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歸來
可惜張石頭並未能趕上這場婚禮，此時他正領著兩個大美女遊山玩水呢！本來是急著趕路，可是美女們不急，他又急個啥呢？人家嶽中麟急著要拯救中華民族，張石頭可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隻要能守著孝娥妹妹，你讓俺幹啥都成。
??嶽盼盼孑然一身來到南宋，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隻為了擺脫她那個沒有愛的家庭、尋求新奇；嶽孝娥父兄雖死，但父親骨子裏的忠君思想依然遺傳給了她，即便是恨趙構，也將父兄之死歸咎於秦檜的陷害，秦檜此時如日中天，便是到了臨安又如何？聽張石頭說臨出臨安府時，將丫鬟托付給了老師嶽中麟營救，應該是沒問題的，所以嶽孝娥有情郎相伴，也不著急。就這樣一路好山好水、遊來玩去，本來半個月的路程，硬是用了一個多月才到臨安府。這要不是登封守將羅成良孝敬的幾百兩銀子花光，還不一定舍得回來呢。
??這一路走來，張石頭也是有苦自知。且不說一男領兩女，僅三人騎的價值不菲的軍馬，在綠林道上那就是待宰的肥羊啊！一路飛奔而過倒還罷了，偏偏還在人眼前晃來晃去的。兩個美女都是人間絕色，即便是蒙了麵，可那婀娜誘人的身材還在。好吧，那就換男裝，可換了男裝又如何，那前凸後翹的胸臀隻要走上兩步，便會顯露無餘。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一路張石頭殺了四十多名劫匪，打斷了八十多條流氓地痞的手腳，用血腥的武力捍衛了“天下第一護花使者”的榮譽稱號。二女還頗為享受這種護佑，無論到了哪裏，那傲嬌的雙峰挺的、那小蠻腰扭的……反正張石頭自己都流了好幾次鼻血。在這種社會秩序動蕩不安的情況下，敢像張石頭這樣帶著兩個絕色美人出來招搖的，沒有無比強大的硬實力，那簡直就是找死。那句老話怎麽說來著：
??沒有金剛鑽，莫攬瓷器活！
??好在紹興十二年八月下旬，“金剛鑽”總算平安的將兩個“瓷器”護送到了臨安府，這時候距離親兵宮娥們的集體婚禮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
??張石頭的回歸，令張府又歡騰了起來。宮娥們如今都從內院搬了出來，在前院中分配了新家，內院空出來給嶽中麟、張石頭居住。張石頭雖然遺憾沒有趕上婚禮，但十六名親兵欠他的喜酒，卻可以讓他連喝十六場，想想這熱鬧，倒也不輸於集體婚禮的現場。
??嶽中麟卻沒有讓張石頭瘋，晚飯僅僅是象征性的小酌了幾杯，便帶著他立刻將嶽孝娥送到李清照那裏。嶽孝娥主仆五人再次團聚，四大丫鬟看到自家小娘子完全康複，相擁而泣。李清照與趙明誠沒有子女，在嶽中麟的暗示下，嶽孝娥認了李清照做幹娘。李清照風雨飄搖數十年的生活中，第一次聽到人管她叫娘，高興得淚流滿麵，雖然這娘是幹娘。
??對於女人來說，不能生育子女，這絕對是一生最大的遺憾。尤其是在古代，沒有生育的女人，是犯了七出之條的，男方可以直接休掉她。趙明誠與李清照情投意合，自然不會休了她，但是趙明誠重新出仕，在淄州擔任知州後就背著妻子偷偷納了妾，而且不是一個。可惜的是，趙明誠依舊沒有子嗣。洪釋《〈金石錄〉跋》說：“趙君無嗣”；翟耆年《趙明誠古器物銘碑十五卷》說：“又無子能保其遺餘，每為之歎息也。”這裏麵的事情，嶽中麟比誰都清楚，沒有子嗣，不是李清照的過錯，這根本是趙明誠的問題，否則他納的幾房小妾會為他誕下子嗣。但是在封建夫權社會裏，不僅趙明誠、李清照夫婦，甚至是身邊的其他人都不是這樣來認識問題，而是輕易地將責任推卸到女子頭上。所以直到今日，李清照依然內疚沒有給趙明誠誕下一男半女，這還意味著，她將要孤老終生，死後連給她送終的人都沒有。如今嶽中麟給她送來了一個幹女兒，李清照焉能不喜？
??第二日一大早，嶽中麟便督促張石頭起來沐浴更衣，而後進宮麵聖。即便是天子寵臣，你張石頭一走就是兩三個月，中間還回來一趟把犯官家屬給拐帶走了，這都沒有向皇上請示，甚至是招呼都沒打，別說他趙構，就算換成嶽中麟，他也不能忍。所以嶽中麟催促張石頭趕緊進宮，向皇上請罪。
??有人操心就是好！張石頭隻管照做就行。進了皇宮請見皇上十分順利，趙構在垂拱殿偏殿接見了他。
??張石頭見了皇上，倒頭便拜：
??“臣張石頭拜見吾皇，皇上萬歲萬萬歲！皇上，這幾個月來，俺可真是想念您老人家啊！您是知道的，俺爹娘都不在這個世上，這幾個月奔波在路上，一想起您老人家對俺的溺愛縱容和關懷照顧，俺就總是會淚流滿麵。”
??張石頭說著，自己倒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沒辦法，老師嶽中麟教的。
??趙構聽完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麽，但內心的確受到了很大觸動。不是他沒聽過肉麻的話，比這肉麻百倍的他都不屑一顧。一是因為說這話的人，從不溜須逢迎，是淳樸憨直的張石頭（可見老實人說起瞎話來，殺傷力無法抵擋）；二是張石頭這小子，他趙構的確一直都在回護著他，沒有他的縱容和保護，秦檜早就把張石頭連皮帶骨吃幹淨了；三是趙構這些天十分不安，秦檜的一些所作所為已經開始無視他的感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一直以來都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趙構，好不容易從金國的和議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沒多久便又被秦檜的膽大妄為衝刷的蕩然無存。這已經不是最初無奈認下金國附加的那個“不得無罪去首相”條款時的些許不安，而是深深的不安。
??趙構心中暖暖的，但依舊板著臉問道：
??“朕叫你在家閉門思過，你卻是滿天下跑，這回瘋夠了？”
??“皇上，嶽家小娘子病危，俺不能見死不救。此去幸遇名醫，總算救下了她，俺也算是還了嶽少保對俺的知遇之恩，了卻了此事，臣就趕緊來皇上您身邊聽差。”
??“那……嶽家小娘現在何處？”
??“易安居士收為幹女兒，安置在她家中了。”
??隻要張石頭不再與嶽飛的女兒糾葛不清，這個結果趙構還是可以接受的。趙構與他嶽家已經成仇，自然不會允許心腹重臣戀上嶽家女兒。至於張石頭對嶽飛的感情和回護，一直以來就沒有隱瞞過他，這也是趙構對張石頭比較信賴的原因。如今既然嶽飛父子已死，也該是張石頭收心效命的時候了。
??事實上趙構與張石頭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很微妙的變化。起初趙構的確是想將張石頭收為己用，在臣子們之間搞權力的平衡，可是慢慢的，張石頭那種不藏一點私心雜念、愛憎分明的性格，使得他不再是以利用為目的，而是開始喜歡和信任起這個孩子了。雖然兩人之間經曆了“天子不舉、臣子代勞”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張石頭起初的確有些心涼，但隨著他如此的任性胡為，趙構卻始終如一的給了他最大的信任和保護，這一點張石頭又不真是石頭做的，豈會沒有感念之心？雖然對趙構殺害嶽飛極度不滿，但下意識裏還是將所有罪責推在秦檜身上，認為趙構隻不過是昏聵而已。
??假如滿朝中還有讓趙構完全信任的武將，那便是楊沂中、李顯忠和張石頭了。此時張石頭的回歸，對趙構的心理安慰是極大的。撇開嶽孝娥的事情不再談，趙構對張石頭說道：
??“你是朕的心腹愛將，但也不能一味的胡鬧，這兩天且在家中稍作休整，朕不日便會有旨意給你，該收收心了。”
??張石頭誠惶誠恐道：
??“臣全聽皇上的。”
??沉吟片刻，趙構又不禁說起了嶽孝娥的事情：
??“聽去診斷的王卿家回來說，嶽家小娘子的病，已是病重難醫，你卻在中原為她尋到了神醫？”
??“回稟陛下，的確如此。”
??“這神醫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張石頭早就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這個神醫自稱無名氏，住在嵩山的大山深處。微臣在家鄉時，上山砍柴，不慎跌落懸崖，本來必死無疑，幸遇他神醫妙手，救下一條性命。此番又施妙手，救回了嶽家小娘子。”
??“如此大的能耐為何朕以前就沒聽說過？此次愛卿應該把他帶來臨安才是。”
??張石頭一聽就明白了，皇上這是還沒斷了子孫的念想，於是答道：
??“回稟陛下，此人雖在山中，但神龍不見首尾，居無定所，之所以自稱無名氏，便是想隱居於山中，絕不肯出山的。微臣也向他詢問了如何治療男子不舉的問題，他告訴微臣，不孕不育等疑難雜症，他是不會的。”
??趙構聽了，本來是和顏悅色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得虧也就是他張石頭，換個人敢如此當麵揭短，趙構殺人的心都有。這熊孩子，說話不這麽直白能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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