那個香爐,香爐散發的香氣,卻被藥香蓋過了:“當初還是你告訴我那個香爐是有問題的。我雖然換了,可是大夫說那麽多年,毒素已經入侵了,傾盡全力不過就是得十年壽命而已,如今也快到了。”
“香還沒換,你的茶。”李顏夕看向冷詩寧的茶盞,還是那樣的茶。不由說道:“你瘋了嗎?”
冷詩寧搖了搖頭,淡定的喝了一口:“不,我並沒瘋,不過就是把應該還你的債要還了而已。我從知道你是寶嫣開始,這個原來我已經換掉的香又回來了。那個時候安惜語已經死了,我原以為你要還是報複我了,畢竟我是將死之人,不過是幾年壽命,給你也罷了。”
李顏夕拉過冷詩寧的手,扣上她的脈搏。脈搏十分弱,果然沒有任何的回天之力了:“你是什麽時候發覺我就是寶嫣的。”
“當初安惜語說的時候我們就有所察覺,之後你開始對安惜語動手,就讓我們更加相信你就是寶嫣,字跡聲音都是如此相像的,更加慕容家的事情。況且那個死後去看她之時,她雖然不願和我們說太多,可是言語之間說你是寶嫣,這些我們都聽出來了。”
李顏夕點了點頭,喝了杯茶,沉思一會,得出一個結論:“你這裏的香是林嬪換的吧。”
冷詩寧點了點頭,絲毫不驚訝李顏夕這樣輕易的就猜出了是誰做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麽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我這一條命加上這個消息,總算償還過你了。我隻是和蘇姐姐的請求一樣,不要牽連家人就好了。”
李顏夕前些日子正因為蘇若十分的心煩,如今加上一個冷詩寧,更是煩上加煩:“你大可不必如此,不用以命還命的。”
“不我這是退而求其次,你對我的恨不過就是那時候的袖手旁觀和那幾鞭而已,並未有什麽深仇大恨。”冷詩寧撫摸著茶杯,目光沉沉的:“況我家隻是一般的書香世家而已,並不參朝廷的事情,故而也沒有參你的事情。既然這樣,你對我的恨就隻是對我的恨,不會牽連到我的家人,我這樣死了,就算還了你的債。死是腿好的解脫,活著落到你的手中,那麽就沒能死這樣一幹二淨這樣輕鬆了。”
“你怎麽知道換了你的香料的一定是她。”
“如今宮中就隻有她有這樣的本事,我知道得太多,我從那個時候就知道她不是簡單的人,才追查,可是我人脈不夠,怎麽追就隻能追查道她有害人之心,其他的怎麽也查不到了。不過就單單這個就足以讓她對我動手了,她在我這裏安插了人,都是一些誓死效忠的,等會我把名單給你,你挨個的除掉就好了。”
李顏夕打斷她的話:“為何這樣做,為何這樣對我。”她寧願她們和慕容蕁,安惜語這般拚一拚,也不願她們這樣放棄自己,退而求其次。
“不過就是贖罪罷了,也想你好好的照顧我的家人,倒不承望你可以幫我盡了女兒的義務,隻是希望你手下留情一些。”冷詩寧不顧李顏夕的眼光,有些擔心的說:“你應該可以猜到她要怎麽做了吧,她是想殺了我,之後讓你擔殺了我的罪名。這樣我死了,你被追究,即使皇上偏愛你,也不能就這樣徇私。她料不到我會和你說這些,也料不到,我明明知道還是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她比你對付的任何一個人還要厲害,有慕容蕁的冷靜和安惜語的借刀殺人,這個是一個不好對付的人。”可能是說得太多了,冷詩寧拿出帕子清咳了幾聲。把帕子放在眼前的時候,雪白的帕子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紅。
這樣的紅讓李顏夕皺了皺眉,冷詩寧看著李顏夕淡漠的樣子,慎重又帶著哀求的語氣緩緩響起:“你知道的,我沒有多少時候了,就連親眼看看你除掉她或許都不能了,可是你不要輸。如今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了,而是綁上蘇家和冷家的,倘若你輸了,蘇家冷家,紅顏閣,你在乎的那些人都會因為你而遭殃,在乎你的也因為你的事情從而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