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影後
張石頭找了個公用電話，與買賣人體器官的販子通了話，電話的另一端是一個熱情和善的中年女人聲音，對他想買A型血的肝髒滿口允諾下來，這讓張石頭更加有了信心。
??按照中年女人的要求，張石頭來到了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門前。中州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好大！僅高聳的病房大樓就有好幾棟。看著人流如梭、熙熙攘攘的一附院東大門，張石頭求肝的心，愈發急不可待了。
??可是在東大門等候了一個多小時，卻始終不見中年女人露麵。張石頭急的在東大門前的立交橋下團團打轉，把個旁邊賣涼皮兒的攤主搞的不勝其煩。
??“兄弟，大熱天兒的，你在這裏轉呀轉的快一個鍾頭了，晃得我眼都暈了，把自己當電風扇啊？”
??張石頭訕笑道：
??“大哥多包涵啊，俺在這兒等人呢！”
??旁邊一個女孩子挖苦道：
??“我也在這裏等人，也沒像你那樣耍著圈兒轉悠。”
??賣涼皮兒的攤主接過話說道：
??“是啊，這姑娘也等了個把鍾頭了，安安靜靜的，還吃了我一碗涼皮兒。中午頭的，我這裏做生意，你一直轉來轉去的，要不，也來一碗涼皮兒？”
??張石頭的肚子其實早就餓了，聞言咽了咽口水，思慮了一下，還是擺手道：
??“俺不是不想吃你的涼皮兒，是你那玩意兒不擋饑，俺吃不飽。”
??攤主是個四十來歲的精瘦漢子，聞言笑了：
??“一碗吃不飽嘛，那就來兩碗。”
??“兩碗也吃不飽……”
??“喲喝，感情你拐彎抹角說我給的份量不夠？”
??張石頭連忙擺手道：
??“不是不是，俺的意思是俺飯量大，身上的錢又少……”
??“嗨，你這小夥子！這年齡飯量大很正常，錢少……這樣吧，二十塊錢，你隨便吃，吃到你吃不下為止，如何？”
??三塊錢一碗涼皮兒，二十塊錢基本上可以買七碗，這攤主的算盤打得賊溜，心裏想再能吃也就吃個三四碗吧，剩下的三四碗那就是白賺的。要不怎麽有句俗語說：“從南京到北京，買家沒有賣家精！”
??張石頭自覺在人家的攤位前轉悠的有些討人嫌，雖然心疼二十塊錢，因為二十塊錢要是啃饅頭，他能吃兩頓。但還是坐在了攤位上，掏出二十元的鈔票遞給攤主，嘴上說道：
??“好吧老板，那就按您說的，上涼皮兒吧？”
??“好嘞！”
??攤主樂開了花，心裏話總算沒白忍你在我攤位前晃悠了個把鍾頭。
??不多時，一碗香辣可口的涼皮兒送到了張石頭眼前。張石頭的確餓了，剛才一直在焦急中等待，沒把心放在肚子上，這時候看到一碗涼皮，還是可以無限吃的涼皮兒，饑餓感令他一刻也等不得，三兩下便將一碗涼皮兒吃的底兒朝天，抹著嘴上的油膩，張石頭心情大好，直呼道：
??“老板，再來一碗！”
??攤主樂嗬嗬道：
??“怎麽樣小兄弟，我的涼皮兒味道如何？”
??“那是相當的好吃！”
??“嗬嗬，二十塊錢管飽，你放開了吃啊！”
??張石頭滿含感激地說道：
??“老板，你是個好人。”
??攤主笑道：
??“嗨，小本買賣，本來就不圖賺多少錢，做人要講良心不是？”
??旁邊那名女孩兒坐在攤位上冷眼看了半天，心裏懷疑這個憨頭憨腦的傻小子，腦子是不是真有問題，這正常人誰會花二十塊錢吃涼皮兒？不過人家倆，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她能說什麽呢！聽了攤主憨厚的自我貼金之言，女孩兒悄悄撇了撇嘴。
??米麵做的涼皮兒，沒有葷腥。在張石頭看來，這一碗涼皮兒，也就能頂一個饅頭吃。於是他吃了一碗要一碗，要了一碗又一碗，在吃了第十碗的時候，攤主實在無法淡定了，嘴角抽著涼氣道：
??“兄弟，我的涼皮兒再好吃，也不能貪多哦！吃壞了肚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石頭砸吧著嘴道：
??“老板，這才到哪兒啊，俺才剛半飽。”
??女孩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作為一個女孩子，她知道男孩子的胃口都很大，她吃一碗就飽了，男孩子吃個三四碗的她也不是沒見過，但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吃了十碗涼皮兒的人，居然才半飽……
??攤主一聽，差點兒就給張石頭跪下，哭喪著臉哀求道：
??“兄弟、哦不大哥，不對，大爺，您就是我大爺！大爺，我知道錯了！您就行行好放過我一馬吧，我這是小本生意，養家糊口不容易。您這一頓要是吃飽了，我這一天算是白忙活了！”
??張石頭也有些不好意思，搔搔頭道：
??“您看，俺就說吧，您這涼皮兒俺吃不飽！得了，一會俺再去買幾個大燒餅吃，您就別窩心了啊老板！”
??正說著，一個騎著電動三輪車的中年女人騎過涼皮兒攤，問道：
??“這裏誰是張石頭、嶽盼盼？”
??“俺！”、“我！”
??女孩兒和張石頭同聲應答，中年女人歉意的說道：
??“有點事情來晚了，抱歉啊，你們快上車吧。”
??電動三輪車的後車廂是封閉的，二人掀開布簾子鑽了進來，麵對麵坐下。中年女人又向路旁的冷飲攤買了兩瓶飲料，遞給二人道：
??“大熱天兒的，讓你們久等了，趕緊喝了解解渴，冰的。”
??說罷便載著二人走了。
??剛才隻顧吃涼皮兒，現在麵對麵坐著，張石頭這才打量起這個女孩兒。
??典型的前凸後翹，腳上一雙漂亮的運動鞋，一條黑色的高彈牛仔褲，搭一件暗花格的淺綠色襯衣，把她的身段襯托的火辣而又充滿青春活力。頭發不長，但烏黑亮澤，在腦後紮了一個利索的馬尾辮。鵝蛋臉，豐滿肉感的鼻子下，一雙性感櫻唇的曲線極富美感。張石頭心裏讚道，這就是以大宋的審美標準看，也是個超級大美女啊！
??此時這個超級大美女，正在用她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頗有內涵的看著張石頭，張石頭竟被美女看的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咋……咋了……看俺幹啥？”
??女孩兒一點也不羞澀，笑道：
??“看你咋了，還能告我非禮麽？你剛才不也在看我？”
??張石頭訕訕地笑了，女孩兒又問道：
??“你剛才吃了那麽多涼皮兒，人家大姐好心買來飲料，為什麽不喝？”
??張石頭經過在南宋奉旨出巡這一年，可以說已經曆練成了一個老江湖。不敢說對江湖上的所有貓貓狗狗的伎倆能做到慧眼如炬，但起碼江湖自保的生存法則還是能夠下意識的遵守。來曆不明的食物和水源，他是不會去碰的。這些走江湖的常識，無需中原的武林豪傑教他，他身邊的十六名親兵其實個個都是從小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長大的。武學上，他是親兵們的師父；但論走江湖，親兵個個都是他言傳身教的老師。
??張石頭聞言撇撇嘴道：
??“俺不渴，你不也沒喝嗎？”
??女孩兒笑著擰開了飲料的瓶蓋兒道：
??“喝啊，反正我是渴了。你也喝吧，就算不解渴，也可以解暑的。”
??三輪車的後廂是封閉的，與前麵駕駛位隔離開來了。然而前麵正在開三輪車的中年女人仿佛一直在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此時爽朗的說道：
??“是啊大兄弟，喝吧，別客氣！喝完不夠大姐再給你們買兩瓶。”
??張石頭仍然婉言謝絕道：
??“俺這會兒真的不渴，也不熱，這三輪車跑風漏氣的，跑起來可涼快了。”
??女孩兒氣得狠狠用眼睛剜了張石頭一眼，張石頭一時有些錯愕，心裏話不喝飲料咋了，這飲料上輩子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女孩兒趁著三輪車過一個坑窪地帶，顛簸晃蕩之際，將嘴附到張石頭的耳邊低聲說道：
??“假裝喝，然後假裝暈，跟著我照做。”
??說罷，女孩兒將開了瓶蓋的飲料沿著車廂的後簾布灑了一些出去，嘴上說道：
??“哎呀，三伏天兒喝這冰鎮的綠茶就是舒服，你別客氣了，大姐一番好意，你就喝吧。”
??張石頭恍然大悟，原來這人體器官的黑市，是有門道有路數的。人家怕你知道去處，追查到他們，便在帶你去看貨的路上要將你迷倒，這樣才能放心的帶你去。
??是了，一定是這樣。演戲什麽的張石頭那是相當的拿手，想清楚之後，嘴上便改口應道：
??“你這麽一說，俺還真忍不住了，好吧，俺也喝兩口解解暑。”
??依葫蘆畫瓢，張石頭擰開瓶蓋，將飲料倒出車後一些，嘴上砸吧兩下道：
??“不錯、不錯，冰鎮的茶水就是好喝。”
??女孩兒笑道：
??“什麽茶水？這根本就是飲料！”
??張石頭沒喝過，所以是什麽味道他真不知道，所以不敢接腔，隻是憨笑道：
??“嗯嗯，反正是挺好喝的。”
??沒過一會，女孩兒向他使使眼色，便身體一歪，昏了過去，張石頭心裏笑道，這姑娘行啊，演技相當了得。你說這買個器官容易嗎？還必須臨時客串演員……
??嘿嘿，你演技厲害，俺也不含糊！
??張石頭口齒不清的晃了晃女孩兒：
??“喂……你……腫麽了……”
??說著便也一歪頭，昏了過去。
??兩個不可多得的實力派演員！
??當然，我們絕對不能忘記前麵的駕駛座上，還有一位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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