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尷尬
李顏夕再給曆軒夜倒了杯茶,道:“你去看過林嬪了嗎?”
鶯兒老家了本來麵色挺好的曆軒夜,聽到這句話就沉下了臉。李顏夕抬頭看了看曆軒夜,隻見他又拿起那本書,翻開一頁敷衍道:“嗯。”
李顏夕就沒有說話,鶯兒有些害怕曆軒夜這樣嚴肅的樣子。畢竟父親嚴肅的時候,一般是犯了什麽事情的時候,不是懲罰就是挨打,故而鶯兒向著李顏夕後麵躲了躲。
曆軒夜看著鶯兒這樣的舉動,不由得挑了挑眉問道:“你這是在躲什麽?”
鶯兒咽了咽口水,知道躲不過,就爬起來來到曆軒夜的身旁。瞪著小短腿想爬到曆軒夜的身上去,可是腿還沒椅子高,就怎麽樣也隻能抓住曆軒夜長長的袖子。曆軒夜放下書把她抱起來,小小的人摟住曆軒夜的手臂,蹭了蹭。又抬頭看看曆軒夜,又低下頭蹭了蹭,一來二去,讓人十分的不解。
曆軒夜拉住她,把她拎起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剛剛你躲什麽。”
鶯兒看著曆軒夜還是依舊板著臉的樣子,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道:“叔叔是不是不喜歡鶯兒,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要把鶯兒扔到這裏。”說著還擠出了兩滴眼淚,可憐巴巴的看著曆軒夜。
曆軒夜拿過一旁的帕子幫著鶯兒擦了擦臉,動作輕柔,道:“怎麽會如此想。”
“那叔叔不是生氣了嗎?”鶯兒看著曆軒夜並不是在怪罪自己,就更加大膽的伸出手扯了扯曆軒夜的臉。
李顏夕抬頭看了看曆軒夜,怕曆軒夜因為鶯兒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而處置她,不過實在是想多了。鶯兒這個樣子哪裏有人舍得對她下手。
曆軒夜隻是揉了揉鶯兒的臉,把鶯兒放下來,拿過一旁的枇杷剝著喂她道:“以後不許這樣了。”
鶯兒雖不知道緣故,可是剛剛看見李顏夕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應該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了,弱弱的點了點頭。
李顏夕輕笑一聲,難得見到曆軒夜如此和藹可親的模樣,倘若讓他的那幫見慣了他笑裏藏刀,嚴肅冷漠樣子的臣子們見到他這個樣子,一定稱奇。
鶯兒有了枇杷,也就不糾結到底是不是生氣的事情了。雖然曆軒夜冷漠,不過鶯兒卻很喜歡粘著他,甚至比跟著李顏夕的時候更喜歡粘著。這讓李顏夕有些不滿,可是不滿也沒有什麽辦法。
李顏夕又倒了杯茶給曆軒夜,想起關於柳夫人的事情問道:“我聽聞最近你處置了柳家?”
“紅顏閣的消息還是十分靈通的。”
“他們也是無辜之人,何必呢。”李顏夕看向外麵的層層荷花,拿過已經煮開的水打算煮一壺新茶。
曆軒夜並未回應,隻是耐心的幫著鶯兒剝了十幾個枇杷,就拿過一旁的帕子幫著鶯兒擦了擦手,不管鶯兒怎麽鬧也不給她吃了。一副樣子李顏夕看在眼中。還好如今隻有他們三人而已,不然那些宮女太監不得被曆軒夜這樣慈父樣子給嚇壞了。
李顏夕緩緩的把水倒到茶壺之中,道:“聽聞邊疆有些蠢蠢欲動。”
“嗯。”曆軒夜遞給鶯兒一塊綠豆糕道:“不過就是如今南曌那邊爭皇位,那邊就想趁亂奪下南曌的幾座城池。”曆軒夜並不忌諱在李顏夕麵前提起這些事情,以李顏夕的才學和見解,做一個宰相都搓搓有餘了,倘若他是一個男子的話,就是國民之興。不過想到那個場景,又看了看如今麵前的人,還是如今好一些。
“聽聞你借此坑了那邊幾座城池。”李顏夕喝了杯茶,道:“有了幾座城池之後,後代也可好一些。”
“嗯。”曆軒夜忽然起身,來到李顏夕的身旁,盤膝而坐,讓人猝不及防。曆軒夜拿起李顏夕的茶杯,卻被李顏夕攔下來,脫口而出道:“這隻是茶杯,裏麵裝的隻是茶而已。”
李顏夕說完這句話,看著曆軒夜笑了笑,不由得想打自己一巴掌。隻見他扯開李顏夕的手聞了聞沉聲問道:“你們家的茶一股酒的味道?”
李顏夕看著實在說不過去了,就乖乖的承認:“是紅顏閣送過來的上等的清酒,味道純純的,我就嚐了嚐。”
“清酒,純?”曆軒夜挑了挑眉,看著李顏夕麵色微紅,挑起她的下巴:“醉倒了沒有。”
李顏夕甩開他的手說道:“笑話,我可是千杯不醉。當初酒量和紅顏閣一幹人等一人一杯才醉倒的,不信你去問問他們。”李顏夕抬頭看見曆軒夜皺著眉看著自己沉思的樣子,不由得又想打自己一巴掌,沒事幹嘛這樣說。
隻見曆軒夜放下茶杯,拿過一旁一摸一樣的兩個茶壺中的一個,倒了一杯。正是李顏夕暗中帶進來的一壺酒,李顏夕不由得有些佩服曆軒夜,這樣都能看的出來那個是就那個是茶。隻看見剛剛她喝過的翡翠杯中清澈的酒,被拿起的時候微微有些蕩漾,如同在湖中丟了一塊石頭蕩出漣漪來。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讓李顏夕不由得看呆了,回神的時候,就看見他把酒杯已經送進自己口中了。李顏夕不由的有些臉紅吧,不過轉念一想。不過就是間接接吻而已,床都滾了好幾年了,為這樣的一點事情就臉紅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隻聽見他放下茶杯之後問道:“你當初千杯不醉,是怎麽練成的。”
李顏夕知道他說是什麽,不過還是依舊裝傻道:“就是因為酒中可以看清人世間的情感,幾壇酒下去就明白了煩愁,忘記了憂愁,一覺到天亮,一夜無夢。”
李顏夕瞎說的,漏洞百出,可是卻不想他竟然輕易就信了。他又喝了一杯道:“既然如此,你如今還喝它做什麽?”
李顏夕看了看清酒,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嚐嚐鮮罷了。”
曆軒夜沉沉的笑了笑,看著李顏夕說道:“許久未曾你跳一曲了,今日可否跳一曲。”
李顏夕不想跳,不是身在船中太過搖晃沒有支撐點,而是沒有合適的衣裳,而是有些別扭。李顏夕把曆軒夜的酒杯換回茶杯,看著一旁的鶯兒躍躍欲試的樣子打了打她的手。道:“如今沒有伴樂,沒有舞衣,況在這樣的船上,實在是十分難跳,還是改日完完整整的給你跳一回好嗎?”
曆軒夜隻是低下頭,剝了個瓜子遞給身旁的鶯兒,問道:“想不想看嬸嬸跳舞。”
鶯兒點了點頭,看向李顏夕十分期待的樣子。李顏夕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鶯兒來到李顏夕的身旁,拉了拉李顏夕的衣裳,哀求一般的看著李顏夕,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不忍拒絕。
李顏夕還是不為所動的繼續煮茶,曆軒夜好像沒有提過這件事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李顏夕的身旁。李顏夕覺得自己逃過了一劫,把煮好的茶遞給曆軒夜一杯:“清香的荷葉茶,你嚐嚐。”
“你從剛剛上來開始換了三壺茶,先是芙蓉,桂花,如今荷花。”曆軒夜品了一口道:“沒見你最愛的梅花茶。難道不想喝了不曾?”
李顏夕搖了搖頭,嚐了嚐茶葉茶。之後又拿了一塊蓮蓬遞給鶯兒,教她怎麽剝就把她丟在一旁,免得她又亂說話。
才想起來曆軒夜剛剛問了她,就不在意的說了一句:“這都是他們準備的,三種茶都不是你愛喝的,不過也不是十分討厭的,故而我都泡出來問問你,到底你是喜歡那種多一些,我接下來就給你泡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