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練兵
綠林中人，向來是勝者為王。不服，可以下去挑戰張石頭，但是就剛才張石頭露那兩手，誰還不服？年紀小不是問題，義軍中多得是出謀劃策者。現在需要的，是一個領頭人、一個象征、一麵旗幟，還得讓大家服氣。就張石頭的武功而言，沒人不服了。釣魚叟這樣的武林前輩高人都連連稱讚，誰還有異議？
??張石頭傻眼了：“俺可不會當什麽統帥，俺隻是征北破虜小將軍的馬夫，俺一會兒回去還得喂馬呢！”嶽孝娥在旁邊聽了，氣的白了他一眼：你這是損我呢嗎？
??成萬全笑道：“英雄不問出身！嶽元帥還當過別人的莊客呢。何況你是嶽元帥的府裏人，我們尊敬還來不及呀！”眾位豪俠也都大聲附和。
??“可是……可是俺，對了，這個銀瓶算俺贏的麽？”
??“你是江北義軍統帥，又是屠酋會大首領，銀瓶就是信物，自然是你的。”
??“好嘞！”張石頭過去抱起銀瓶送到嶽孝娥懷裏：“俺把小娘子的寶劍捏成銅疙瘩了，就拿這個銀瓶做賠禮吧！”
??“這……”群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銀瓶可是號令諸雄和義軍的信物，在誰手裏誰就是統帥。
??“好吧，我呢，就先替張統帥張大俠保管了，今後有需要，就拿出來交予張大俠使用。不然就他那大大咧咧的樣子，丟了如何是好？”這嶽孝娥的鬼機靈，誰能比得過？銀瓶握手中，統帥留麾下。今後自己便可遙控指揮中原豪傑，哇，想想都是多麽的威風有趣！
??成萬全也說道：“本就是要將義軍交與嶽元帥節製，這樣倒是也好。張將軍，我等便就如何聯絡義軍，相商一下，如何？”張憲一抱拳：“敢不從命。”
??張石頭毫無興趣，嶽孝娥將懷中銀瓶交與張石頭抱著，津津有味的聽張憲、成萬全等人的磋商，時不時還插上一句。尤其是說到調兵符印，居然是以銀瓶底部印鑒為準，嶽孝娥樂啦！當然了，這等於是調兵虎符就在自己手中啊，自己再也不是光杆小將軍了。
??張石頭發大發了！由一個私人小馬夫，瞬間升格為江北二十萬義軍的統帥。升官的速度讓人咋舌！你好歹也先當幾年統帥秘書，然後在基層掛職鍛煉幾年再提拔啊……不經過組織認真培養、不按照正常的提拔程序突擊提拔起來的幹部，用起來是不靠譜的。
??張憲很無奈。
??為了與江北二十萬義軍建立起良好的溝通，必須給與義軍統帥張石頭符合其身份的待遇與足夠的尊重。於是張憲要給張石頭劃出一片單獨的營帳，規格暫時與張憲本人平齊，並派專人快馬報與嶽元帥定奪。張石頭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為了便於聯絡指揮，每支義軍給他派了一名親兵充當聯絡信使。一共十六名，個個都是義軍頭目的少年親屬。這張石頭十八歲，武功便如此了得，若能跟在他身邊得到一些真傳，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身邊突然多了這麽多同齡的玩伴，張石頭自然是高興壞了。但要他自立營帳，打死也不從。
??“俺就是小娘子的馬夫，誰要是攆俺走，俺跟誰急！”
??“有見過帶著十六名親兵的馬夫嗎？”
??“俺是征北破虜小將軍的馬夫，手下有親兵很正常啊。馬夫也是官啊！”
??“馬夫是個什麽官？”
??“當然是管馬的官兒。”
??“管馬的官兒怎麽稱呼？”
??“弼馬溫唄，對，俺就是征北破虜小將軍旗下的弼馬溫！”
??張憲頭痛萬分。從軍十幾年，沒聽過弼馬溫這官名。這且不說，問題你現在已經是堂堂義軍統帥，還在嶽家軍裏喂馬，豈不是我嶽家軍看不起天下英雄？你喜歡嶽家妹妹我不反對，但是你要當你的弼馬溫就成了我的不對了。哎，愁死人了！
??嶽孝娥很鬱悶。
??本想著撿了個大便宜，義軍統帥在自己手下當馬夫，調兵虎符也在自己手中，將來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多好的事兒啊！可這兩天明顯發現張憲有意疏遠她、躲著她，女兒家的心思瞬間明白過來了。可這超級無敵橡皮糖，就如狗皮膏藥一般，粘上後，甩也甩不掉了。
??“張統帥，本小將軍命你立即拔營起寨，去給你劃好的地方立帳。”
??“張統帥……張統帥……喊你呢！往哪兒看呢？”
??“張統帥是誰啊？俺不認識啊。俺是張石頭，小將軍的馬官弼馬溫啊小將軍。”
??“額……好吧，弼馬溫，本小將軍命你立即拔營起……”
??“小將軍，弼馬溫的職責是時刻守護在您的周圍，喂好您的馬，為您牽馬墜蹬啊小將軍。”
??“你……對了，弼馬溫是個什麽東西？”
??“弼馬溫不是個東西，是您的馬夫啊小將軍！”
??“我……我撤了你這個弼馬溫！，你走吧。”
??“小將軍，俺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自古忠仆不事二主!您要是趕俺走，就先殺了俺吧小將軍！”
??我這會兒還真是想殺了你，可我殺得了嗎？張憲哥哥這是吃飛醋了啊！叫我個女兒家如何向他解釋呢？你要當什麽弼馬溫我不反對，但是你要在我這裏死乞白賴的不走就成了我的不對了。哎，愁死人了！
??別人就是愁死了，他張石頭也照樣吃得香、睡得美。這統共就二十來匹馬，十七個馬夫，弼馬溫這個工作實在是太輕鬆了。閑暇時間大把大把的，小夥伴兒們就集體請求張統帥傳兩手功夫。張石頭可沒有一丁點兒門戶之見。於是開始教授親兵們武藝。
??馬下功夫就傳授少林十三槍。這少林十三槍確實很適合戰場步兵對敵，馬上作戰也不是不好使，隻是馬戰有時是兩馬交錯，瞬間就分開了，不適合十三槍這種連環追身的打法。所以馬上功夫傳了一套少林的五虎追風刀，五虎追風刀，特點就是“快”、“猛、”“狠”！戰場上兩馬對衝，交錯的瞬間誰出手快，誰出手準，誰就是贏家。內功心法就傳以“六字訣”。但這套內功心法不是人人都能練的如張石頭一般，隻能是各憑悟性了。不過隻要認真練習，假以時日，通小周天、蓄氣養力、運轉內功，這些還是不難達到的。這些少年，小的十六歲，大的也不到二十，都是武林世家出身，哪裏不知道好壞？得到如此稀世內功心法，莫不喜從天降，全力苦練。開始的時候看著張統帥狗皮膏藥一般的粘著嶽小娘子，大家還覺得好笑。現在再看，這弼馬溫就如天神一般偉岸，就連他請求嶽小娘子踩他的虎背上馬，都是頗有深意，一定是可以增強內功的秘密法門之類……
??四大丫鬟有生以來第一次不和嶽孝娥一條心了。看到張石頭沒有被嶽孝娥趕走，打心眼兒裏高興。天天有這麽多同齡人在身邊，對這些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來說，別提多高興了。每日也纏著張石頭教她們，張石頭當然來者不拒，傳授給她們適合女子練習的梅花槍、梅花刀。不但造型優美，還以巧取勝，有四兩撥千斤的奧妙。這些武功，沒有名師點撥，任你再聰明機靈，怎會了解其中的招法深意。張石頭在師父釋永立的悉心傳授下，都是招式心法兩相得。在這人人都故步自封、將武功秘籍視為珍寶的年代裏，張石頭卻如不要錢一般，搞起武功秘笈大批發，這要是讓他師父釋永立知道，以後青菜豆腐湯絕對沒得喝啦！
??嶽孝娥居然也漸漸的忍不住好奇，加入了練兵陣營。張統帥、張大俠、弼馬溫大人高興地連說都不會話了。絕對是、也必須是手把手、肩靠肩、臉貼臉的傳授。嶽孝娥看著滿院子少男少女們，在自己馬夫的指導下，有板有眼的訓練著，臉上都洋溢著青春、喜悅的笑容，心裏卻又鬱悶了起來：
??這到底誰才是征北破虜小將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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